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十三：出城
孟海转过头，看向秦怀宇。
秦怀宇有些不好意思，但仍坚定的看着孟海。
“秦大人，可能护送我出城！”孟海笑了笑说道。
“义不容辞，大人出城前，绝没有人能够伤你”秦怀宇拱手说道。
孟海笑了笑，随即走出了院门。
吱呀声中，太医署大门打开了。
门外，全是前来闹事的人民。
此时眼见孟海出来，都有些躁动。但是看到孟海身边的军士，却都有瑟瑟的向后退了几步。
“现在不打死我，我可就要走了啊”孟海笑了笑对他们说道。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了。简直就像是水滴在了油里面一样。瞬间爆炸。
“打死他，打死他”群众之中有人高喊。
“谁敢乱来，格杀勿论”秦怀宇向前站了一步，煞气瞬间从身上爆发，向着人群压去。
此时人群有些骚乱，但很快就被镇压。一群人就算是面对一只老虎，也不敢冲锋的。
很多事情你一个人的时候敢做，但是一群人的时候就不敢了。总想着别人出头。
孟海缓缓向前走去。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走着走着，孟海看到了路边，一个四十岁的汉子。
汉子看向孟海的目光有些躲闪，好像不太敢直视孟海。
“铁柱啊，你娘的病要坚持吃药，至少要吃三十天，记住了啊”孟海张了张嘴，虽然想骂他，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为了叮嘱。
“唉~”铁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变成了一句唉。随后开始泪流满面，开始打自己的脸。
“孟大人，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我该为了自己，我该死啊”铁柱不断打自己的脸，很快就红肿起来。
孟海拦住了他。“你没有错，你只是想活着”
孟海轻轻的说道。
随后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孟海在人群之中有看到一人。本想上去交代几句，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妻子的病，还要注意，半年内不要动气，否则可不好治了”孟海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随后继续向前走。
而人群中一个汉子，忽然泪流满面，颜面哭泣不断。
就这样孟海一边走一边对着周围的人重复着医嘱，不时有人哭泣，也不时有人崩溃。
但是这些孟海都没有理会，继续向前。
此时他要走出长安去，会一会那两头蛟龙。
太医署距离出城的路不算长，但是周围围绕的百姓却很多。
人群之中不时有孟海治疗过的患者出现，孟海也总是尽可能的提点一些。以至于人群汹涌，不知是送别，还是送行。
“孟大人，孟大人，你别慢点”孟海正走着，忽然人群之中跑出了一个老妇人拦住了孟海。
“老人家，有什么事吗？”孟海随意的问道。
“孟大人对老身有救命之恩，临去之前，还请孟大人吃下老身准备的一碗面吧”老妇人提着篮子，此时颤颤巍巍的从篮子里拿出一碗面。
面是普通的臊子面，不过坐的很用心。臊子很香，面条看出来也很劲道。
“好”孟海点点头。
伸手接过了面，就坐在路边的一块青石上。孟海吃了起来。
面条其实并不算太好吃，但是孟海却并不嫌弃。毕竟长安茫茫百万人，自己可能只救过千人，但是今日来给自己送别这唯有这一户。
所以还能苛求什么呢?有的吃就不错了。
吃完了面，孟海将碗放在了一边。
继续向着长安外走去。
一路上也算是太平，只是跟随的人越来越多，孟海也不确定他们究竟是来送自己，还是必须要确定自己出了城才算放心。
长安西门！
此时门口正站着两个人。
魏书玉还有荆王府的二公子李浩。当年孟海曾经凭借医术救了荆王，也就是李浩的父亲。
因此跟李浩也算是旧相识了。
魏书玉更不用说了，那是魏书磷的大哥，魏玄成的长子，跟孟海交情更加深厚。
远远见孟海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过来行礼。
“先生为长安百姓牺牲，请受李浩一拜”
“孟兄此去，乃是大义，当受书玉一拜”
二人皆是深深一礼。
孟海赶紧扶起二人，“说什么大义，不过是形势所迫，而为盛赞实在是愧不敢当”
“孟兄谦虚了，当此时还能入兄台这般淡然的，普天下也没有几人，当此时我敬孟兄一杯”魏书玉拿起一旁的酒杯说道。
“我也敬先生一杯，算是为先生送行了”李浩同样举杯。
“此时哪能用杯，不知可有好酒，来上三坛，待我饮过之后，好上路”孟海见两人意气，也是有些上头了对着人群吼道。
“有，有，稍等”
很快人群之中挤出了一个胖子，举着三坛酒走了过来。
“这是我蓬莱酒楼的聚仙酒，请先生品尝”胖子乃是蓬莱酒楼的掌柜，恭敬的放下酒说道。
“好，好，好”孟海此时也放下了矜持，放浪形骸起来。
举起一坛，对着李浩和魏书玉说道“干”
二人对视一眼，此时绝不是认怂的时候“干”
于是“吨吨吨~~~”
孟海一口气将聚仙酒喝了个一半，“好酒，好酒啊”
喊过之后，孟海举起剩下的一半，一饮而今。
随后将酒坛一扔，潇洒的转身，出了城门。
一边出场，孟海一边高歌道。
“青龙乌云暗长安，孤城遥望渭水边。
出城死战不穿甲，不斩恶龙终不还！”
歌罢，孟海哈哈大笑，加速离开了长安。
徒留下长安百姓和不知是监视还是送别的人群，传颂着孟海临去之前高唱的诗篇。“青龙乌云暗长安，孤城遥望渭水边。
出城死战不穿甲，不斩恶龙终不还！
“孟兄真乃豪杰也”魏书玉吟诵一半，泪流满面，同时高喊。
长安的人群此时也显的一场的骚乱，孟海出城之时，大雨忽然就停止了，但是长安的居民，却久久的站在厂门口，看着孟海远去的身影。
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人们仍然不愿意离去。
忽然长安起了一阵狂风，飞吹散了乌云，降下了阳光。但是长安人的心头却仍旧充满了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