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贡塔尔 II （2）
“我没事，阿洛温大人，”贡塔尔在贝尔丹叔叔的搀扶下站住了脚，“十分感谢您那天的救助。”
“你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很好。”阿洛温走到床头旁，“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年轻人，我来这是为了给你一份工作的。”
“一份工作？”贡塔尔好奇地问。
“更像是一份契约，贡塔尔·卡瓦列克。”阿洛温微笑着说，“你刚来马德卡林，可能对城里的事情都不太清楚。
虽然我是哈斯特扎帝国的财政大臣，管理的是帝国的国库，但我自己的手下也有些私人生意。
帝国北边的海航贸易基本被神圣帕拉西斯帝国和德拉克斯共和国两家包揽，但利润更大的航线是向南。
可自由联盟的海盗们挡在了裂痕海的出口，如果没有一支强力的舰队护航，便到达不了失陷之地和黑月之地。”
“我听说失陷之地和黑月之地都是极其危险的地方。”贡塔尔说。
“越危险的地方，往往带来的回报也就越多。”阿洛温有些得意地说，“每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规矩，孩子。你只要遵守了他们的规矩，再时刻保持着警惕，便不会有什么事。”
贡塔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阿洛温继续说道：“总有居心叵测的人说我是靠和帕拉西斯帝国的生意赚钱的，但我的商船队伍只是借道路过星陨城和星陨海峡。
我从穆索尔王国那雇佣了两艘战船护航，现在我正在招人作为我商船上的护卫。”
“可是我对海上航行一无所知，阿洛温大人。”贡塔尔讪讪地回答道。
“那希望你是个速学者，年轻人。”阿洛温看了一眼贝尔丹，低声说道：“据我所知，戈佐隆·克洛塔尔并不打算放过你。”
贝尔丹叔叔眉头紧皱，有些担忧地问道：“所以马德卡林并不安全了？”
“很遗憾，是的。”阿洛温回答，“八千名身皇家禁卫，个个身披金甲，头戴白缨，他们可以算是戈佐隆·克洛塔尔自己的军队了。
戈佐隆手下的很多长官们都是以前一起跟他在外当雇佣兵时的同伴，他们的忠心不属于皇帝，只属于禁卫队长和金子。”
“雇佣兵永远都是雇佣兵。”贡塔尔说，“但这正是您要我做的事，我是名骑士，不是雇佣兵，阿洛温大人。”
阿洛温叹气道：“我钦佩你高尚的精神，年轻人，但这事关乎着你的性命。你向帝国的禁卫拔剑了，他们不会就放过你的。”
“我保护了弱者，我捍卫了琥珀骑士的名誉。”贡塔尔说。
“你觉得你做到了这些，但事实上你并没有。”阿洛温低头看着他说，“你让戈佐隆·克洛塔尔打败了你。
你输了，你还丢了只眼睛。你保护的弱者，也就是那些平民，最后还是被禁卫们抓走了，天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至于琥珀骑士的名誉，我就直说了，现在马德卡林城里的三四岁小孩都知道有个琥珀骑士被禁卫打的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我……”
“不要想着用你骑士的名号来狡辩，年轻人。”阿洛温不依不饶，“无论你怎么说，你都已经输了。
或许这是件好事，因为如果你杀了皇家禁卫的队长，你的尸体现在已经被吊在广场了。”
“这不公平！”贡塔尔表示。
“公平本就是为了让人安于现状而编造出来的说法。”阿洛温的语气带着不屑，“公平是自己赢得的，而不是别人给予的。但现在，你输了。”
“你可以回到黑峰堡，指挥官雷德格尔大人会庇护你，我可以亲笔写信给他。”贝尔丹叔叔提醒他。
“不，我不会回黑峰堡的。”贡塔尔摇头，“我来到马德卡林城，是为了新的生活，为了创造荣耀，就算我丢了一个眼睛，这点也并没有变。”
他曾经以为他走出了黑峰堡，人生就会有无数种可能性。但他错了，若想要继续向前进，就只有一条路供他走。
“我是在给你提供一条出路，年轻人。”阿洛温告诫他，“也许以你的心气，会不屑于做一名雇佣骑士，但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第二次机会的。”
这次是他输了，输得彻底。只有强者才能保护弱者，而自己还不够强。
他抬头看向阿洛温，坚定地说：“我接受您的契约，阿洛温大人。”
他会离开这里，去探索更远处的世界，贡塔尔心想。只要他还活着，荣誉便有处可寻。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有机会重新挑战戈佐隆·克洛塔尔。
“我会照顾好白雪的。”叔叔让他放心。
“船将会在三天后出发。”阿洛温满意地点头，“这几天好好养伤，不要出门。最近皇城内并不安全。”
“他们抓到了星辰万神殿的凶手了吗？”贝尔丹叔叔问阿洛温。
“没有，”阿洛温否定，“这事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贝尔丹大师。前不久哈根大师抓到的人被解救了出去，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戈斯弗里德·马斯特认定这是神圣帕拉西斯帝国的人犯下的罪行，他吵着要让叛教者们付出代价，甚至要在维格里奇陛下回来之前召开紧急内阁会议，头脑简单的人真是不会去想着思考。”
“我们不能激怒神圣帕拉西斯帝国，我们承受不起和他们的战争。”贝尔丹叔叔劝诫阿洛温·斯弗兰奇。
“我知道。放心吧，贝尔丹大师，除了贝查尔大祭司可能会支持戈斯弗里德，内阁剩下的几位不会赞成任何过激的应对方式。”阿洛温说。
“但是那地方有重兵把守，关在里面的囚犯怎么可能逃得出去？”贝尔丹叔叔问。
“这正是事情奇怪的地方，虽然哈根大师挑的地方有些偏远，但也有十几个人看守。轮班的看门卫兵四个全死了，其他人什么动静都没听到。”阿洛温回答。
“希望皇帝陛下和他的家人们可以平安无事的归来。”叔叔祝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