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番外 回忆

艾橙离世后几天，沈闲决定重拾他们当时的记忆。

他背上摄像机，带上一颗橙子，踏上了旅途。

沈闲来到人群熙熙攘攘的车站，那是他们的初遇。

一名少女在费力地托着行李，另一旁等着顾客的男生瞅准时机，走过去问她：

“需要帮忙吗？”

少女抬眼的那一刻，视线对上，与少年来了一次心动碰撞。

第二次，还是这个地方，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女和以前一样，等着干活的少年也和以前一样。

不过风凛冽一些，但总归在对方出现后变得温暖。

他们后来还一起上下班，一起赶往新闻现场……

沈闲回忆着，在这个地方，那对男女仿佛再次浮现，他举起相机，拍了下来。

后来，他去了艾慧家门口。

他来还钱，却被少女拒绝，还笑嘻嘻地告诉他：

“给你买糖吃的钱。”

后来一次月黑风高夜，少女遇到危险，本来想着再一次还钱的他出手相救，并且第一次拥抱了少女。

沈闲再一次拍摄了下来。

第三站，就是张春萍家。

此时的张春萍正在哄着摇篮里的沈思橙。

这里，少女有了新居，还偷拍下沈闲的照片掖在钱包里。

这里，少女和他一起学习割麦子，因为不熟练还被他嘲笑。

这里，少女带回来情敌，双方燃起了火药味。

这里，少女对他长情的告白，修成了爱情的正果。

这里，他们一起摄影，一起生活，一起看夕阳。

这里，他们结婚的地方，甜蜜相处的地方，成长的地方。

这里，少女闭上眼睛的地方。

回忆让沈闲深陷，这个地方，沈闲拍了很多，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

他又坐在那个土包上，这时候夕阳还没有降临，他喃喃地自言自语：

“夕阳来的时候，记得来看。”

后来他又去了好多地方，他们度蜜月的地方，还有沈闲从未去过的怡宁。

最后一站，他去了那棵古树。

但当时一起埋下心愿，最后少女安息的地方。

沈闲猛的想起，当时他们埋在地下的纸条，记得艾橙和自己说过，后来可以挖出来。

沈闲把摄像机放在一旁，开始蹲下，一点一点地刨开土壤。

艾橙埋的不深，沈闲很快就找到了，泛黄的纸条镌刻的秀丽的字迹，仿佛上一秒，她还正在书写。

沈闲打开纸条，里面的字仍然清晰可见，上面写到：

“希望咸鱼可以永远和橙子在一起。”

沈闲顿住，他沉默了半晌，对着天空说：

“你为什么不实现她的愿望呢？”

茫茫的天空，一望无垠，没有回音，不会回答。

沈闲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从兜子里掏出那个破旧的铁盒子，打开它，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一张三十元纸币，上面的橙子味竟然已经消退。

沈闲把这张泛黄纸条也一并放入，然后盖好，继续揣进兜里。

他跑到树后，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立着一块墓碑：

此生唯一爱妻橙子之墓。

沈闲蹲下来，打开背包，掏出一张老旧的报纸。

他盯着上面的内容：

摄影一等奖：艾橙。

作品名称写着《咸鱼》，下面的简介还是那句话：

“你是我眼里唯一一道风景。”

他轻笑了一下，看着艾橙拍摄的自己。

沈闲刹那间又把目光移动到上方的特等奖，作者写着沈闲。

作品名称叫《北方的橙子》

简介很简单，难怪当时艾橙气的恼羞成怒。

上面写着：人生一大伟纪，种出了北方独有的一颗橙子。

连沈闲自己都觉得当时有点儿犯贱。

但是他没有把这张报纸放在墓碑上，反而又掏出一张报纸，上面是今年的摄影大赛。

遗憾的是没有艾橙，幸运的是还有沈闲。

这一次，只有他一个特等奖。

作品名称《吾妻》，简介写着：一心一人，是我的原则。即使化身为鸟，也要有所心存。

这一次，他把这张报纸放在了墓碑上。

“你看，两次大赛的特等奖都是我，获奖作品，都是你。”

他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字，随即身子前倾，在碑上落下一吻。

夕阳来了，院子里是空荡的藤椅，还有袅袅的炊烟。

沈闲回来了，夕阳此时也准时赴约而来。

让人倍感温暖的橙黄色，照映着万物。

这一次的藤椅是空荡的，但她旁边的小摇篮里，伸出两只小手。

沈闲笑笑，蹲在摇篮旁，宠溺地看着年幼的沈思橙。

他一直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里，还没好好的看看女儿。

沈闲打量着，沈思橙白白的皮肤和大大眼睛，他说：

“长得很像妈妈。”

说着，他从背包里，把那颗橙子掏出来，递给女儿。

沈思橙还不会抓紧东西，沈闲就放在床头。

沈闲告诉她：“和妈妈待一会儿。”

夕阳照在父女俩的身上，折射出无限希望。

袅袅的炊烟，张春萍忙碌的身影。

不会忘的，这里的一切。

万物，都在倾诉着，那人曾经的到来

我们的故事完结了，结尾没有长篇大论，只是永远烙下我发自内心的“我爱你”。

彼时消长，我们曾都年少轻狂，在风拂过的地方，有你和我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