第2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转眼之间又是三日，吴隆拄着腮帮，食指敲击着桌面，仔细思量着本部尚书回信上的寥寥数语
吴隆低声喊了一句，“来人”
一位老仆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老爷”
吴隆继续说道，“去把黄涛请过来，吩咐厨房做几样下酒菜，好酒准备一坛就可以了”
老仆低着头说道，“是”
很快，黄涛便来到了吴隆的书房，看着精美的一桌饭菜和美酒，心里有些乐呵，肯定是咱这官司打赢了
吴隆笑着说道，“黄将军请坐”
黄涛笑着道，“多谢大人，可是尚书大人有了回信”
吴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黄将军投身军伍多久了”
黄涛想了想，“小弟十三岁开始当步卒，如今已有二十三年”
吴隆点了点头，“二十三年，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甚是应景，甚是应景”
黄涛没听明白，他从来不喜欢诗词歌赋这些文人玩意，不解的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吴隆道，“一时兴起，有感而发。这几日我看了一些将军的档案，有功有过，功大于过，很多的功绩都是剿匪”
“很多人都说将军是保境安民的大英雄，说媒的人恐怕都已经踏破门槛了吧”
黄涛大笑着说道，“难道大人也要当一回媒婆？”
吴隆道，“对喽，兵部的调令很快就会到了，念将军功勋卓著，到时随韩将军去东南边军，由偏将升为正将”
黄涛笑不出来了，皱着眉头问道，“这不是把我推进火坑吗，去了东南还能有好吗”
吴隆道，“将军在苏州是建功立业，去了东南也是如此。虽然你和韩将军有些冲突，不过韩将军的人品，还是可以让人放心的”
黄涛苦笑着道，“在我老爹的寿宴上大打出手的，有什么人品可言，就是个故意搞事的人嘛”
吴隆道，“将军有没有想过为何会是如此”
黄涛道，“大概是姓韩的他们本就是一肚子怨气，恰巧经过我们那里，寻我们出气吧”
吴隆道，“你相信吗”
黄涛道，“我自然是不信的，这不才顺水推舟，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吴隆道，“将军去了东南，未必就是坏事，沙场上建功立业的机会比苏州多得多。将来将军衣锦还乡，哪个不称赞？”
黄涛道，“吴大人准备的是一桌送行饭吗”
吴隆道，“没错，你是武将，我是文官，这么多年没在一起吃过饭，如今你要走了，请你吃个饭没事”
“到了东南之后，别给苏州丢脸”
黄涛道，“断然不会的”
吴隆道，“走了挺好的，苏州啊，现在暗流涌动的，山雨未来，风已经满了楼，父母官不好当呐”
“做得好了功在上，做的错了过在我，将军也深有体会吧”
黄涛也是一脸的无奈，不过转瞬就开心了起来，“就算是韩老将军，不也得派了亲儿子来演戏”
“或许到了东南，还可以见到他这两个儿子打得头破血流的”
吴隆道，“黄将军不觉得他们可以和平共处吗”
黄涛道，“一山难容二虎，多谢吴大人盛情款待了，大人多保重”
黄涛随即起身，行礼告退，吴隆将他送出了门
黄涛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便没有那么担忧了，路过一处茶摊的时候，叫了一壶茶
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喝着茶
这几日来，据他所知，附近城池也多有被敲打的，估计会和他一样，都要去边军打仗
看来东南的战事不容乐观啊，连他们这些维护地方的都要去前线了，韩家那小的估计吃了不少败仗，有点气也正常
就是这口气出在了咱的头上，咱可不是软柿子，这口气迟早得挣回来，不然还怎么在城里混
去了东南可要更加小心了，万一要是死了，城里那些对头肯定会落井下石，老爹一个人肯定撑不住
老爹当年怎么没给他生个弟弟呢
......
赵府
赵远山一边修剪着花草一边说道，“现在有几波了”
身穿黑衣的中年人低着头说道，“已经是三波了，第一波是在韩青峰从四海酒楼回去的路上”
“出手的人是李柱，黄涛的好朋友”
“第二波出手是在当天夜里，出手的是和黄涛有过节的人，一共六人，他们是约好了的”
“第三波出手是在昨天夜里，出手的是一位江湖人，一个暂时看起来没什么根脚的习武之人”
赵远山道，“惊动了韩青峰吗”
黑衣中年人道，“没有”
赵远山道，“我们有伤亡吗”
黑衣中年人道，“第三次，我们死了一人，伤了七人”
赵远山道，“后事好好安排，那个江湖武夫呢”
黑衣中年人道，“嗯，死在了那条巷子里，老白还在查他的尸体”
赵远山道，“他用兵器吗”
黑衣中年人道，“一把长剑，已经断了，寻常铁匠铺子都可以打造出来，兵器上应该查不出什么”
赵远山道，“能从你们手里杀一个人，不会是无名之辈，查的要仔细，别被人家借刀杀人了”
黑衣中年人道，“嗯”，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这个江湖武人可能和九龙快刀门有关”
赵远山站直了身体，不再修剪花草，“为何”
黑衣中年人道，“我曾经和老掌门比过很多次的剑，算是很了解他们的快刀。他的手被人处理过”
“常年练武的人都会在身体上留下一些痕迹，就像是练铁砂掌的人，他们的老茧和别人的是不一样的”
赵远山道，“你和老白说了吗”
黑衣中年人道，“没有，我不想影响老白的判断”
赵远山笑着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黑衣中年人道，“少爷您千里迢迢的把柳惊天的尸体带回来，又带着众多高手去了一趟漠北”
“您和柳大侠的关系，一定是极好的，杀害柳大侠的凶手至今还没有找到，却来了一个像是他师门的人...”
赵远山道，“我好像从没说过柳惊天是死于非命吧”
黑衣中年人道，“如果柳大侠是与人决斗而死或者其他的正常死亡，您应该不会再去漠北了吧”
赵远山道，“你的猜测很有道理，可并不一定就是对的。为了老烟袋，为了镇远，我也可以再去一次漠北”
“你很聪明，你也是一位武夫，就不要像那些做官的一样，猜测本少爷的心思了，一个猜不对，就拍马蹄子上了”
“要是拍不好，这马还会尥蹶子”
黑衣中年人道，“小的只是想为少爷排忧解难”
赵远山道，“我明白，如果那人真是九龙快刀门的人，为什么要来杀韩青峰呢”
黑衣中年人道，“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照常说应该没有冲突的，难道说这个武夫就是来送死的，送到我手里？”
赵远山笑着道，“很有可能呦，柳惊天的事请，查的很顺利，涉及到了一些宫里的人物，太顺风顺水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这个时候又有了这样一个武夫出现，这不明摆着告诉我柳惊天的死和韩家有关吗”
“你们给什么我就收什么的话，我又何必再跑一趟漠北呢”
黑衣中年人道，“少爷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要把柳大侠的死和韩家连起来，让咱们和韩家打起来吗”
赵远山道，“有人希望我们赵家举世皆敌，什么手段都会用出来的，不过这也是一种可能罢了”
“如果韩青峰不来苏州，不与黄涛冲突，就不会有人要杀韩青峰，那个江湖武夫就是一个废棋”
“如果这些都是某些人设计好的，柳惊天的死就更复杂了，或许我现在知道的这些都是假的”
“这个有可能是九龙快刀门的武夫，他的来意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黑衣中年人道，“少爷深思熟虑，小的是望尘莫及”
赵远山笑着道，“马屁还是很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