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蓝轩VS鬼差
距离实验室不远的一处山坡上。
“你们说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如果王教授死在鬼域里，恐怕我们也没法向总部交差啊。”
望着身前那片幽暗死寂的鬼域，曹洋一边说一边搁在那边摇头，他现在已经隐隐后悔放任王小明等人前去收取鬼棺，早知道就应该强行把他带出来。
姜尚白看了一眼曹洋，语气淡淡的说：“你想去现在也可以，没人拦着你，不用在这里放马后炮。”
“你！”
“姜尚白，不要以为你是朋友圈的人老子就不敢动你。”曹洋的脾气向来火爆，说着就打算要动手。
“行了，我们在离开前已经和王教授分析过利弊，是他自己执意要去将鬼棺收回，我们也无能为力，剩下的就交给总部吧，相信总部那边应该有办法救他。”
说话的是另一名老牌刑警，名字叫钟山，性格沉稳，很是惜命。
“钟山，你说的倒是好听，你们一个个后头背景都不小，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若是总部追责起来，害死王小明的黑锅你们自己背，老子可不奉陪。”
对于钟山的说法，曹洋简直不屑一顾，体内的厉鬼波动逐渐浮现，鬼域开启，看他真的打算冲进去救人，外头几人的脸色骤然一变。
王小明对总部的重要性众所周知，没人愿意担上这种责任。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有理由推脱和王小明意见不合，但如果曹洋返回去救人，那他们这群呆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落在总部高层的眼中可就很不像话了。
此时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跟着进去救人，还有一种就是将曹洋拦截下来，不论哪种做法对于曹洋来说都是有益无害。
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无心的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是后者那他的心机未免也太深沉了些，钟山在背后深深看了一眼曹洋。
作为朋友圈的人，姜尚白深谙内幕，明知总部酝酿已久的队长计划即将开启，他可不能就这么放任曹洋如此糟践自己的名声。
但姜尚白更不想进S级鬼域白白送死，为此他只能选择和其他人一起出手将曹洋拦下来。
风起云涌之际，只见一道诡异的红光从他们身前闪过，驭鬼者们心生感应纷纷看向前方，原来杨间已经将王小明一行人从鬼域里捞出。
...故事回到刚才。
见到王小明等人被杨间救走，蓝轩也算是能毫无顾忌的出手了。
他可不想将重瞳能吞噬厉鬼的秘密暴露在王小明面前，以王小明他的脑子，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出现在他眼中，只怕都能被他玩出花来。
银瞳闪烁，漠视鬼域。
面对复苏状态下的鬼差，若是放在半年前蓝轩或许还会心生忌惮，但在眼下，重瞳鬼狱中关押的那一排排厉鬼可不是开玩笑的。
【傲慢，Pride】
随着蓝轩的心念闪动，一柄通体赤金的罪业之剑凭空浮现在身前。
经过半年时间的摸索，拥有许愿鬼的杀人规律，蓝轩完全可以凭借鬼气支付实现愿望的代价。
正因如此，像“御剑”这种穿越者必备的便捷技能，他又岂能错过。
重瞳内的银光流转，许愿鬼的愿力附着在飞剑上，象征着傲慢的罪业之剑不断在蓝轩的身体附近盘旋，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会化作一抹寒光，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
……岔戏了，是千里之外诛杀厉鬼。
鬼差的鬼域依旧是一抹深邃的黑暗。
在这片幽寂的空间中，有一道银白色的飘逸身影正与它/它们隔空对峙。
一双银瞳冷漠的俯视着下方厉鬼，雪色的长发在披散在肩后，蓝轩此刻竟在鬼域里踏空而行，不用说，又是对【愿望】开发的手段之一。
