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收徒弟
随后又听顾小小认真说道：“我的菜，要教谁我自己选。”
萧沐整理好情绪，也开始谈正事，“那是自然，顾娘子可是有了心中属意的人选？”
“我教他！”萧沐顺着顾小小的手指看向那个被她选中的人。
竟然只是一个小厨子，还有些唯唯诺诺，在一众厨子身后缩着脑袋躲着。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太看好的说道：“顾娘子你确定吗？这人……不太行吧！”
那名小厨子本来见顾小小选了他，顿时眼睛亮起，随即又听见萧沐的话，则把头又深深低下去了，眸光暗了暗。
的确，他只是个小帮厨，就是打下手的，连正式下厨做菜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呢。
顾小小瞥了眼萧沐，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我选的人不行，那萧东家想让我选谁？你们家主厨吗？”说到最后语调微扬，轻皱着眉。
这眼神看的萧沐心尖颤了颤，瞬间紧张了，但是也看向一脸自信的主厨，与那名小厨子对比，认真思考了一下，实话实说道：“这主厨能做到这位置，想必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应该比那位小帮厨合适一些。”他真心提着建议，希望顾小小能采纳。
可没想到听到他这话的顾小小嘲讽地笑出了声，“呵！真才实学？你们家的主厨位置可真是太好坐了！”
萧沐有些不太明白她话的意思，一时间懵在原地。
而那位主厨却是不服气，登即站出来反驳道：“你这女人说的好没道理！又没尝过我做的菜，就如此贬低人，是何意？！”
听到这话，顾小小一脸淡定地看过去，冷意直达眼底。
那人就是她在厨房外看到的趾高气昂的主厨，冷笑道：“我就贬低你了能怎样！你的菜还用得着我尝？那都是对我胃的侮辱！从这酒楼的客人数量上就能看出你的菜有多难吃！”
当然，能当厨子也确实做菜不会太难吃，顶多就算是一般般，可顾小小就故意说得那么严重。这样的人啊，你不说严重点他是看不清自己到底有几分能耐的！还心比天高？就是缺少社会毒打！
“你！”被顾小小的话刺激到的主厨脸色涨红，一时有点恼羞成怒，又碍于东家在场忍下没有发作。只得伸出手指指着顾小小，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突然顾小小面色一沉，连冷笑都消失了，眼神阴栗。几步上前抓住那人的手指一扭，一道细微的“嘎吱”声，随即就爆发了主厨的尖叫。
哼！她可不惯着他。对这种人，能动手就少废话。她曾经说过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她！
萧沐也是没想到这顾娘子二话不说就动手，简直太狠了！可又觉得女子能有多大劲，更何况看顾娘子也没使多少劲，这主厨至于叫这么大声嘛，骨头又不会断了！这人太矫情了，果然还是顾娘子眼光好，他的确不太适合！
眼中有些嫌弃这看似强壮的主厨。
随后又见顾小小朝着食材走去，慢悠悠拿起一盘蘑菇转身走了回来。
把蘑菇端到萧沐眼前，嘴角一勾调侃说道：“萧东家，我在上楼时听到一件趣事，跟你分享一下吧！”又端着蘑菇看向主厨说“有人以次充好，把坏掉的蘑菇掺在好的蘑菇里，还自认为没关系。要知道坏掉的蘑菇可是会引起食物中毒的，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当上主厨的呢？！”
萧沐听见这话，一脸震惊看向主厨，脸上有怒气浮现。
而主厨这时心虚地看了看萧沐身后的那名小厮，只见小厮狠瞪了他一眼，他才迅速收回眼神。
这一番互动自是也落在顾小小的眼中，内心暗笑。看来这位关系户傍上的关系就是那人！还好不是萧沐，要不然她就要重新考虑要不要合作了！
那主厨还打算反驳一下，“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以次充好？难道就凭你一面之词吗？！”
“就凭这盘蘑菇！”她抬了抬手中的盘子，“你以为把蘑菇洗干净就看不出了？坏的蘑菇上的黏液和褶皱可是洗不掉的！”只见她指腹轻轻沾了一下其中的一个蘑菇，随后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又松开，两指之间拉出一道透明细丝，就是那黏液。
