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么味儿
想着口袋还有几毛，关年年打算去供销社转转，八零年嘛，供销社还是在的，但里头的售货员态度可比往前十年的那做派，好得多。
“黄色胶圈给我十根吧。”
“十根两毛钱。”这里是中部偏北的地界，说两毛的时候毛是第三声来着，不过不影响，关年年听得懂。
关年年付钱，银货两讫，她买的这种黄色胶圈，外头卷上一层线，就是这时代的皮筋了。
关年年没看上供销社其他东西，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在商城进购了夜安裤、粗面布料、棉花内胆。
买了一通，目前余额：七十积分，身上的现金七角，主要是防身以及日用品啥的都小贵。
商城美中不足的点除了需要兑换物品，还有一个就是加购东西的时候，人还在原地，看起来跟发呆一样，毕竟思维沉浸式购物去了。
也是巧了，刚买好东西，就听拐角处有动静。“你是咋找到这里呢。”
“我不能来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天直接自己先跑，不知道我多害怕吗……”
咦~~~这台词引得关年年猫猫祟祟凑过去一看，呦呵，又给她抓到了隔壁老王和吴春儿会面呢。
今天老王人模狗样的，穿衬衫穿黑裤子，还推着自行车，和吴春儿两人不知道争执什么，推搡着进了更偏僻的巷子。
自行车就在那摆着，好像在召唤关年年，她摸摸鼻子，左看右看，只见四下无人，迅猛的凑过去兑换了奸夫隔壁老王的自行车。
【自行车兑换，三百积分。】
呦呵，还挺值钱的，比她辛苦在垃圾堆里翻找一圈还省事。
说起来，三条腿的人渣要啥自行车呢，不如做做好事给她，以后这人渣没了，自己会给他坟头多撒一捧土，互利互惠嘛。
看到自己的金库又多了三百，关年年满意点头，并没有打扰这对野鸳鸯，体贴的离开了。
吴春儿跟老王混在一起，无非就是觉得老王能说会道还有体面工作，约等于有钱有闲，那她要是能从老王手里弄钱自己养活自己，关年年觉得，也省了自己的事儿，这才没阻止。
关年年回了牛叔那边坐着等人齐，本来在抽旱烟的牛叔撇了一眼关年年，忽然跟她搭话：“女孩子家，心思不要那么重。”
关年年见他那么笃定的说这种话，估摸是看出自己之前在车上斗那个婶子的把戏了。
她从不看低任何一个有生活智慧的人，也不以自己是穿书者，而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在这样的人面前，她反而坦荡的表示：“我想活。”
简单的三个字，轻易戳破了牛叔想教育人的想法，别过脸去，又吸了一口旱烟。
也是，就关家这个情况，关年年不厉害点，说不准真没活路了。
两个心照不宣的人默默的待了一阵，时间就到了午饭的点，已经有一个买好东西回来一起等车的，正是之前被教训过的多嘴婶子。
她带的有馒头，三合面的，分了牛叔一个，假惺惺的说：“你看，婶子也没多带的，你，忍一忍回去做了饭吃吧。”
关年年点点头，落寞的离开了。
老汉啧一声，又把馒头还回去，这显得多嘴婶子格外刻薄。
其实关年年离开，是因为她的肚子也饿了，可是做不出在别人面前可怜兮兮的样子，所以找了个角落，点击商城，滑动之后，不假思索的买了一只符离集烧鸡，一袋子卷饼，吃噎了就点了一瓶苹果汁。
烧鸡是口碑品牌，吃起来味道咸香，撕扯开皮肉还有喷香的汁水，卷饼较干，挺有嚼劲，但是搭配起来正好，因为东西太多，她没能全部吃完，多余的就存在空间商城里。
好吃是好吃就是好腻啊一口下去全是肉，下次买黄瓜切条搭配会好点吧。
再出现牛车边上的时候，关年年饱嗝打个没完，那多嘴婶子嗅觉比较好，总觉得闻到了肉味，一个劲儿的往关年年身边凑，追问：“什么味儿？”
关年年一脸平静：“哦，我刚放了一个屁。”
那婶子的表情，一时间难以描述，只是不再靠近关年年。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吴春儿不多时也出现，嘴唇有点红，脸也有点红，之前带出来的空篮子此刻全都是东西，只不过被布盖着，旁人无从查看。
“怎么都回来那么早？那就回吧。”牛叔见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干脆提前回去了，这一趟收了八角钱车费，听起来不多，但当下五分钱能买一个馒头，家里吃盐省的，几个月都吃不了八角钱的盐。
回了大队，各回各家，那个多嘴婶儿下车后狠狠踩了吴春儿一脚，骂了一句阴毒寡妇就跑了。
吴春儿好心情消散，脸上也没了轻松惬意。
关年年无所觉，又不是她被当做阴险小人。
跟在吴春儿身后回院子，一进门，就被安排做家务，洗衣服，看着吴春儿丢出来的，里外都有的衣服，关年年默认：任务！任务！
伸手接过了洗衣盆，看起来老实得不得了的样子。
见关年年还是个鹌鹑样子，吴春儿满意的回屋子里，关起门来看今天弄到的好东西，完全不知道关年年洗衣服的方式是用脚踩，一不小心还把她的新里衣踩破了线。
阿欧。
再这么没经验的洗下去，等下吴春儿又要气得胎动了，关年年四下张望，瞧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在捶打衣服，很熟练的样子，于是伸出食指勾勾。“小孩，来来来~”
女孩眨眨眼，放下手里的活儿，朝着关年年靠近：“关家姐姐，你找我什么事啊。”
“你叫啥名？”关年年大咧咧的坐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那模样，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跟痞子一样。
“我叫小豆芽。”
“哦，小豆苗你好啊。”
“我是小豆芽！不是小豆苗！你喊错啦！”小豆芽认真回答！不知道自己被逗了，还一本正经的解释呢。
“好好，小豆芽是吧，姐姐我啊前两天脚受伤了，你帮我踩干净这盆衣服好不好啊，踩好了我给你吃饼子。”
“饼子？”小豆芽咽了一口口水，饼子？只要踩一踩这些衣服？
“可是洗衣服是手洗啊。”
“对，可我娘就喜欢脚踩的比较有韵味。”
小豆芽：……第一次听说这种话，不知道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