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操纵者
几天前，知名问答网站小B乎上有一个热门帖——
哪位歌手能把《大海》从热歌榜第一的王座上拉下来？
帖子下面，众说纷纭。
有说非某天王天后出手不可。
也有说必须某顶流和某音乐制作人强强联手。
最热门的一个回答是：我觉得，只有这首歌达到一定的饱和度，说白了就是大家都听腻了，才会从第一的王座上跌下去。要不，它没有对手。或者说它的对手只有它自己。
保守估计，起码还能稳坐冠军两个月。甚至，没有强劲对手问世的话，四个月也是有希望的。
评论区纷纷表示赞同。
结果，这还不到一个月，《大海》就被拉下王座，成了第二名。
毕竟上线一段时间了，现在每日播放量只有巅峰期的70%。
但那也是极其恐怖的一个数据啊，播放量几乎是原先第二名的四倍左右。
如果不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横空出世，它的第一还是很稳的。
李璇版本的《夜空中最亮的星》，仅用六天，就抢走了《大海》的冠军之位。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大海》和《夜空中最亮的星》，竟是同一个词曲作者。
陆远。
“这是哪家的音乐制作人，怎么比叶昂然还勇猛？”
叶昂然是圈内顶级的音乐制作人，专为天王天后级别的歌手打造单曲。
当下热歌榜的一百个席位中，有五首歌是他的作品。
排名最高的，就是那首之前被《大海》压得喘不过气、连连呻吟的《帽子戏法》，这是一首rap。
为了打败《大海》，叶昂然甚至花钱刷数据，希望能超越……哪怕是片刻也行。
刷着刷着，从第二刷到第三了。
同事还劝他，别刷了叶老师，据内部消息，明面上只差一名，实际上是跨越了山和大海的差距。你也不想刷到最后，倾家荡产吧？
叶昂然无奈一叹，只能就此作罢。
但他记住了那个名字——陆远。
下一次，我不会再输了。
……
“能打败陆老师的，只有陆老师啊！”这是丁宏义在V博上发表的感慨。
作为一个新人歌手，刚出道便一曲封神，从而商演无数，财源滚滚，这样的际遇，他心满意足，甚至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了。
由于成绩太过出色，所以现在公司对他也相当重视。他的第二首单曲，已经在打造之中了。为了保证质量，公司花大价钱请了一个老牌制作人为他量身制作。哪怕是天行，拥有如此待遇的歌手，也不超过十个。
但他心知肚明，《大海》这样的神迹，很难再复刻了。除非陆老师再次“宠幸”他。
此时，他一遍遍播放着《夜空中最亮的星》，叹了口气，在下独守闺房，苦苦等待，但陆老师第二次“宠幸”的，却已不是他了。
羡慕归羡慕，他还是认真地在V博上发表了一篇评价《夜空中最亮的星》的博文，满是赞美之词。
连小贾看了都直呼这小子能处，拍老大的马屁比老子拍得都响。
小贾只会用华丽的辞藻去堆砌，表面看起来拍得天花乱坠，但实质却很空洞。
而这小子，用专业知识拍，拍得有理有据，特么甚至还引经据典，让小贾如临大敌。
这小子不会来跟老子抢【第一小弟】的宝座吧？
小贾突然有了危机感。
这事吧，得通知一下凤雏小左，他【第二小弟】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了。
老大啊，你真的是，让姑娘们争得头破血流也就算了。
现在，一群大老爷们都对你摩拳擦掌、垂涎三尺了。
……
和《夜空中最亮的星》一起上热搜的，还有李璇……的黑料。
热搜是全新的热搜，但黑料却是老黑料。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操作模式就是——每次要用的时候，就挖出来反复“鞭尸”，反正网上的风气就是随波逐流，说的人多了，大家就信了。
操纵者显然就是抓住了网民们的从众心理，毫无预兆地发起了对李璇的进攻。
按照他的设想，以李璇的脾气，肯定会在网上跟人对线。
然后，他抓住李璇的坏脾气这一黑点，继续渲染，扩大舆论的负面性。
