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义体的隐秘
看见林墨一脸认真地说出“我想成为传奇”这句话，徐婉雪愣了几秒，最终实在是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此时的心情，就像是普通父母看见自家孩子神态严肃地说出“我将来要成为凹凸曼，打倒你们这两个怪兽”。
有趣、好笑，却又有点欣慰。
“说说看，你想怎么成为传奇？”
徐婉雪抱住自己的膝盖，歪着头笑颜如花地看着林墨。
她自然是记得以前林墨经常偷偷瞒着她，跑去自己的私密小基地里训练的事情。
可在她看来，这些所谓的身体锻炼终究是孩童的小打小闹，在如今义体普及化的时代里，身体训练是最无用且浪费时间的行为。
就连动物帮那些崇尚肉体，追求动物野性的肌肉狂魔也不会这样干。
虽说他们个个五大三粗，每天都在锻炼肌肉，徐婉雪甚至都怀疑那些人恐怕连脑袋里面都长满了肌肉，脑袋不怎么灵光。
但他们也不会蠢到白白浪费时间去做古早时代的身体锻炼，他们如今的锻炼方式都是通过各种合成激素、各种药剂来促进肌肉的快速增强，再辅以高强度的肌肉刺激锻炼。
这种不顾后果地注射药剂，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最强大的动物帮成员往往拥有匹敌猛兽的机体力量！
当初徐婉雪发现林墨在锻炼身体，就是担心他会使用那些超出合理用量的各类激素。
但幸好，他没有。
不然的话，徐婉雪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弟弟从一个香甜可口的脆梨，变成一块臃肿结实的臭番薯的模样。
面对徐婉雪的质疑，林墨没有作过多解释，转身走进屋子里，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把直尺。
“你拿着最上端，我手放在尺子末端，然后你突然放手，我再捏住尺子。”林墨说。
“测量反应速度，不错嘛，我在公司里也经常做这样的实验。”
徐婉雪一眼看出了这个小游戏的意义，也很乐意陪林墨玩这个小游戏。
待两人都准备就绪，林墨的手放在尺子下端，目光聚精会神地盯着尺子，而徐婉雪则是捏住尺子最上端，看着林墨然后不经意地松手。
下一秒，她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尺子并没有因为重力作用而坠落，反而停在了半空，就好像她根本没有松手。
低头一看，只见林墨很是轻松地捏住了尺子最下端，几乎没让尺子落下去哪怕半厘米。
“这么快的反应......你植入了克伦齐科夫？不对，你的脊背也没有克伦齐科夫的植入痕迹。”徐婉雪难以置信地自语道。
克伦齐科夫，号称神经反射组件，一款与斯安威斯坦义体同样诞生在科技大爆发时期的义体。
如果说被称之为“速度组件”的斯安威斯坦是顶级雇佣兵们的锋利之矛，那么拥有“神经反射组件”之名的克伦齐科夫，将是雇佣兵们不可或缺的闪避之盾。
这个义体的外型是类似于脊柱一样的长条状，许多雇佣兵将其戏称为蜈蚣。
因为凡是植入该义体的人，必须由义体医生做一场外科手术，抽出自己体内原生的多段脊椎，然后用克伦齐科夫替代那几段被抽出的脊椎。
手术完成后，植入该义体的人在后背的后正中线上也会有着一段金属外壳般的外显装置，就好像一条金属蜈蚣寄生在后背脊柱上。
除非当事人植入仿生皮肤作为遮掩，不然的话该义体的植入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游戏里，该义体与是斯安威斯坦一样具备“时缓”的效果，只不过它是被动触发型，且持续效果短暂，而后者是主动触发型。
而如今来到了真正的赛博世界，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林墨对这款义体很是熟悉，游戏里的设定转变为现实之后也不再是百分百可信了。
这款义体号称能增强人的神经反应能力，但事实上完全比不上斯安威斯坦那样堪称神迹般的时缓效果。
它最大的效果是提高人类反应能力的极限，并且加载一种类神经反射的效果。
这个效果类似于“膝跳反射”这类非条件反射。
当植入者处于神经紧张、精神紧绷等应激状态下时，义体将会被动增强植入者的神经反应速度，达到一种“伪时停”的效果。
该效果下，你会感觉到四周时间流速的减慢，但同样你也会被减慢。
因为义体只增强了你的神经反应能力，并不像斯安威斯坦一样还会刺激肉身，让植入者在时缓状态保持原速。
“克伦齐科夫提供的效果只会在神经紧绷的情况下被动触发，但我不一样，我是自身的反应速度就是有这么快。”林墨解释道。
他把直尺放回到桌面，突然间无端地感受到一丝寒意，抬眼一看，发现自家姐姐正一脸火热地看着他。
“不愧是我的弟弟，这么高的天赋，如果公司里的实验人员都有你这么高的天赋，产品的研发速度起码得提升好几倍。”徐婉雪忍不住赞叹道。
要是平日里发现天赋这么高的普通人，徐婉雪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想尽一切办法来让那个人参与公司研发产品的人体实验里。
但如今在她面前展露这种天赋的人却是他的弟弟，徐婉雪是万万舍不得让他充当小白鼠。
林墨闻言一愣，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实验人员们的天赋，难道还会影响义体的使用效果吗？”
