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军人的第一要务
场地鸦雀无声，没有人想到这个沉醉在声色犬马的贵族子弟敢向所有人发起挑战。
如果不接，那他们刚才的行为就极为可笑！
“我来！”
曼恩闷哼一声，再次跳到台上，却被斯德揪住耳朵叱责。
“你疯了，一旦军长受伤，你全家都不够陪葬！”
“他既然想证明自己不是懦夫，我就来试试！”
斯德还想教训曼恩，却被秦义用眼神逼开。
既然有愣头青，自己就投其所好。
接着他将短匕从地中拔出，在自己手心深深划下一道伤口，鲜血四溢。
真疼啊，秦义心中咒骂。
“小子，你们诺克萨斯人很对我的胃口，我快爱上这片土地了~”
拉亚斯特在精神界兴奋地拍手。
“待会我要用血魔法，你看着办。”
秦义回应完拉亚斯特将刀锋沾染着鲜血的短匕丢给迫不及待的曼恩。
“好，你有种，我可以让你三招。”曼恩狠辣地割开自己的手掌，大片血液滚滚而下，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底下的士兵大声叫好，开始讨论起胜负。
“曼恩是我们斑鸠军武力最强的，他曾经在军中比赛中赤手空拳打倒七八位士官。”
“不止，听说他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硬生生擒下一位忍者，你们说军长能抗住他几招？”
“还几招，我看打完这三拳，我们这位军长自己就气力不支昏倒了。”
“哈哈哈哈....”
台下传来嬉笑，没有人认为秦义能接下曼恩一拳，更别说打赢曼恩。
见两人的决斗势在必行，斯德也不得不考量一会要怎么救下军长，曼恩是他中意的苗子，在军中罕逢敌手。
而秦义，斯德看着皮肤有些病态白，双手纤细完全不像军人的军长，叹了口气，觉得从曼恩手里保下他，有些困难。
“小子，没人看好你啊。”拉亚斯特幽幽低语。
“你也不好看么？”
“血魔法我都给了你，但我觉得你一招也不会。”
“那你就看好吧。”
曼恩走进秦义，锤锤胸口，示意秦义先出三招。
只见秦义并不理会，而是转身缓缓拉开距离。
“你们看，他跑了，哈哈哈哈哈。”
“我就说，这些纨绔都是酒囊饭袋，只有豪言，我看他还是躲在女人怀里吧。”
“哈哈哈哈哈！”
军卒们见秦义逃跑，一个个捧腹大笑。
但台上的曼恩却笑不出来。
他感受一股危险而暴虐的气息在秦义身上一点点浓郁。
身经百战的曼恩感觉自己面对是像是一头游荡荒野的恶狼。
“我欣赏你。”
秦义转身，伸出鲜血直流的右掌，朝着不知所措的曼恩隔空一捏。
“啊！”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军卒们震撼到难以言喻，被他们视为军中第一好手的曼恩此时被无形的力量提在空中。
宛若一只刚出生的鸡崽！
“这，这....”
军卒们战战兢兢地看向秦义，此刻他流血的右手不断转动，而隔空的曼恩在空中也随之转动。
“这是魔法！”
斯德大吃一惊，他曾经在战场上面对过艾欧尼亚的强大法师，在凡人中所向披靡的大军在魔法面前如同草芥，在那位法师轻轻挥手之下便如飞灰般消失。
曼恩面色涨红，他已经快要窒息，双眼已经模糊，勉强能看到那个平静地操纵着自己的少年。
“我很欣赏你。”
秦义的血液不再流出，伤口开始愈合，洒落在地上的血液环绕周身。
他右手握拳，狠狠砸向地面。
“但你要懂得，服从！”
“砰！”
曼恩被重重砸向高台，硬生生砸出一个坑，烟尘四起。
良久，没有喘息声。
斯德怔住，言语已经无法形容他心中的骇然。
刚才嘲讽秦义最凶的几个士兵双腿战栗，看着有出气没进气的曼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你很强。”拉亚斯特默然，它活过无数岁月，能活用血魔法的人，它没有见过几个。
它知道，秦义天赋极高，但再高的天赋也无法这么短得时间内直接使用血魔法。
所以他强行自残，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再引导对方自残，鲜血汇聚，血术展开。
最后拉开距离避免引导时间过长产生的隐患。
这不是天资或时间的胜利，这是智慧的胜利。
“我知道，我早晚会超越凯隐。”
秦义面色苍白，安然享受着拉亚斯特难得的赞誉。
他看向躺在大坑里，口中喷出鲜血的曼恩。
曼恩还活着，但也快死了，脏器全部破裂，肋骨折断，刺穿了他的血肉。
他茫然地望着天空，此时他很想给说军长是酒囊饭袋的家伙来一个耳光。
但他，快死了。
秦义很累，但还得走向曼恩，这个家伙还不能死。
秦义缓缓走向大坑中的曼恩，病态白的脸颊，显得柔弱无力。
但所有军卒都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一招，仅仅一招就让军中无敌手的曼恩濒死垂危。
看着军长走向曼恩，斯德回过神，心中焦急。
曼恩是他培养的好苗子，为了避嫌才放到别的军团历练，要是被军长就这么杀了。
他心中极为纠结，但这是决斗，他不能干预，不能阻止。
他想大喊求军长放过曼恩，但看着地上的大坑，始终没有勇气。
“你懂了吗？”秦义蹲在曼恩身旁，开口问道。
“什么？”气若游丝的曼恩看着秦义淡漠的面孔，心中有一万个不解。
“军人的首要责任是什么。”
曼恩听到这个从入军以来就被不断询问的问题，用尽他最后力气回应“服从！”
“很好。”
听到答案的秦义心满意足，再次举起右手。
霎时所有军卒瞳孔剧烈颤抖，想要求情的斯德也闭上了嘴。
他们以为，秦义要赐予曼恩死亡，毕竟曼恩一直在侮辱他。
秦义心中叹气，当了恶人还要当好人，治军真难。
一团血光在秦义右手心凝聚，而后慢慢落在曼恩残破的胸口。
“咚！”
一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传来，斯德心中大喜，其他军卒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咚咚咚！“
曼恩的心跳声，他的面色有了红润，脏器慢慢愈合，血液开始奔腾。
疲惫的秦义见曼恩已经开始恢复，站起身，面对着军卒。
“军人的第一要务是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虚弱显得很小，但包括斯德等将官的所有士卒都需要侧耳倾听。
“服从！”
震天的吼声回荡在整座芬多城，居民望向校兵场方向，露出羡慕的神情。
已经远行的斯维因心有所感，睿智的双眸凝视着芬多城的方向，而后欣慰一笑。
“现在，还有谁想要挑战。”
秦义此时摇摇欲坠，似乎时刻会摔倒，使用血魔法治疗曼恩远比打倒他费力。
但方才不肖的士卒没有一个有丝毫动作，反而目光狂热得注视着秦义。
斯德举起右拳，拳心朝着心脏，而后半跪高喊：“拜见军长。”
“拜见军长！”
“拜见军长！”
无数声拜见，无数道半跪行礼的身影出现在校兵场，他们效忠的对象正是台上快要昏倒的秦义。
“起来！”
“是！”
真威风啊，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大将军。
这是秦义最后的想法，而后沉沉的昏倒。
“军长！”
“军长！”
几个士卒扑倒秦义身下，不愿让军长身上有一丝灰尘。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军长抬倒屋中，招呼军医快点过来。
此刻，秦义在他们眼中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