在此期间，阴冷的厉鬼波动早已在布满整座鬼域，可诡异的是，鬼差的杀人规律一直无法寻觅到符合杀人条件的人。
是厉鬼又宕机了吗？
还是说，那抹银白身影的主人根本不在鬼差的杀人规律当中。
蓝轩虽不是驭鬼者，但他的重瞳中蕴藏着上千道厉鬼规律。
光靠厉鬼数量就足以抵消鬼差落单就会死的杀人规律，更何况在他驾驭的厉鬼当中，有不少并非现在的鬼差所能压制的存在。
同时面临质与量的双重碾压，区区一只半完全体的鬼差又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重瞳内闪过一抹银光，在鬼域中肆意飞行的傲慢之剑骤然迸发出无尽罪孽。
来自人间的傲慢之罪化作一道赤金色的业火在鬼域里熊熊燃烧起来。
如果说七宗罪的欲望之力是针对人类，那七宗罪的无尽罪孽就是在针对厉鬼，鬼域内，数百道厉鬼与鬼棺分身瞬间被罪业之火点燃，鬼气在摇曳的业火中无声消逝，没了鬼气支撑的厉鬼分身尽数回本体。
眼看鬼差的本体显现，蓝轩手中的剑指朝天向着厉鬼所在的方位微微一点，傲慢之剑裹挟着无尽业火瞬间化作一缕金光钉死在卫景的心脏上。
鬼差在整个受挫过程中，暴虐的鬼气不断在它的鬼体上翻涌，既想再度重启也想反击敌人，但这一切对于不符合杀人规律的存在而言，厉鬼的恐怖却又显得何其无力。
被罪业之剑死死钉住，
赤金色的业火飞速在厉鬼与鬼棺上蔓延开来，接下来蓝轩只需等罪业之火将鬼差本体内的鬼气侵蚀殆尽，再想收服它简直易如反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幽邃的鬼域在业火的炙烤下开始不断收缩。
那些从鬼域中消失的鬼气正源源不断的涌入重瞳，饿死鬼之后，蓝轩也许久没“品尝”过如此纯正的鬼气了。
正当蓝轩打算彻底回收鬼差时，意外却在此刻发生了。
刹那间，蓝轩与傲慢之剑的联系突然中断，依附在罪剑上的愿力也被骤然抹去，若非有重瞳规则残留在剑刃上，蓝轩或许已经失去对傲慢之剑的感知。
“嗯？”
银眸微眯，平静的凝望着鬼域里不断熄灭的业火，赤金色的火光在银瞳中跳动，蓝轩还是头一回对一只了解情报的厉鬼产生不解的情绪。
【鬼差】顾名思义，拥有压制、抓捕厉鬼的恐怖能力。
源自于七宗罪的罪业之火，自然也属于厉鬼的能力之一。
业火能吞噬燃烧鬼气不假，但不代表鬼差真就坐以待毙，有了卫景的智慧，鬼差虽然奈何不了跳出杀人规律之外的蓝轩，但对于蓝轩放出的厉鬼可不是毫无作为。
借用业火燃烧精炼自身鬼气，利用傲慢之罪的罪孽压制迫使鬼体与鬼棺进一步融合，默默在暗中完成这一切，现如今的鬼差已然和鬼棺彻底融合，完全复苏，一柄罪业之剑再也无力压制它，反倒被它压制回来。
赤金色的业火渐渐消散，黑暗重新莅临鬼域。
蓝轩在空中漠然俯视，
卫景在鬼域冷漠回望，
一切又重新回到战局的原点。
与开始不同的是，蓝轩这次将要面对的不再是残缺的鬼差，而是完全体的它，连同手中的傲慢之剑也被它镇压，此消彼长之下，最后活下来的又会是谁？
完全体的鬼差拥有卫景的智慧不代表它也有着人的情绪，隔空相视，蓝轩从它眼中望见的只有冷漠，不对，还有深藏在眼底的一丝忌惮。
“忌惮吗？”
不愧是完全复苏的厉鬼，它竟然在快速的学习，学习卫景的知识，同时也在学习人类的情感，若是再给它一段时间，真不知道人类与厉鬼间的界限是否会就此模糊。
这时候就连蓝轩也无法保证，现实世界里还有没有类似厉鬼隐藏，若是有他又该如何防备？
重瞳能看清人鬼不假，但它无法分辨善恶，这世间的一切是非善恶唯有靠蓝轩自己去看，看清世间百态，体悟生离死别。
想远了，这世界既然有杨间这样由人变鬼的异类存在，由鬼变人似乎也不值得意外。
“五浊恶世，地狱已空，厉鬼复苏，人间如狱。”
这句话，蓝轩直到此时方能真正领悟其中含义。
既然鬼差已经完全复苏，蓝轩自然也要认真了，阴沟里翻船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
他可不是那种学不会教训的人。
【暴食，Gluttony】
【暴怒，Wrath】
【色欲，Lust】
血红，墨绿，暗紫，另外三柄罪业之剑依次浮现在身前，环绕在蓝轩四周。
恐怖的罪孽之力瞬间将鬼域分裂成三块，罪业之火再度将鬼差层层包围。
