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复仇
“是刚才附在这具骨架上面的东西留下的吧。”亚莉希雅看着发光的液体，确定对方应该不属于人类。
郑言向洞道内看去，这发光的液体一直延伸到深处，在黑暗的洞道中格外醒目。
“是你说的生产矿石的野兽吗？”亚莉希雅试着问道。
郑言摇了摇头，“不清楚，我只知道远古能量兽，不清楚他是一整只，还是一群，是很大还是很小。”
他看着一路的发光液体，拔出了后背上的长剑跟了上去，接着说道：“远古能量兽吸收这处大地的能力，榨干这片土地的生命。”
虽然不清楚郑言是怎么知道的，但亚莉希雅选择相信，她跟在郑言身后，想了想，“所以，为了这片安宁的土地，我们必须净化了它。”
“我们得确定目标，确认我们能杀死它，并且不能让那位贵族骑士知道远古能量兽生产矿石，不然以这东西生产能量矿石能力，恐怕帝国反对而会保护起来。”郑言边想边说，跟着发光的血迹向前走去。
“你……对帝国有敌意。”亚莉希雅闻忽然说道。
“自古以来，帝国有几个好的？”郑言不假思索，他忽然愣了下，才想起来这个晨光境好像一直都只有这么一个斯佩鲁帝国。
“你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想法。”亚莉希雅认为自己还是不要问下去的好，很明白的闭上了嘴。
到达的洞道的分叉口，地上的发光的血迹消失了。
“我们选择一个方向。”亚莉希雅拍住了郑言的肩膀，“分头寻找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郑言则是看着地上的发光的血迹，又左右看了看分岔的洞道，转头看着阴暗光线中的亚莉希雅，“你应该有大范围的杀伤技能吧，破坏力不大的也行。”
“怎么？”亚莉希雅伸出双手，两团圣光浮现出来，分别照亮了两侧的洞道。
“就在这里用，我看这东西能藏到哪里去。”郑言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看向洞道的四周。
亚莉希雅明白了郑言的意思，她双手上两团圣光碰撞在了一起，顿时炸裂出一道刺目的光芒，圣光之力席卷着一道飓风，贯彻了整个洞道。
嗡！
飓风席卷，碎屑从洞顶如下雨一样落下，一道黑影轰的一声从洞顶落在了地上。
“你啊……”郑言从亚莉希雅身后钻了出来，“你能不能等我准备好在用！”
他那发量惊人的一头白发被吹成了杀马特，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亚莉希雅，感觉这位温柔的修女姐姐是故意的。
亚莉希雅确实是故意的，最开始遇见郑言他觉得这是个深沉安静的孩子，没想到熟悉了以后，就感觉变味了，今天还抖了那么多次机灵，是该有个无伤大雅的教训了。
不过眼下不是互掐的时候，郑言随手撸了撸头发，便冲了过去，一剑劈向了那黑影。
那道黑影令人是一堆类人形的矿石堆，拥有四肢，身躯和脑袋，在郑言的长剑劈过来的时候，这堆矿石迅速的向后退去。
砰！
但长剑已经狠狠地劈在了这堆矿石的腿上，顿时爆出了刺目的光芒，郑言整个人都往后一退，被亚莉希雅扶住了后背。
光芒暗淡下去，人形矿石堆的腿不见了，断口处散发着白色的光，周围散乱着碎石，这堆矿石不再动了。
“动手吧。”
岩石堆发出了层层叠叠的声音，竟然是人的语言，亚莉希雅与郑言停止了攻击准备。
“杀了我，为那些矿工报仇吧。”
亚莉希雅手按在了郑言胸前，拦住了郑言的动作，盯着那堆人形矿石，皱眉说道：“你有很深的仇恨。”
“修女，你还会给怪物祈祷吗？”
“你是人。”亚莉希雅眉头松开，“我能看到你的灵魂，你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堆冰冷的石头上。”
“但是给了我复仇的力量！”
石头堆里传来了声音，郑言把剑插回后背上的剑袋，抱着双臂走到了一旁，准备听着亚莉希雅的话疗。
“所以向弱者复仇，向这些拥有家庭，为人父的工人复仇？”
“这些无辜的人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石头堆要坐起来，郑言又猛地抓住了剑柄。
“我能行的。”亚莉希雅摇了摇头。
“他讲出来的故事。说不定会让你难受。”郑言像是个过来人一般，“还不如早点结束他的痛苦来的更好。”
亚莉希雅又摇了摇头，对着这堆矿石说道：“我的圣光之眼看的到你的人性，虽然很暗淡，但你应该能想象到那些工人的家人有多痛苦吧？所以为什么？”
“那谁能想象到我失去的家人的感受？”石头堆坐了起来，满身的石头缝隙里，有着光芒在流转。
“我要是可怜他们，谁来可怜我了，可怜我死去的女儿和妻子？”
“你……”亚莉希雅想要说些什么，又被郑言拽了下衣角，她转头看去，郑言却摇了摇头。。
“你们说停止采矿就停止采矿，说保护环境就保护环境，可有想过只能采矿的工人之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想要活下去，没那么难，你也不只有采矿这个工作，就算真的找不到工作，还有修道院的救济。”亚莉希雅还是忍不住的说道。
“哈哈哈哈……”
“真可笑，你以为这里是拉合尔城区吗。”
“这里是晨光境的边境，不是斯佩鲁帝国的边境，这里是灾厄的边缘，仁慈的圣光到过这里吗？”
亚莉希雅沉默了下来……
“矿石污染了我的身体，我只能采矿，而所谓的环境保护硬生生的让我失去了工作。”
“仅仅只是采矿，又能污染环境到什么程度？我们这些短命种，需要考虑这么远的事情吗？”
“不过是借口而已……哈哈哈。”
“我被矿石污染了，没有谁愿意雇佣我，全家都得挨饿，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我有的时候在想，把我的肉割下来，给她们吃也好，可我被污染了。”
“女儿饿的不行，妻子就出去卖，用自己换来了吃的，我想没有哪个男人还能更惨了吧。”
“哼……”绝望与苦涩的冷笑声，那似乎像是窒息到最后一刻发出去的呻吟。
白袍修女亚莉希雅默默的注视，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审判这个曾经是人类的生物。
“她天天换来食物啊，陪着某些男人睡，最后染上病，最后死了。”
“我只能随便找个地方把她埋了。”
“女儿还在问我，妈妈去哪了？”
“我真没用……”
“我想把她送人，哪怕是当奴隶，至少还能活着吧，结果……她也病了，最后也死了。”
“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一只恶魔，一定做了什神共愤的事情，不然我怎么会遭遇到这种事情？”
“人活到这个份上，也只有死路可以选择了吧。”
“这个矿洞改变了我的命，我应该回到这里去结束我的生命。”
“哈哈哈哈，你们知道当我看见这里的矿洞居然还在工作，我是什么感觉吗？”
“他们抛弃了我，世界抛弃了我，我只能像个小孩一样躲在角落里哭。”
“为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