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鸟复学
云嘉和陆援是一起进的教室。
“陆先生，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并不会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只是有时候会过来看看。”
“噢……噢，好吧。”云嘉唯唯诺诺。
熊苗一进来就看见他的同学云嘉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缓慢但是有条理地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一甩自己的包，转过去就对着云嘉讲话：“你今天动作怎么这么慢啊？以前不都是咻咻两下就收拾完了吗？”
云嘉哀怨地看着他，挤了挤眼睛暗示熊苗看后面。
“陆哥？你还真的来了啊？我听我家主人说的时候还以为你们俩在开玩笑呢。”
熊苗这才注意到紧挨着云嘉后面的陆援。
陆援皮笑肉不笑：“迟忧也让我帮他看着你点，免得你闯祸。”
熊苗感觉气氛不太对，冷气一直在往外冒，于是讪笑了两声就转过去了。
现在僵滞而缓慢地收拾东西的就成了两个。
陆援暗暗好笑，偷偷拍了两张照片发给迟忧。
陆援：“看看你家崽，看见我在这的反应也太好笑了。”
迟忧：“啊，好可爱，你别吓他。”
陆援：“我可什么都没做，我还没问你呢，在你口中我得是什么形象，把小崽子吓成这样。”
迟忧不回消息了。
陆援转了转手机，低低的笑了一声，云嘉听见了，身子一哆嗦，收拾的动作更慢了。
“都快点收拾，别磨蹭了，到时候老师来了你俩都没准备好。”
陆援收好手机，淡淡的催促。
上午还是齐林上课，他也没有什么安排，就是讲讲山海界的故事。
还是很随便的想到哪里讲哪里。
云嘉听得起劲，虽然齐林讲的东西和她认知中的完全不一样，但是她依旧觉得很有意思。
就像是听故事一样。
陆援坐在后面看着云嘉，纳闷她为什么不做笔记。
该不会真的当成听故事了吧？
那他也可以讲啊。
云嘉该不会忘记了还要考核吧？
趁着下课的时候，陆援走到云嘉旁边，本来熊苗想和云嘉讲话聊天，但熊苗一看陆援过来了，也就把都转过去的身子又给活生生转回去了。
“陆先生？”
云嘉试探性地和陆援打了个招呼。
“云嘉，你是不是忘记做笔记了？”
“我知道要做笔记，但是我不知道从哪里做起，齐老师就像是讲故事一样。”
“但是最后还是要考试的。”
云嘉听见这句话之后，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我知道了，下节课就会做笔记的。”
云嘉看见陆援“嗯”了一声，就走出去了，确定看不见陆援之后连忙拍拍熊苗的肩膀。
“苗苗！苗苗！你听见了吗？我们居然还要考试。”
云嘉瘫在桌子上，整个人了无生趣。
熊苗转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我听到了，为什么改了上课内容之后还得考试啊。”
云嘉和熊苗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齐林和陆援是一起进来的，他们俩一来就看见两个学生一脸不想考试的表情。
“或许你们两个听说了我们需要考试。”齐林停顿了一下。
“但是考试的形式非常自由，只要在学期末交上你们的学习心得就可以了。”
熊苗和云嘉松了口气。
“齐老师，那学习心得要求多少字呢？”
云嘉反应过来，就算是交心得体会，那也是有字数要求的。
“字数不做限制。”
齐林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个。
“不过还有内容要补充，除了手写在A4横格纸上以外，心得体会还要以课堂展示的方式呈现出来，你们可以做课件，剪视频，在讲台上讲出这一学期你们所学到的知识和获得的感悟。”
云嘉和熊苗这下子是真的呆住了。
陆援坐到云嘉身后，清了清嗓子，示意齐林快点讲课，也顺便让云嘉专注课堂。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嘉还是很难过，对于她来讲，写一点心得还是很简单的，但是要展示汇报的话，云嘉就觉得头疼。
