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歉
一大碗面条，老爷子只吃了几口，便摸着肚子连声道：“饱了饱了。”
陆远道：“我陪你散散步，顺便消消食。”
“好。”老爷子缓缓起身，道，“今天我和你黄阿姨在公园里走了两公里，我脸不红气不喘。你黄姨就差多了，一直喊累。”
“谁不知道老爷子你当年可是登山健将？”陆远道。
“那是。”
……
两人走出小区，漫步在街道上。
老爷子目视前方，看着来来往往的靓女，嘿嘿一笑：“小陆，如此盛世，真想再活他个三十年。”
“问题不大。”
“小陆对老头子这么有信心啊？”
“当然。”
“小陆，你这冷峻的样子，真是跟爷爷年轻时候一模一样。”老爷子道，“可惜那时候姑娘喜欢浪漫的，诗情画意的。娘的，连续两个女朋友被诗人骗走。”
陆远想了想，道：“老爷子，没事，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代。”
“我们？”老爷子一愣。
“我们冷峻的时代。”
老爷子微微呆住，高冷的小陆说起笑话……还真是冷冰冰的，但很快他就爽朗笑道，连连颔首，“对对对。我们这样的高冷男神总算雄起了。”
“嗯。”
“小陆，谢谢你。”
“老爷子你说啥呢？”
“这些年，你辛苦了。”
“哪里？年纪轻轻就当总监，可不就是因为有一个好老头嘛。”陆远调侃道。
“哈哈！”
“这叫拼爷。”陆远一脸自豪。
“拼爷？”老头子摇头，“李雄是拼爹，李谦是拼爷。就连小璇，也是因为我和小谦的特意关照，才能获得那么多资源。他们的确是在我的庇护下，才能迅速走到如今的位置。”
老爷子浑浊的眼睛慈祥地注视着陆远，“但小陆，你不是……以你的才华，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大放异彩的。天行娱乐这些年能蒸蒸日上，你功不可没。”
老爷子拍了拍陆远的肩膀，“爷爷之所以说谢谢你，便是因为此。小陆，其实两年前，爷爷很茫然，不知道该不该把公司交给小谦？他太年轻了，也没什么经验。将那么大的公司交给他，他真的能接得住吗？”
“实不相瞒，那个时候爷爷几乎决定要聘请职业经理了。”老爷子嘴角扬起笑意，自豪道，“然后，那天晚上你敲开了爷爷的门，你对爷爷说，‘我会帮李谦哥’的。当时你才二十四岁，正是编剧界冉冉升起的新星。爷爷当时愣了许久，莫名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也是这般无所畏惧。”
“我当时就想，你这小子，跟老子真像。后来又想，你小子其实比老子牛多了。老子二十多岁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白花花的女人。哪像你，能这般坐怀不乱。”
陆远侧着脸，道:“我真牛逼。”
老爷子：？？？
“小陆，爷爷这次来找你，除了想跟你说声谢谢，还想替李璇跟你道个歉。”说着，老爷子对着陆远，深深鞠了一躬。
陆远登时怔住，随即叹了口气，“老爷子，我真不在乎。”
“你可以不在乎，但爷爷不能不在乎。”老爷子道。
“老爷子，我接受你的道歉。”
“哈哈！”老爷子挺直肩膀，“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要不然你黄姨又得念叨了。”
“我送你。”
老爷子叫苦：“那不还得走回小区？小陆啊，爷爷走不动了。你帮爷爷叫辆车，爷爷是一步也不想多走了。”
不是能再走两公里吗……陆远点头，“我跟你一起。”
“不用！”老爷子道，“爷爷又不是小孩，何至于这样？”
陆远沉默片刻，“好。”
……
待老爷子坐上车之后，陆远才转身回去。
他拿出手机，给李谦发了条信息：“老爷子刚才来我这了，现在打的回家，到家了说下。”
“好。”
……
老爷子坐着车，觉得有些闷，于是叫司机：“小师傅，能不能开下窗？”
“嗯。”
车窗一开，老爷子深深吸了口气，精神振作不少。
“小陆啊，你嘴里说着不在乎，可那件事后，你就没叫过我爷爷了。”老头子心道。
那天李璇对陆远说，你不是我哥，我也不想你当我哥。
陆远微微一愣！但没有反驳什么。
陆远依旧如常，好像此事对他没什么影响。但再见面时，陆远对每个人的称呼都悄然中发生改变。
爷爷变成了老爷子。
叔变成了李叔。
哥变成了李谦。
以及——小妹变成了李璇。
任何一句话的脱口而出，其实都有着不可逆转的力量。
……
陆助理的第三天。
是从——看见小贾满面春风来办公室开始的。
“老大。”小贾穿着黑色且笔挺的西装，踩着擦得锃亮的皮鞋，迈着虎步走了过来。
“贾总，你这……”陆远一愣，“一夜不见，成家立业了？”
小贾脸红道：“老大，你胡说啥呢，这就是朋友间一次寻常的互赠礼物罢了。”
陆远：“认识一天……不，一晚的朋友？”
“老大，我觉得你这个说法有失偏颇。”
“哦哈？”陆远挑挑眉。
“真正的朋友，不在于认识时间的长短，而在于是否交心？”小贾道，“老大，你相信这世上有一种感觉，叫——似曾相似吗？”
“哦哈？”
“尽管我们是第一次见，但却如认识了几十年的密友那般熟悉和亲切。”
这么一说，陆远就懂了。
“又去开房了？”
“哎哎哎，老大，你这个‘又’字有点不尊重人了。”小贾面色燥热，“都说是老友了。老友之间，哪能叫开房，叫故地重游。”
陆远沉吟数秒，嘴角扬起莫名的笑容，“贾总，废了。”
……
这时，孔经纪人和李璇并肩走进来。
孔向珊看见小贾，面色略微有些尴尬！
小贾内心颇为复杂，事到如今，只能各论各的了。
我还如以往那般叫你孔小姐，但你不能再叫我小贾了，至少得贾叔起步了。
“陆总监。”孔向珊跟陆远点头致意。
“嗨！”陆远很热情。
孔向珊顿感诧异，心想陆总监今日怎么了？咋感觉……对我很客气。
以前都是冷冰冰的“嗯”“你好”“好”之类的敷衍用词。
百思不得其解。
陆远微微抬颌，心想，我至少得陆伯伯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