徐婉雪挽起一侧的额发，轻轻品了一口酒液，看着林墨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犹豫着是否告诉他公司里的研究成果。
但最终还是宠溺占据了上风，她放下酒杯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这也是令我们最烦恼的事情，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我们很难去把控每一位实验人员的身体机能、天赋能力等差异，各种产品的实验数据也显示了天赋的重要性。”
“有些人天赋很好，比如反应力强的人，他们对斯安威斯坦、克伦齐科夫这类义体耐受性极强，普通人每日只能使用几次，他们却能使用十数次。”
“不仅如此，天赋好的人在使用斯安威斯坦的时候，减慢时间的效果也会得到增强，现如今市面上的2型速度组件，减慢时间程度是50%，但对于天赋高的人来说，他们能达到60-70%。”
林墨一愣，继而问道：“为什么？”
徐婉雪摊了摊手，无奈道：
“还不是因为人体神经系统的复杂性，你以为现实世界是游戏吗？人又不是机械，真以为随便弄个数值，就能一直保持住这个数吗？”
“市面上那些速度组件，说是能减慢时间至50%，其实就是用大量的实验数据换算平均值得到的结果，一般人来用的话，应该都是减慢至50%左右。”
林墨恍然大悟。
如徐婉雪所说，他确实用游戏的思维代入理解义体的相关知识了。
人毕竟不是机械，人是具有变化性的，尽管能如今植入义体，但终究还是以人为主体。
哪可能像游戏里那样，说是减慢时间至50%，就一直保持50%的...
林墨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种猜想，于是连忙追问道：
“这个规律是不是也受斯安威斯坦型号的影响？越是高型号的义体，普通人越是难以承受义体的副作用？”
徐婉雪诧异地看着自家的弟弟，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又是你的直觉吗？”她无奈地摇头浅笑。
不，这是游戏里的设定......林墨吐槽，但明面上还是故作神秘地微笑。
在赛博朋克2077这款游戏中，游戏内大部分义体都要求游戏角色的属性达到要求之后，才能在义体医生那里选择植入。
可听徐婉雪的说法，普通人也是能够植入那些负荷极高、副作用极大的义体，只不过是耐受性不同？
说来也是，要是强制设定属性满足要求才能植入高型号义体。
那这些义体也就不可能流落到义体医生手里，更不可能卖到那些顶级雇佣兵手里，甚至都不会研发出来。
徐婉雪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相处下，她对林墨这种堪称“预知未来”的直觉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根据我们的研究，型号越高的义体，负荷也就越大，像2型比1型本来就是相差了一代的产物，性能增强的同时，负荷变高也正常。”
“而我们也发现了，有些天赋很好的人，他们植入一些较低型号的义体，无论使用多少次都不会产生副作用。”
徐婉雪低着头，手里摇荡着酒杯里剩余的酒液，杯中的酒水倒映着她那幽深的眼眸。
“但3型以上例外，我们经过测试，想要承载斯安威斯坦3型、又或者是克伦齐科夫3型，所需要的天赋能力远超人类的极限。”
“公司里不仅有我们测试的资料，还有从其他公司内部获取的资料，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实验者的天赋强大到能够无视斯安威斯坦3型的副作用。”
林墨皱了皱眉，关于徐婉雪提到的这一点信息，他似乎想起来了游戏里的设定。
但凡是3型的斯安威斯坦...似乎都要求角色反应属性达到12才能装备。
反应10就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想要突破这个极限，必然要植入其他增强反应、突破属性极限的义体。
所以能满足这个属性条件的人，也不可能沦落为实验人员了。
换作现实里面，也就是说必须达到相应的属性要求，才能无视义体的负荷，变成像游戏角色V那样每天用多少次都可以。
如此看来，其余身体部位的义体，是否也遵循这个规律呢？
林墨陷入了沉思。
徐婉雪继续看着林墨，起身走到林墨身旁，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其实有我在，你没必要植入那些有害身体的义体。”
“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以如今的航空技术手段，我也能叫人帮你从天空里搬回来一颗陨石！”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徐婉雪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墨，眼神里满是柔情。
......
......
PS：补充设定的一章，再提一句，【斯安威斯坦】的别称就是【速度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