陆援看见云嘉这样子也觉得无奈，他知道云嘉学习吃力，就找到齐林让他降低难度。
谁知道呢？考试确实是取消了，连上课都变得轻松了，写一点报告也确实不难，更何况还不规定字数。
可是偏偏又加上一个课堂展示。
现在他也确实不好再插手齐林上课教学了。
陆援食指弯曲，敲了两下桌子：“专心吃饭，离期末还早着呢，到时候会有办法的。”
云嘉含泪吃了两大碗。
陆援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
算了，孩子还小，多吃点，能吃是福。
下午进教室的时候，云嘉倒是走在陆援前面，她看见教室最后一排的“督导员专座”终于坐了个人，于是回头看向陆援。
陆援不动声色地走到云嘉前面，挡住云嘉之后才和他这位“同事”打招呼。
“难得看见你啊，方局长。”
方明化是教育督导局的局长，纯种人类，绝大多数事情都是他在拍板，陆援虽然是副局长，但是差不多只能算是个挂名的，并没有多少实权，一方面是因为陆援确实不是很想管这边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因为人界这边也只需要他做一个吉祥物而已。
云嘉听见他们聊天才觉得吃惊的是，虽然她直觉方明化和陆援不是很对付，但是又偏偏住的很近，也是在同一个小区。
不过听陆援的意思，方明化住的地方和他们住的地方连起来正好是小区的对角线。
距离最远。
云嘉想笑，但是云嘉憋住了。
陆援和方明化聊了一会儿，渐渐的也没了说话的性质。
他实在不喜欢打官腔绕圈子假客气。
好不容易几个人落了座，云嘉也觉得幸好还有熊苗陪她一起上课，要不就她后面坐着这两尊大佛这情况，她不得怕死。
可是白素贞走进来的时候熊苗还没到，白素贞竟然也直接上课了。
第一节课下课云嘉才知道，熊苗居然请假了。
请假理由居然是要回老家挖笋子。
云嘉：夺笋啊你。
她欲哭无泪，但也只好就这样了，她也不可能跑到山里把熊苗揪出来上课吧。
云嘉上完下午的课竟然觉得还好，白素贞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凶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后面坐着两个大领导，反而真正的学生只有云嘉一个。
白素贞本来长的很漂亮，不笑的时候清冷，眉眼冷淡，偏偏笑起来眼睛弯弯，搭配上柳叶眉，气质突然就温婉起来。
云嘉现在觉得她两个老师都不可怕了。
至于上周白素贞咄咄逼人的样子？云嘉表示不存在的。
下课去吃饭的时间到了，白素贞还在讲台上收拾东西，云嘉回头找陆援，却发现方明化已经走了。
“陆先生，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啊？”
“方明化吗？他就在这里坐了一节课。”
陆援嗤笑一声，继续说，“大局长忙的很呐，哪里有闲心还在这里听课，搞得他听得懂一样。”
云嘉不自在地“噢”了两声，紧跟着陆援就出门了，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跟白素贞说老师再见。
晚上云嘉回家之后又准备写作业了，不过作业都只是些看视频读书一类的。
陆援坐在云嘉旁边，没遇见云嘉之前，他平时这个时间都是在锻炼或者散步，然后洗漱了就看会儿书，也算是老年人健康作息了。
云嘉对他的影响倒也不大，只是延长他自己的看书的时间而已。
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云嘉突然得知她还有一个半期学业考核。
本来还想和熊苗互相交流学习一下，结果云嘉下课的时候一问熊苗才知道，熊苗比她还没底。
“嗯？考试？什么考试？考什么试？”
熊苗眼睛都瞪大了。
云嘉也是前一天知道的，齐林教的课只需要写一下自己对于下半学期自己希望学习的内容就可以了。
对这个云嘉觉得很轻松，她晚上回去就写好了。
但是白素贞同时教通识和技能课，半期考核是泡一坛成功的泡菜。
云嘉：？？？
白素贞的理由也很简单，泡菜既考验理论，又考验实践，最后还可以吃。