顾小小又将目光落在一众人身后的那名小厨子身上，对上她眼神的小厨子一抿嘴，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这娘子说的没错！我可以作证！当时就是我和他在后厨里，我都提醒他了那蘑菇是坏的，但他让我别多管闲事！”
他很感激顾娘子刚才选择他，他来这帮厨也全是凭着对厨艺的热爱，也知道原材料的品质决定着一道菜的口感好坏，所以那时才会出声阻止。如今他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被辞退，他虽然没有后台可是他坚信是金子不管在哪都终会发光的！
看着那少了些许胆怯的小厨子，顾小小面露满意地笑了笑。这人看起来与她同龄，甚至比她还要年纪小一点，她能看到这少年眼中的热爱与珍惜，她也很欣赏这样的人，所以才决定把机会给到他！
这时的萧沐再次生起了气，比之前对顾小小生的气还要更大！这多亏让顾娘子发现了，不然这蘑菇给客人吃了，真出了什么事他们食味轩也就别想再干下去了！这口碑就全完了！
扭头又再次冲着王掌柜吼道：“你是怎么选的人？！这样的人你也敢招进来！还让他做主厨！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做了许久透明人的王掌柜顿时吓得跪了下来，委屈地说道：“东家，这人……这人不是您送来的嘛！他从州城调过来，说是您的人啊！要不然……要不然，我早就想换人了！”
萧沐听到这话眉头深深蹙起。他的人？他何时送人过来了？！
顾小小见萧沐满脸疑惑，好心给他提点了一下，“萧东家，这你应该问问你身边的那个小厮，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呢～”
萧沐一扭头，便见到心虚到流汗的贴身小厮，看来这其中真是他搞的鬼啊！
“李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叫做“李文”的小厮见到自己主子眯了眯眼，一脸怒气，他也自知藏不住了，随即跪地求饶道：“少爷，小的冤枉啊！”又开始一一交代，“这人是我表家亲戚，之前在州城的一家小馆子里做厨子，后来那馆子有客人吃菜吃坏了肚子，所以就被查封了，他也就被辞退了，他就找到了我，知道我在少爷身边做事，便让我帮他找个活计，我一想他之前是厨子，就给送来了这。”
说到这他又跪着朝萧沐方向前蹭了几步，激动道：“少爷，他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啊，我也就是把人送过来了，其他的我也再没管过啊！……现在想来那馆子被查封八成也是因为他以次充好做的菜，而导致客人吃坏了肚子。我要是早知道，绝不会让他进食味轩的啊少爷！”
那主厨早就吓得跟着跪在地上不吱声，忍着手指的疼痛。顾小小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想必是把采买食材的银钱都给私吞了吧！而之前那馆子被查封你却能安然无恙，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那问题出在了你身上的吧！”
主厨听到这话浑身一抖，冲着顾小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顾娘子，小的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大人大量，求求您，饶了小的吧！之前小的顶撞了您，在这给您道歉，您就放过小的吧……”
“你应该求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东家！但是不管求谁，想来都没有什么用了。你既然做得出这事，那就要承担后果！”
主厨见没有什么转圜余地，顿时恼羞成怒，也不再忍着，忽略手部的疼，起身就冲顾小小出了拳。
突然间的变动，令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顾小小嘴角一勾，眼中涌出激动。这是来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和她动手的人！
随后在萧沐反应过来欲上前阻挡时，却只见顾小小不躲不闪，甚至还往前迎了几步，瞬间握住了那人伸过去的拳头，右腿顺势一绊，那八尺男人就重重砸在了地上，可那顾小小面上毫不费力，拍了拍手掌，又一脚踩在了主厨膝盖上，又一道清脆的“嘎吱”声，主厨瞬间爆发了杀猪般叫声。
萧沐又一次愣在了原地，这次他可不再觉得是这男人太过矫情，反而觉得……这女人他以后绝对不要招惹！
“行了！这些事你们处理吧！我教完菜还有别的事呢！我的四成利按月结给我就行。”
