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对峙
“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白云大妈说的这话真是人间哲理。
凌晨三点，张学通脑袋沾着枕头就呼呼睡着了，也不想这一堆破事，心属实很大。
长夜漫漫，张明民这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脑袋里全是污水处理这一烂摊子事儿。
张明民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坐起身子，叹起气来，“唉，愁人。”
“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张明民很明显打扰了老婆的美梦，抱怨起来。“就这个污水的事儿，多大点事儿啊，你瞧把你给愁的，明天去出马，保证给你摆平，快睡觉吧，盹死了。”
张明民被拉着进了被窝，画面太美，自行脑补。
清晨，天蒙蒙亮，张学通还在梦里嬉戏的时候，张明民两口子早就开始行动了，挨家挨户的上门走访。
“来都来了，别拉不下你的老脸，到时候往那一坐，你就是大爷，我去敲门。”张明民老婆豪横的说道。
一大清早的就上门，属实让人有点烦气。张成宇父亲出来上厕所的功夫，听见有人敲门便上前问道：“谁啊！”
“是我，你张婶儿。”
“哪个张婶儿，村里是我婶儿的可多了去了。”张成宇父亲故意刁难。
张明民看不过去，“给你脸了，敢这么说话。”然后走到门前，冷冷地说了一句：“开门！”
村支书的声音，自然相当有辨识度。张成宇父亲诺诺的说道：“是张叔吗？”
“废话少说，快开门！”
“叔，婶儿，你稍等，我回去穿个衣服！”说罢，张成宇父亲灰溜溜的蹿回屋里，把老婆也一起喊起来了。“媳妇儿，快起，快起，张明民两口子来了，肯定有事儿。”
一听到是张明民，俩人都不敢怠慢，匆忙穿好衣服。
门外的张明民经过这个事儿这么一闹，心里的那点悔意和不安也都烟消云散了。张明民的老婆见状说道：“对喽，就这么点事儿，平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叔，婶儿。”张成宇父亲打开大门笑呵呵说道。
“大信，在家干嘛呢？你婶儿喊你开门，你胡说啥呢？”张明民一上来就给下马威。
大信？你说你儿子的名这么好听，你看看你。
“叔，你这是哪的话呢，您跟婶儿来，我们热烈欢迎啊，谁让咱的辈儿小呢，凡是咱村里老张家的，我基本上都得喊婶儿。”大信话糙理不糙，说的都是实话。
“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呢。”张明民成功让大信给逗乐了。
“快进屋吧。”
“叔，婶儿来了哈。”大信的老婆礼貌的说道。
“大信，你就是有福啊，娶了个漂亮懂事的媳妇，得知道珍惜啊。”张明民话里话外在暗示什么。
“行了，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张明民老婆紧接着说道，“我跟你叔来，主要还有个事儿，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叔，婶儿，你们太客气了，什么事儿，那就快传旨吧。”大信也很懂，绝不悖着来。
“咱们村水污染这事儿你们知道吧？”张明民故意停顿了一下，等着他俩表态，然后说道：“咱们村的水根本就没有污染，子虚乌有的事儿。”张明民终究还是错付了，以为你能够洗白，是我想太多。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咱们都乡里乡亲的，把事儿闹大了对谁也不好，你说前两天柳源军家那孩子叫什么柳，柳叶志，想承包咱们村里的地，你叔没承包给他，就背后里搞手段，也属实太不地道了。”
“还有这事儿呢，婶儿，我叔这事儿做的对，我支持你！”大信说道。
“听说孩子前两天去医院了？没什么大问题吧?”张明民问道。
“前几天，小孩子肚子疼，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好多了，您就放心吧。”
大信的老婆想说些什么，被大信用眼神拦住了。
“没有大问题就行，以后身体不舒服就抓紧时间去医院，我跟你婶儿带了点钱过来，算是一点点心意，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张明民拿出一沓钱放到桌上，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很明显。
“叔，婶儿，这个钱我们不能要。”大信的老婆说道，她拿起钱急忙走上前去，“叔，婶儿，你们的意思我跟大信都了解，不过，这个钱我们是真不能要。”话里话外透露着坚决。
听到大信的老婆态度强硬，张明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强颜欢笑说道：“大信，孩子生病得需要钱，家里的老人得需要照顾，快劝劝你老婆，让她把这个钱拿着，这钱可不能放你手啊。”
“知道了，叔，这个事儿你就放心，我指定不动这个钱。”大信打着圆场说道。说话的间隙，大信还不断朝自己老婆使眼色，让她抓紧答应。
“叔，婶儿，那我们就收下了，你们慢点走！”大信的老婆终究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妥协了。
“行，那你们在家就好好照顾孩子，还有没事在家就别到处逛悠了。”张明民临走也不忘嘱咐两句。
大信夫妻俩也不作声，只是轻微点点头。
张明民夫妇走后，他俩人一前一后俩进了屋门，大信老婆就开始了：“都是因为水污染了，把咱家孩子都害成什么样了，他还来这故意找茬！”大信老婆有些激动。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儿我还能不知道吗！”大信在一旁安抚自己的老婆。然后说道：“张明民是咱村里的支书，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他来咱家了，咱再不给他面子，跟他对着干，那咱们以后的日子还咋过？”
大信老婆听到大信的一番分析之后，也冷静了下来，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然后不甘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咱们孩子可遭罪了。”
“这不给咱留下了几个钱，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咱们在饮食上多注意一点，枪打出头鸟，咱们可不触这个霉头。”大信大智若愚啊，这样做属实没办法，毕竟这是底层人的最基本的心态了吧。
他们从大信家出来之后，张明民也放松了许多，原本紧绷着的心也得到了舒缓，“行，那我们就准备下一家！”
还有没有天理了，真理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