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火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徐晋元所在的高塔忽地冒出了滚滚浓烟。
观其火光,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救火!快救火!”
“失火了!”
……
一阵嘈杂的声音在报恩寺内响起。
莽头陀手提禅杖,衣衫不整地从另一座高塔中冲了出来。
见那塔上的大火还在不住地往上蔓延。
不禁暗骂了一声废物。
连忙招呼着一众手下,提着水桶木盆等物前去救火。
莽头陀前脚刚走了不久。
就见一道黑影紧紧贴着墙角,朝着白天众人饮宴的佛塔窜了过去。
这座主塔共有十二层,照着锦布图画上的内容所说。
那唐家家主应当关押在八层左右。
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处,徐晋元静静等了一会。
见无人再下来。
他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踏上了木梯。
有那“变炁”之术掩盖身上的气息。
甭说是寺院中那些普通的匪寇,即便是莽头陀等人亲至。
只要双方不打照面碰上。
寻到天荒地老,也捉不住他半分影子。
就这样一连上了六层。
徐晋元看着仍然没有人影的楼梯口,却是皱了皱眉。
这莽头陀再怎么托大,也不应该将这等看押俘虏的重地撤去人手。
然而眼下这种情况,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那莽头陀真的是喝大了?
为了以防对方用些仙家手段。
徐晋元更为小心了些,可抬脚走了没几个台阶。
就听耳边传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
开始还觉得有些疑惑,以为是有劫匪正在私自虐待那帮新掠过来的商人、镖客。
但听了会后,徐晋元的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这哪里是在惨叫,而是有那偷情之人,在做苟且之事。
转过墙角往里望去。
只见一个壮汉,正被双手困缚住,按在一张刑具之上,动弹不得。
而另外那人,却是衣裳半遮的百花娘苏莲。
本来苏莲是准备去找那莽头陀,习练媚功。
无奈莽头陀经过几番大战,自知不敌。
早已搂着两个舞女,闭门谢客。
徐晋元的年纪看起来不大,瘦瘦弱弱,又经不起折腾。
而蔡野湖与她翻脸,更是不可能了。
思前想后,苏莲已是走到了看押俘虏的塔下。
想着白天饮宴时,见到有几个镖客长得极为壮实。
便打定主意,走上塔来瞧瞧。
为了防止被人打搅她的好事。
苏莲故意将五六七层的守卫全都撤掉。
当火灾起时,被莽头陀几番呵斥下。
那底层的守卫已是慌了手脚,哪里还顾得上去通知苏莲。
所以到这会,苏莲依旧在埋头习练功法。
也不知怎么回事。
自打她走到这里,便觉浑身气血都在窜动。
兴致比以前不知高了多少。
因此运起功法来,全然都沉浸在了其中。
可怜那双手被绑缚的壮汉。
从原来的兴奋,到后面的恐慌。
随着一声高亢的惨叫声后。
徐晋元躲在暗中,挑了挑眉。
那壮汉的身躯本来足足有八尺左右。
肌肉极为紧实,小臂看起来比他的大腿还要粗。
可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壮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了几圈。
喘息了一阵后,便再没了声息。
“唔……”
低沉的呻吟,在苏莲的鼻端响起。
她整个人缓缓从那壮汉的尸首上抬起了身子。
伸出细指戳了戳那人的胸膛,又是咯咯笑了几声。
这才心满意足,走了下来。
整个八层的俘虏好像都感觉到了外面的情况。
一时间,全都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那牢房中的众人。
苏莲正要迈步再去挑选一人时,却扭头往塔外看了一眼。
此刻那火势已是逐渐被人控制。
不少人都在嚷嚷着进去救人。
见到那塔下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苏莲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哐啷~
一道石砖碎裂的声音在徐晋元身侧响起。
他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粉色虚影,便猝然压下了身子。
往塔下挪去。
“谁?!”
苏莲娇喝道。
身形一闪。
便已来到徐晋元刚刚蹲着的地方。
只是此时这地面上,一片空空,哪里还有半个影子。
“好啊,想不到这寺里还招来贼了,莫非想要黑吃黑不成?”
轻笑了几声,苏莲又紧跟着追了出去。
望着那妖女远去。
徐晋元在黑暗中,暗松了一口气。
幸亏刚才闯进这高塔时,他并没有下定决心将人救走。
故而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防备被那桃花仙子钻了空子,给他来一招落井下石。
侥幸将其使出的手段躲过。
徐晋元已是没了再去救人的心思。
谁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再突然冒出来,干扰自己的行动。
虽然白来一场,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最起码,他现在能够肯定孙凌波也在报恩寺中。
就是不知潜藏在何处。
又是否与那莽头陀等人见过,沆瀣一气,勾搭在了一块。
幸好出来时他还有所布置。
希望能抓出些许线索来。
……
望着最后一堆火焰被众人扑灭,莽头陀有些心痛地走到塔下问道。
“伤了几人?”
“回禀住持,死了三个,还有两个轻伤。”
望着地上躺着的几个尸首,莽头陀摆了摆手。
叫人盖上白布,准备抬走。
这一会会的损失,差不多抵得近数月的收入。
那被烟火熏得漆黑佛塔,还要重新抓些苦工来修缮。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为了保密,将那些工人都扔下山崖。
而一旁的蔡野湖,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面容。
看到乱成一片的众人,还有几分不耐烦之色。
“咳咳,见过住持,刚刚发生了何事?怎么我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起了火灾,差点没把我困在上面。”
徐晋元面色通红地从火堆中跳出身子。
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水。
似乎是觉得有些痒,他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脸颊上的炭痕。
“唉,徐道友受惊了,贫僧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这塔就突然着起来了,自我建寺起,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情。”
“看样子,还有弟子不幸遇难?”
有几个抬着尸首的担架已被人托起,在经过徐晋元身旁时。
他忽地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