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富饶之地
第3章 富饶之地
张子恒裂开嘴笑了笑,他们福田县离着不远就是夏市,经济发展快速,虽比不上再南边的深城,但在国内也算首屈一指的富饶之地。
“爸,你放心,你先借五十块钱给我做路费,我去把钱挣回来给你看!”
张老四犹犹豫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钱,看了一眼张盈盈才将信将疑的数了四十给他,那副不舍中还带这一抹愧疚之意。
“儿啊,要是挣不到就算了,只能委屈盈盈了。”
张子恒起身接过钱,手指竖起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爸,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敢再瞧不起咱们老张家!”
夏市,一个充斥着海风的城市,海风吹拂来时,有新鲜的海味,那抹咸味让整个城市甜得明显,甜得自然。
从福田县到夏市近郊的车拉了满满一车人,甚至还超载了几个。
一下车,车上许多第一次进城务工的同乡纷纷发出惊叹,那些十几层的高楼特别显眼的立在各个地方,东南西北哪都有。
张子恒的习以为常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上辈子他开了一家金融公司,主做创投和传统投资,多少明里暗里的发家手段他多少都了解过一点。
这个时代的人还很单纯,没多少人有花心思。
在各个公交车站牌上细细看了几遍,才在最下边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他要找的那个车站,居然一天才有两班车到那里。
一趟是早上从市区过去的,一趟是傍晚从车站回市区的。
也怪不得这种鬼地方直接被排在公交行程表的最下边,不是行里人都不会去,行里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在哪坐车过去?
看了一眼天色,大概下午两三点钟的模样,太阳刚刚朝西边歪了一点,要是坐直达公交的话,要得等明天早上去了。
张子恒不想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直接选择坐下一趟公交车去到离目的地更紧一点的地方后再徒步走过去。
等张子恒赶到车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唯一能看见的阳光便是西边小山顶上透出来打在天空中,把白云染红的夕阳,早已看不见太阳的踪影。
车站里熙熙攘攘,陆陆续续走出穿着制服的司机。
这时候的各项管理还没有那么严苛,张子恒随口掐了一个找亲戚的理由就通过了门卫的拦查。
也是,要是小偷的话也会是晚上来偷东西,可这个车站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偷的,除了里面停着的几十余辆油罐车之外。
没错,张子恒来这里就是打这些油罐车的主意的。
但他并不是来偷车的,他张子恒就算是有开油罐车的本事,也偷不走这些车。
他是来收废油的。
在上辈子张子恒做投资时,就明白了一个东西,火耗。
只要是实质性的物品交易,小到蔬菜猪肉,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到煤铁铜镍,这些东西都有火耗。
只要是个东西,运输和交易过程中就一定会有损耗,这种损耗民间一般称之为火耗。
哪怕你运白菜,卸完货车上肯定会有几片烂叶子留着,猪肉切出去卖,有的是卖不出去的零零散散的小碎肉,其他的更不用说。
所以,汽油运输肯定也有损耗,一箱油卸完,可能还会有几升附着在油罐里要弄出来得慢慢等它流出来,这些油就是银子!
更何况,每一个油罐车卸油不一定都是一次性卸完的,有些加油站不需要一罐车的油,也许就卸掉了几百升,还有大半罐的油在里面。
张子恒默默走在车站里面,天色渐渐昏暗下去,看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张子恒心里盘算着明天再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薅点废油出来。
心头主意刚敲定,刚扭转身,就看见一个司机师傅蹲在油罐车轮胎那里,一个人静悄悄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子恒想着试试套点话,便好奇走上去。
“大哥咋了这是,搞支烟?”从兜里掏出一包刚买的一包十块钱的烟递过去。
那大哥抬起眼睛瞅了张子恒一眼,见是个小年轻比自己小上个七八岁的模养,脸上棱角未平略带稚气,心中多出几分好感来。
也或许是一个人的孤独让他的情绪变得脆弱无比,接过烟大哥爬起身指了指外边:“要抽去外面抽,这里的车大多都是半满的油罐,一点火星子都是要命的事。”
说着,领在前头带张子恒走到外面,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蹲坐在花坛上。
“你新来的?之前没见过你。”大哥打量了一番张子恒身上的衣服,这套行头颇有一股农民工进城务工的样子。
“是啊,大哥贵姓?”张子恒乐呵呵应了一句,从火柴盒里抽出一根火柴给人家刮火点烟。
“刘钊,你要愿意叫我刘哥就行。”
刘钊似乎很满意这个小弟识趣,满足的吸上一口面露幸福,可幸福不过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刘大哥啊,我叫张子恒。”
张子恒的眼角敏锐的捕捉到了刘钊眼底的一闪而逝,小心翼翼又颇有诱惑口吻:“刘哥,你是有心事?刚看你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和兄弟说说呗?”
“呵,也没啥,就是老婆准备跟人跑了。”刘钊似乎不吐不快,爽朗的吐出一口烟,那副摆弄出来的满不在乎在张子恒的眼里有点可怜。
他上辈子也是这样,创业初期老婆跟人跑了,什么都要他一个人顶着,以至于老父亲去世前对没有孙子抱这事颇为遗憾。
“跑就是跑了,没跑就是没跑。什么叫准备?难不成你老婆跟别人跑之前还特意告诉你?”张子恒激了刘钊一手,这种真性情的人处在要说不说的边缘上,激一嘴比劝他说更管用。
这不,刘钊下一秒一拍大腿,整个人的情绪直接被张子恒调了出来。
“嗐,还真是要跑之前特意知会我一声!”
气愤不到两秒,刚刚还怒拍大腿的刘钊瞬间就焉了,低沉着声音说道:“也不是我老婆,是我那个未过门的未婚妻,我俩是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