敢泼老子酒？让老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呵呵，这便是代价。
以公关公司起家的他，太懂这些了。
可这次，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李璇的对线。
甚至，李璇都没上线记录。
这……不像小魔女啊？
更令他诧异的是，网上开始有不少人为小魔女说话了。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以前李璇那所剩不多的粉丝，在网上都可低调了，几乎不敢主动发起骂战，因为势单力薄，骂不赢。
但现在，粉丝竟然多得隐隐有压过水军一头的趋势。
李璇最近是干了啥？他急忙去查，不解道：“不就上了个破网综吗？能吸这么多粉？”
“哦，原来是火了一首歌。不就是一首歌吗？能吸这么多粉？”
“哦，原来是上了热歌榜第一。不就是上了热歌榜第一吗？能吸这么……好像还真能。”
热歌榜第一这个位置，还真不是那么好坐的。多少歌手梦寐以求，都终生不可求。这位置代表着每日数千万甚至过亿的播放量。
他气急，大好局势怎会被一首歌翻盘？
他看了下词曲作者，竟是那个熟悉的名字，那个让他赔钱的家伙。
陆远。
他对于陆远的恨，并非无缘无故。
这家伙，虽然年轻，但屡创佳绩。多年来，制作兼编剧的戏中，只有一部赔本。
特娘咧，他就是那部戏的第二投资人。
陆远除了这部，其它的戏，都大赚特赚，赚得盆满钵盈。
要是大家一起赔，那他也能接受，投资嘛，有赔有赚很正常。
可为嘛就他亏了？
虽说当时李总有劝过他，说这部戏是奔着得奖去的。
但他当时的心态就是——我不听我不听，既然能得奖，为啥就不能大卖了？
结果还真如李总所料，奖项拿麻了，他也亏麻了。
他鼠标重重地点击着“陆远”二字，面色变幻不定。
人世间最恼人的事，莫过于我看你不爽，但对你却无可奈何。
他能操纵李璇一波又一波的负面舆论，但此招对陆远却没什么用。
陆远在圈内地位极高，但在普罗大众中，知名度并不高。
造他的舆论，恐怕压根就不会有什么人关注？
……
李璇并不在意网上的沸沸扬扬。但孔向珊却不能视而不见，天行的公关部更不会坐视不管。
以前李璇的口碑太差，所以他们公关部的各种公关手段都效果不佳。
现在，随着《夜空中最亮的星》爆火，李璇口碑逐渐转好，公关部对打赢这场口碑之战极有信心。
当李璇来到公司的时候，顿觉气氛不对劲，倍感凝重。
连一向爱笑的小贾，都一脸心疼地看着李璇。
唯有陆远还淡定地在喝茶，自顾自泡着，喃喃道：“这味不对。”
“我来吧！”李璇在他旁边坐下。
陆远嗯了一声，像个等待妈妈煮饭的小孩一样，乖巧地等待着……
老贾和小孔都为之愕然！
和网上乱糟糟的局面相比，这一幕，有点岁月静好了。
小孔心想，小璇长大了。
老贾心想，这便是继承了庞大家产的底气吗？真是令人羡慕啊！
“小璇，泡完茶，跟我去一趟公关部，这个事总归是要解决的。”孔向珊道，“这么做，既是对你负责，也是对你的粉丝负责。我相信喜欢你的人都希望你能出面澄清，狠狠地打那些造谣者的脸。”
要搁以前，李璇肯定会淡淡回一句：“随他们怎么说，我问心无愧。”
但这次，她点了点头，“好。”
然后，给老贾和小孔各自递出一杯茶，“来一杯。”
这对未来的父女诧异地对视一眼，接过杯子，小口品茗。
“李姐真是变了。”小贾感慨不已，“有高人风范。”
高人风范？孔向珊心里直嘀咕，这分明是陆老师风范。
近朱者赤啊！
不过，这样的小李璇，好像有点可爱。
想到这，孔向珊欣然一笑！只要李璇肯配合，她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此事解决后，孔向珊还对李璇规划了一系列长远的目标。
她有信心，在两年之内，帮李璇重回一线状态。就算比不上巅峰时期，也能恢复个八九成吧？
如若陆老师这个大腿能再给小璇抱一抱，那一线、甚至顶流都不是梦啊！
想到这，孔向珊情不自禁笑了。
小……不，在孔小姐面前是老贾的贾总道：“这次，我们里应外合，肯定能歼灭敌军。”
