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实现需要系列条件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不是虚无缥缈的，只有在坚实的基础上才能实现。马克思恩格斯曾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取决于个人间的联系，而这整个人间的联系则表现在下列三个方面，即经济前提，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必要的团结一致以及在现有生产力基础上的个人的共同生活方式”[22]。综观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需要一系列条件，其中三个条件最为基本。

1.生产力高度发展

人的发展状况与生产力发展状况息息相关，“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23]。“当人们还不能使自己的吃喝住穿在质和量方面得到充分供应的时候，人们就根本不能得到解放”[24]，生产力高度发展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前提。首先，人的物质需要只有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情况下才能得到充分满足。生产力落后势必导致贫困的普遍化，人的生存尚且艰难，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更谈不上。其次，人的异化状态只有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情况下才会消灭。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使得物质产品极大丰富，为消除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之间的对立和分裂奠定物质基础，使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不再成为一种异己力量。再次，人们的普遍交往只有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基础上才能实现，随着普遍交往的建立，“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普遍的个人所取代”[25]。最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所需要的时间只有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情况下才能得到保障。只有生产力高度发展了，才能大大缩短劳动时间，人们才能有条件参与各项社会活动，从而突破劳动及社会角色地位的单一化、固定化以及人自身发展的片面化，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马克思说过：“节约劳动时间等于增加自由时间，即增加个人得到充分发展的时间。”[26]恩格斯也曾言：之所以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就在于这个制度“给所有的人提供健康而有益的工作，给所有的人提供充裕的物质生活和闲暇时间，给所有的人提供真正的充分的自由”[27]。

2.消灭私有制

私有制导致阶级剥削、阶级压迫和社会分工，制约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一方面，在私有制下，社会分工导致人的异化，使“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就成为一种异己的、同他对立的力量，这种力量压迫着人，而不是人驾驭着这种力量”[28]。另一方面，在私有制下，“生产力、社会状况和意识，彼此之间可能而且一定会发生矛盾”[29]。因此，要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就必须消灭私有制，消灭私有制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根本。马克思恩格斯写道：在私有制下，“各个人的社会地位，从而他们个人的发展是由阶级决定的，他们隶属于阶级。这同单个人隶属于分工是同类的现象，这种现象只有通过消灭私有制和消灭劳动本身才能消除”[30]。

3.民主人权法治

马克思恩格斯在考察人类历史时发现，“在希腊人和罗马人那里，人们的不平等的作用比任何平等要大得多”[31],“罗马法是纯粹私有制占统治的社会的生活条件和冲突的十分经典性的法律表现”[32]，封建制度“轻视人，蔑视人，使人不成其为人”[33]，资本主义是一个“社会关系物化”的社会，“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独立性和个性”[34],“平等归结为法律面前的资产阶级的平等；被宣布为主要的人权之一的是资产阶级的所有权”[35]。这些情况表明，在专制政治和私有制度之下，民主和人权是少数人的特权，法律是维护少数人利益的工具，因而不可能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创造条件。但是，马克思恩格斯不否定民主人权法治的进步意义。例如，他们对罗马法、美国《独立宣言》等给予高度评价，他们称古代罗马法是“商品生产者社会的第一个世界性法律”[36]，称《独立宣言》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人权宣言和最先推动了十八世纪的欧洲革命”[37]。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随着资本主义民主人权法治理念的产生，人类政治文明从此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从今以后，迷信、偏私、特权和压迫，必将为永恒的真理，为永恒的正义，为基于自然的平等和不可剥夺的人权所排挤”[38]。

正是基于民主人权法治的进步性，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这些人类文明的成果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必要条件。在他们看来，“民主制是作为类概念的国家制度”[39]，因此无产阶级通过社会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的民主制度，应该建立自己的共和国，构建自己的民主制度，实现当家作主。由于“某一阶段为了实现依据共同利益所提出的要求，只有通过夺取政权，并以法律形式使其要求具备普遍的效力，才能做到。所以，战斗着的阶级，都要把它的主张用法的要求的形式在政纲中定式化了”[40]，因此无产阶级不能放弃“提出一定的法的要求”。当然，无产阶级对法的要求不同于资产阶级，这就是：“平等的要求是扩大了，必须用社会的平等来补充法律的平等。”[41]

为了更清楚地说明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实现条件，笔者以图表方式列出马克思恩格斯的基本观点。

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实现条件的观点

⑦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86页。

⑧ 同上书，第86页。

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实现条件的观点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