顾小小一脸无所谓，忽视全场人的诧异，径直走到小厨子面前，“你跟我学，可愿意？”
小厨子瞬间在诧异中回神，“愿意愿意！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紧接着跪地一拜。
顾小小立马躲过，“我只是教你做菜，可没说要收徒啊！”
“您教我做菜，就是我师傅，不管您认不认，我都认您是师傅！您是唯一一个认可我的人，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铭记于心，绝不会忘！师傅，您就收了我吧！”小厨子又连磕了三个响头，头抬起时眼睛里闪闪发着光，那是热爱一件事物才会有的光！
顾小小见他如此，也再没躲开，深深看了这少年片刻，随后微微向前俯身，低头对上他的视线，轻轻一笑道：“小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厨子一听这话，知道师傅答应收下他了，随即裂开了嘴，笑容灿烂，“我叫刘思源！”
顾小小点点头，“我叫顾小小。”那少年响亮喊了一声“师傅！”依旧高兴地笑着。
“好～做你的师傅！”顾小小也被刘思源的情绪感染到，不自觉笑开了。
几步远的萧沐看着顾小小因为笑而眯起的双眼，竟觉得这肉肉的顾娘子还蛮好看的！
突然心下一惊，自己怎会有如此想法了！随即眼中深深看了眼顾小小。这顾娘子不似普通小娘子般娇里娇气，她有主见有能力，如果他娶了她，对他萧家想必大有益处！
要知道他们萧家本是州城里有名的大户，但自从父亲因病离世后，实力已经不如从前了，最有收益的就属这食味轩。虽然他努力经营，也有想法，可无奈家中叔伯不服他这小辈，凡事都想分一杯羹，人心不齐，也渐渐地没落了。
如今的萧家在州城也就空有名头罢了，各家势力看在已逝父亲面子上没有多为难他们家，可背地里也是嘲讽无数。
他很想改变如今的现状，又苦于没有方向，所以听到王掌柜传话，稍一犹豫，终究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了，直到他见了这顾娘子，很是让他惊叹。只要能让萧家重新振作起来，他自是没有什么门第之分，也不会嫌弃顾娘子乡下女的身份！
而顾小小在教完刘思源那道宫保鸡丁后，离开了食味轩。
萧沐也启程回了州城，离开前本想和顾娘子交谈一番，表达一下他的想法，但终究看着她那双淡定到极致的眼睛有些害羞，没有说出口，最终只得匆匆道了别，上车离去。
顾小小也自是不知萧沐心中所想，皱着眉看着他马车离去的背影。这萧东家怎么吞吞吐吐的了，真奇怪！
如果她知道萧沐心中的打算，怕是能一脚踢过去。做什么美梦呢！她是谁都敢肖想的？！萧沐不在乎门第，她还嫌弃他没有自家小相公好看呢！
之后顾小小便去了衙门，把自己的奴籍给销掉了。从此刻起她就是良民了！虽然之前奴籍也没影响到她的自由魂，但是名义上还是不太一样的嘛！此时她也是真的很开心！
从衙门出来，正好碰上了王掌柜送那个主厨来衙门，那人已经疼到昏迷，那腿以后也多半是好不了了。而他以次充好，私藏公款，以后日子就在牢里过吧！
想来受他拖累的那位亲戚李文，回了州城就得被辞退吧，也是活该！
紧接着她又去了钱庄，手里有从周母那拿的一百两银票，将它给换成银两，方便使用。然后去买了些米面，上次买的家里也差不多吃完了。
随后又走进了药铺，这次有钱了，就看看有什么适合周泽云和三宝的药材吧。
顾小小一进去，药铺伙计看了她一眼没搭理，这种农村上来的向来买不了什么贵药材，他自是也没有热情的必要。
顾小小也没在意，她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她现在的形象没人接待也是正常的，还是要赶紧减肥！然后买身新衣裳！现在食味轩的交易成了以后也就不缺钱了。
不再去想这些，她四处看了看，称了一些简单调养身体的药材，当然这些是她现阶段在山里没看见的。
伙计依旧不冷不热，称完药材收了钱，又继续着他之前的工作。
顾小小刚要离开，药铺后院传来不小的声音，“什么？！又要人参！我上哪去找百年以上的人参啊！药铺里有的都给送去了，再要是真没了呀！”
“掌柜，贵客说了，店里没有就去别的地方找来送去，这是急用，救人命的啊！”
听着是药铺老板和伙计的谈话，顾小小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稍微大声说了一句：“我有百年人参，你们要吗？”
柜台前的伙计依旧没什么作为，他好好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的不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