不管是孔，亦或是李，都没听出贾总这话的弦外之音。
唯有陆远微微一笑，给贾总递出第二杯茶，“贾总，再饮一杯吧！”
总感觉老大在调戏我，且证据确凿。
不过，贾总早已习惯，外人眼中高冷的老大，在他面前一直都逗比为主，傲娇为辅。可以说，他比四巨头还了解老大。
他也如以往那般，秉承着“老大敢调戏，我就敢投怀送抱”的原则，欣然饮下。
孔向珊带着李璇去公关部了。
走出休息室，她对李璇道：“这一对上下属的关系，奇奇怪怪的。”
其中有一位可是你未来的爹啊……李璇淡定道：“他们一直就这个相处模式，别人理解不来的。”
“是么？”孔向珊随口道，“我看你融入得挺快的嘛！”
毕竟是一个联盟的嘛，秀东嘛跌（等等），老娘是女神，怎能和这俩逗比混为一谈？
“孔姐，别乱说。”李璇娇嗔道。
脸上，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欣喜之色。
口是心非的女人……看透一切的孔大侄女叹了口气。
……
随着李璇和孔向珊离开，小贾迫不及待问陆远：“老大，我们这边，什么时候行动？”
“行动什么？”
“当然是里应外合啊！他们是外，我们是里。”小贾颇为兴奋，“为了挖出这个幕后操纵者，我可是费了不少人脉。”
“贾总还有‘人脉’这等能量？”陆远挑挑眉。
“小徐的人脉，不就是我的人脉？”小贾理所当然道，“当然，老大你也出力不少。当我的调查走进死胡同的时候，是老大你的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
小贾在表达对陆远的佩服时，心中对徐总监的爱也更深了——这么优秀的老大，是我家一手小徐带出来的。满满的自豪感啊！
“贾总，过奖了！”
难得老大这么谦虚啊，看来也被他的办事能力给震撼到了。
谁能想到，天行最牛逼的两号员工，是一位助理，和一位助理的助理。
小贾不禁想起他们门派祖师爷的一句话——天下英雄，唯有使君与操耳。
此情此景，不就是嘛！
“老大，李姐有我俩给她撑腰，就偷着乐吧！”小贾开始微狂了。
陆远抿了口茶，安静的看着小贾装比。
等贾总装够了，陆远才道：“可以说正事了吧？”
“哦哦！”小贾收回得意忘形的嘴脸，面色逐渐凝重起来，“老大，如你所料，那周芳芳辞职，并非是受不了李姐的脾气。我打听过了，她现在服务的那位明星，叫舒碧琳，脾气也没比李姐好多少。周芳芳当初辞职，纯粹是有人给得太多了。”
“那人是……”
“傅修为。”小贾郑重道。
他以为，当他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老大会一脸惊骇地站起来，“竟然是他。”
可惜，现实版本是——陆远微微蹙眉，一脸迷惑问道：“这谁啊？”
“老大，身为富布斯青年精英榜第三十二名强者，你连这位大佬都不知道？”小贾介绍道，“他当年也曾上过这个榜单，也恰好是三十二名。”
“哦，真是巧了。”
“更巧的是，他和老大你一样，都在宴会之上，被李璇给怼了。”
陆远：？？？
“你特么……”陆远都情不自禁爆粗口了。
小贾嘿嘿一笑：“当然，性质完全不一样。李姐怼老大，其实是想升华你二人的关系。但李姐怼……应该用泼傅修为，却相当莫名其妙。据现场人士回忆，李姐突然就拿着酒杯往傅修为头上淋去，在此之前毫无征兆。不得不说，李姐这脾气，够辣够呛。”
陆远想了想，道：“他应该是说了什么吧？”
小贾笑道：“就算如此，也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这么一泼，直接把女主一角给泼没了。”
陆远沉默。
“其实我觉得，李姐做事没这么无脑啊！”小贾缓缓道，“除非……他说的是老大你的坏话。”
陆远眉头紧锁。
“老大，你跟这位傅总，结过怨？”
陆远绞尽脑汁地想……
“我一向与人为善，尊老爱幼……”
小贾：？？？
高冷的气质愈来愈淡薄啊！
“可能还真跟我有关。”陆远道。
这转折把小贾吓了一跳：“老大，你竟会跟人结怨？快说出来让我乐呵……嗯，让我们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