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烟似月烟雨楼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这是花间词人韦庄的一首词，说的是江南的美景，被喜好风雅的沈聪刻在了烟雨楼门口的两根柱子上
天下喜欢风雅的人很多，可把诗词刻在门面上的，少之又少
沈聪是烟雨楼的掌柜，坐落于苏州河边的烟雨楼是苏州城里最好的秦楼楚馆，没有之一
把这首词刻在门脸上，一直备受争议
有人说他附庸风雅，想提升档次想破了头
有人说他狗屁不懂，真要往脸上写词，谁不找个什么七绝五绝之类震铄古今的
有人说他痴心妄想，竟想着江南风光尽在他的烟雨楼，还要人们到江南只想着去烟雨楼，还想着把人们永远留下来
也有人说他有胆魄，有想法。不过这样的人是极少的
对于这些，沈聪只是回了一句，要是每天都和这帮子酸文人对骂，啥都不用干了
......
赵远山和吴戈去烟雨楼的时候，沈聪并不在烟雨楼，迎接他们或者说迎接赵远山的，是烟雨楼的二掌柜沈明
沈明是沈聪的亲弟弟，比沈聪小了七岁
沈明一路小跑，笑呵呵的跑到了赵远山身侧，“三公子可是好久没来了，那帮姑娘可是想死您了”
赵远山道，“您这可是一掷千金，常来的话少爷我也是吃不消的，最近有没有新姑娘啊”
沈明笑着答道，“有的有的，有位姑娘我们从小就开始培养，前几日才学有所成，三公子可以先睹为快”
赵远山笑着道，“沈叔叔啊，培养这么一个姑娘出来，为了花魁吧”
沈明道，“对”
赵远山道，“那就见见吧”
沈明道，“得嘞，请”
沈明领着赵远山二人去了雅间，吩咐好手下的人今夜要格外打起精神，别惹得赵公子不开心之后，就去了烟雨楼的后院
走进了一间屋子之后，沈明站在屏风前，低声说道，“赵远山来了，你要表现得好一点。是不是花魁，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屏风后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好”
沈明道，“快些准备吧，别让赵公子等得太久，我在门外等你”
沈明说完之后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望着天上的星星，今夜的星星很亮，就像是美人的眼睛一样
每一年的花魁之争，都是头破血流，虽然连续十年的花魁之位都落在了烟雨楼，可要想保住花魁之位
他们需要耗费无数的心血
花魁也会为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真金白银，而最重要的是名声
如果烟雨楼可以一直蝉联花魁的位置，任谁都会清楚烟雨楼看人的眼光有多准，档次有多高
富贵人呢，都讲究档次，档次这个东西呢，就很贵
......
沈明将这位被当做花魁培养的姑娘领到了赵远山的门前，敲了敲门，“二位公子，如烟姑娘到了”
赵远山道，“进来吧”
沈明推开了门，如烟走了进去，走到了屋子的正中央，施了一礼
赵远山道，“你叫如烟？”
如烟笑着道，“是的”
赵远山道，“你会什么”
如烟道，“不知公子要看些什么”
赵远山侧头看了看吴戈，这货居然脸红了，“老吴，要看些什么”
吴戈哦了一声，“看，看什么都可以，你请客的嘛，你做主”
赵远山道，“嗯，喝了不少的酒，先来一曲吧，解解酒”
如烟道，“好”
如烟的歌声很轻灵，犹如高山流水一般，词也不错，很清新，就像是一朵碧绿的荷花
吴戈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拍手叫好，如烟报以微笑，吴戈的脸更红了
赵远山打趣着说道，“你见到那个仙子的时候，脸红了吗”
吴戈道，“见到漂亮女子，我不止脸红，说话还磕巴，你说这可怎么办”
赵远山道，“你这阵不是在苏州嘛，没事啊就多来这种地方，多看看，就习惯了”
吴戈道，“我没钱”
赵远山道，“所以说叫你多看看嘛，这里面啊确实挺贵的，你就站在街上看呗，咱们江南，街上的女子也是好看的很”
吴戈道，“我还以为你会啪嗒甩过来几张大银票，说，看，看个够，不够了再来找我拿银子”
赵远山道，“我的钱袋子啊，在老头子手里攥着呢。一个月也没几个零花钱，来一趟烟雨楼，我得省吃俭用好几天”
吴戈道，“行吧，那就看看呗，看看不花钱。你说仙女要是真答应了，我准备点什么嫁妆呢”
赵远山笑着道，“猛，天下头一号猛人”
吴戈道，“这，白嫖不太好吧”
赵远山道，“她都答应了嘛，准备啥都一样，礼物不是越重就越好的，礼轻情意重嘛，没有不就更重了”
吴戈道，“歪理歪理，我得好好想想”
赵远山道，“不准备的好，真的，仙女怎么会看得上咱们凡间的东西呢”
吴戈道，“说不定仙女就有那么几件喜欢的呢”
赵远山道，“她要是喜欢龙袍你可惨了”
吴戈豪气的说道，“她就是喜欢星星，我也给她摘下来”
赵远山道，“如烟姑娘，怎么不唱了”
如烟笑着道，“这一曲已经唱完了，二位公子聊得尽兴，小女子没敢打扰”
赵远山道，“我们谈得火热是我们的事情，姑娘偃旗息鼓，场子冷了呀”
如烟道，“公子方才说先来一曲的”
赵远山笑着道，“是吗”
吴戈想了想，“对，你说的先来一曲”
赵远山道，“哦对，可是姑娘啊，规矩是规矩，场子却是不能冷的”
如烟微笑着说道，“公子说得对”
赵远山道，“不不不，你做的是对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即使做的是对的，有的人也会不买账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秉性，姑娘要想如鱼得水，还得多下功夫。沈叔叔培养你下了很多的功夫”
“可沈叔叔不会只培养你的，花魁吧，一年一个，你要想一直是你，得有你独到的本事”
如烟道，“多谢公子教诲”
赵远山道，“我这兄弟啊，前些日子见到个仙女，你就跳一个，让我这兄弟开开眼界”
如烟疑惑的道，“跳出仙女的味道？”
赵远山道，“对”
如烟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不好跳啊”
赵远山道，“你觉得怎么跳是仙女就怎么跳，可以多跳几个风格的，开开眼界开开眼界嘛”
如烟恍然大悟地说道，“懂了”
察言观色，是她们必须要学的之一，这位三公子带来的兄弟，第一眼她就觉得是个土包子
估计是三公子新交的朋友，要给他开开眼界
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了
她倒没想着如何跳出仙女的感觉，而是想着如何展现出她的特长，勾住三公子的心
花魁的位置虽好，可要是能嫁给三公子，那这辈子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整个天下她都会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一想到赵夫人这几个字，如烟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