来自七宗罪的欲望之鬼可不是那么好限制的，一只傲慢之鬼就足以让鬼差动用全身鬼气去压制，何况一下子多出了三只。
血红，墨绿，暗紫，三重业火分化出三朵形状妖冶的火莲分别出现在鬼差四周形成一道特殊的三才阵法，连结成型，鬼域内的温度骤然攀升
这回蓝轩倒是想看看它还有什么手段。
一抹赤金的火焰跳跃在蓝轩眼中，同为罪业之火，暴食它们想冲破业火防御也得耽搁一会。
“呵，刚将傲慢压制下去，就想着借它来对付我。”
“这可真是……”
“天真。”
银眸内的双瞳转动，附着在傲慢之剑剑刃上的规则之力被立即激发。
重瞳的规则凌驾于这世界的厉鬼之上，这一点蓝轩早有察觉，就凭这一点，他从不担心有人或者鬼能从他手里夺走罪业之剑。
【猎杀领域】，现
无限运转，瞳中银芒外溢，顷刻化作银白符咒铭刻在他侧脸。
神秘的符咒将那张本就神鬼莫及的脸变得更加圣洁，妖冶，人间再无颜色能与之争锋。
伴随着猎杀领域降临，蓝轩都重瞳规则掌控瞬间提升数十倍，一道赤金夹杂着一抹耀眼的银白从鬼差的鬼体内若隐若现。
一道清脆的响指在鬼域内响起，蓝轩再度链接上傲慢。
恐怖的傲慢之火骤然突破鬼差的压制规则从鬼体内暴虐涌出，眨眼间，将其化作一只金银交织的火鬼。
“既然接收了卫景的智慧，难道没人告诉你，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这个道理吗？”
神圣的银色光辉从蓝轩的身体里涌出，重瞳所化的无限映照在火鬼身上，很快将其封锁其中，化作一枚莫比乌斯重新回到蓝轩瞳中。
了结这一切，蓝轩并未将罪业之剑与猎杀领域收回，而是将淡漠的眼神转向实验室另一头。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蓝轩打算亲自动手将某位不速之客请出来时，一道苍老的身影凭空浮现。
“后生可畏啊。”
随着一道叹息声响起，蓝轩看清了这位一早就隐藏在深层鬼域里的人。
“既然不藏了，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若不是看在他也是想来救王小明的份上，蓝轩早就一剑结果这名鬼祟的偷窥者。
被这么一双冰冷的银眸注视着，秦老心中的压力不少，他也万万料想不到，不过是顺路来当一趟保镖，竟看见世上还有如此神异的人存在。
在他身上，秦老望不见一点未来，唯有突然闪过的一抹光明险些刺瞎了他的眼睛。
“小友不必紧张，你可以称呼我一声秦老，老夫是大京市国际刑警总部的镇守者。”
老者佝偻着腰杵着一根紫檀木制成的拐杖，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褶皱，再加上这身诡异的近代装扮，蓝轩心中顿时有了印象。
不过......秦老又如何？预知未来？无限重启？
若不是看他和杨间有点渊源份上，任何窥见他收服厉鬼过程的人都要死。
“哦，不知秦老在暗中看了这么久有什么感想。”
蓝轩保证只要从他嘴里听见一句不合心意的话，四柄罪业之剑会在同一时间刺进老者身体。
人能活到百岁，可不就是个人精，秦老自然能听出蓝轩语气中的威胁。
作为一个能预知未来的预言家，他怎会不懂，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于是便打着哈哈，低笑道：
“老夫年纪大了，这眼神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小友你说老夫能看见什么。”
“秦老既然明白就好，若有一日我从外人口中听闻今日之事，大京市日后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见秦老这么说，该懂得自然都懂了，蓝轩的底线也没低到去故意为难一位百岁老人，最后只能放下一句狠话，就从原地消失了。
“不复存在吗，这后生身上的戾气可着实不小。”秦老佝偻着身子，微微摇了摇头，他丝毫不怀疑，这位特殊的后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就以蓝轩身上的四柄邪剑，随便取出一柄都不是总部那些驭鬼者所能应付的，秦老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