熊苗听云嘉说完觉得还好，毕竟这个地方基本上人人家里都会泡酸菜，而且种类还很多。
他自己也很喜欢吃泡椒笋，所以迟忧在家里也是泡的有两坛子的。
云嘉这下子是真的慌了。
回家的路上，云嘉告诉陆援这件事，陆援觉得还好，只是需要买一些材料，就直接先往菜市场走了。
陆援停好车，又遇见了侯伍华，侯伍华正在卸货，按理说他们这种都是早上四五点就把货准备好了，没有下午大家都在家做饭的时候还在准备的。
侯伍华戴着手套搬箱子，走到一半看见旁边的陆援和云嘉。
“陆先生，你和你老婆来买菜啊？”
“差不多吧，”陆援没注意到侯伍华的称呼，只在看着那个箱子，“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备货啊？”
“嗐，沿海那边运了些海货，结果快递晚了，本来今早凌晨该到的，结果现在才在这里，陆先生你家吃海鲜吗？”
“我们不吃这个。”陆援礼貌地笑了笑。
看到侯伍华还在忙，陆援带上云嘉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走了，去到市场的另一边看看有没有卖泡菜坛子的。
店里是一个老大爷，看着精神很好。
“要哪种坛子自己选哈。”店主把他们两个带到坛子那一排就走了。
云嘉蹲下来，陆援也弯着腰挑坛子。
“是要透明的还是这种不透明的啊？”
陆援敲了敲坛子壁身：“透明的是玻璃的，不透明的是老式的那种，我觉得还是选玻璃的这种就可以了，这样的话还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云嘉也觉得有道理，就一步一步挪到了玻璃的那一堆里面去。
“我们买个小的吧？”
云嘉仰着头问陆援。
“可以，太大了也不太好控制。”
“我其实是觉得万一失败了的话，即使是重来也不需要那么浪费。”
陆援就拿了个最小的去结账了。
回家的时候陆援在前面走，手上提了个坛子，云嘉在后面跟着。
电梯那边正好下来一个女人，妆容精致，面目和善。
“陆哥，回来啦？哟，还买了坛子，泡泡菜吗？”
“黄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在家？难得遇见你啊。”陆援把手上的坛子掂了掂：“家里小孩的考核，要泡一坛子泡菜。”
“我家明明过几天也要去你们那里上课了，不然下午还真的没人管的住他，太恼火了。”
黄思佩皱起眉头，想起她家那个小屁孩：“我看这样的课程还挺有趣的，你家姑娘也在那边上课的话，那我可放心了。”
“明明挺懂事的，你们给他的压力确实有点大。”
“这我也知道，这不是就他一个独苗吗，他要是撑不起来，族里也没办法再选一个出来了。”
陆援也劝不动，而且这也不是他和黄思佩可以干涉的事情，冯明明的教育是他们全族长老都盯着的，生怕这孩子长歪了。
“陆哥我先走了哈，那边还需要我去加个班。”
“行，有空过来玩啊。”
“你们也是，陆哥你还没在业主群里面正式介绍过你家小媳妇呢，有时间可得给我们瞧瞧。”
黄思佩拎着小挎包，风风火火地就走了，云嘉想解释都没时间。
陆援看了眼云嘉，有些不好意思：“我的错，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我没注意，有机会我会澄清的。”
云嘉埋着脑袋点点头。
厨房里，云嘉把坛子灌好水，陆援捧着云嘉做的笔记，两个人蹲在厨房的地板上，旁边还放了一个厨房秤。
云嘉脚边堆了几袋食盐，她算好了加进去的纯净水质量之后开始换算应该加的食盐的质量。
算了半天加进去之后，坛子也顺利的满了。
好不容易等到盐化完了，云嘉开始往里面加菜。
云嘉主要选择的还是青菜。
其实白素贞让他们多泡几种，这样可以丰富一点，而且把握一下不同种类的菜泡好的时间。
云嘉暂时不敢做这种一次到位的事情，她给自己预留了一定的错误机会。
总得先把青菜泡好再去挑其他的吧？
陆援听到云嘉这种理论的时候觉得有道理，云嘉根本就不是那种看上去会一次成功的人啊。
就她仅有的几次做饭的经历，陆援都觉得云嘉实在是对这方面没有一丝丝天分。
别人可能是下厨房，但云嘉一定是炸厨房。
只能祈祷泡菜坛子不会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