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随心而动 之 愿望 火光初现

小心点，”莉莎说着拿起头盔，调整了下巴上的带子，“它在树林边缘的距离不超过半英里。”

她移动了一下，我们也跟了上去。

那是一场大火。

一开始，树木和建筑物都笼罩在浓浓的黑烟中，但当我们靠近时，随着风向的改变，我们看到了琥珀的闪光。那里有一个村庄，它正在燃烧。燃烧这里的一切。

我们把马拴在树上，慢慢靠近。我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停止了交谈，其他人移动的方式有些过于小心。当奥尔戈斯拔出剑来的时候，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不仅仅是一场森林大火。这是敌人干的。我笨拙地扭动着我的弩，直到它上了弦，然后从弩盒里拽出一把弩箭，用颤抖的手指把它塞进了弩槽。

一开始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夜幕已经降临，惟一的光亮来自火焰。米托斯和莉莎商量了一下，然后用一个无言的手势把我们分成了三组。我穿过阴燃的蕨类植物，奥尔戈斯在我前面，米托斯在我后面。当我们到达第一个被熏黑的建筑物时，我们沉默地停下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我把身子贴在房子的砖墙上，但突然发现它很烫。这地方显然已经烧了一段时间了。穿过房子，我几乎看不见什么，干燥的空气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满头大汗，突然只想离开那里。

房子都排在一条中央马路的两边。又过了几秒钟，我们三个人就挤在街角，睁大眼睛透过满大街的黑雾往里看。当奥尔戈斯和米托斯试图盖过火声交谈时，我向外张望。与此同时，传来爆炸声和不祥的撕裂声，我们头顶上的一半墙壁移动了，倾斜了出来。它即将倒塌。

我向前跑到马路上，只见砖墙轰鸣着掉到地上，火花四溅。我从它旁边跑开，穿过街道来到一幢很大的灰泥建筑前，那可能是一家小酒馆。它的茅草屋顶阴燃着，厚厚的油腻的烟雾从滚烫的墙壁的裂缝里袅袅升起，突然把我包围了起来。我的喉咙发烫，开始拼命地咳嗽，手臂上的皮肤被从屋顶上掉下来的燃烧的火种刺痛。我跌跌撞撞地走来走去，揉着眼睛，不知怎么地从刺鼻的雾中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回到到处着火的街道上。

突然，在我前面三十码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骑马的人。

他戴着一顶遮住脸的头盔，在火光的映照下，头盔发出橘黄色的光芒。我看到了他马脖子上挂在皮箱里的深红色斗篷和斧状的镰刀，然后我感到他那无形的眼睛与我的相遇了。马微微转了个身，骑马人的长枪头垂了下来，一直指向我。

有那么一会儿，我动不了了。骑马人的脚跟轻轻拍打着马的两翼，他从烟雾和火焰中向我走来。

我突然举起弩，弩箭却掉了出来，落在几英尺外的地上。不管怎样，我毫无意义地扣动了扳机，弓弦扑通扑通地弹响了起来，我的眼睛上下扫视着那排燃烧着的房子，寻找着其他人。但他们都不见了踪影。我吓了一跳，又转向骑手。

他的马本来是走着的，但现在他策马向我扑来，他像骑在一股火焰上一样汹涌澎湃。他靠在马鞍上，伸出骑枪的手臂，向我猛刺。马蹄上的泥土在尘土飞扬的土块中跃起，骑马人低低地摇晃着，鲜红的披风翻腾，长矛对准我的心脏。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双脚紧紧地踩在地上，大声喊道:“欧尔戈斯!米托斯!”

其他骑手正从烟雾中向我走来，有十来个，他们的红色斗篷在身后闪闪发光。我的腿一动不动。火焰在我们周围跳跃，枪骑兵向我逼近。

然后他停了下来，就像中了枪一样。他勒住缰绳，让马结结巴巴地停了下来，用力得几乎要从马鞍上摇下来。马站了起来，在空中踢了两脚，另外两个骑手也走了过来，一个闷哑的声音喊道:“他说什么?”

“他在叫米托斯”，另一个喊道。

然后我意识到奥尔戈斯在我身边，他嗖的一声拔出了宝剑。当他把我拉回到燃烧着的酒馆的阴影里时，我摆脱了袭来的冰冷的恐惧，跑向站在角落里，弓上插着箭的米托斯。当我们靠近时，他移动了一下身体，好像我挡住了他的射击，然后他变得非常安静，好像根本看不到我。当我们跑过去时，他收回弓箭，保持水平。

我冲回建筑物后面的树林里，这时我意识到没有追赶的声音。我回头望向街道，看到米索斯还在我们离开他的地方，弓绷得紧紧的，一动不动。向我冲过来的骑手没有任何迹象，当我折回一点去寻找他们时，我只瞥见了街道另一端的深红色身影移动，然后浓烟就把他们吞没了。他们已然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