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档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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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黑人入殓师

“您好,我是马婷婷的母亲,这位是我丈夫梁勇志。”孟惠君和武健斌握了手,好奇的打量这个有着南方不常见的高大身材的刑警,贲起的肌肉将警服绷的紧紧的。

“我是负责马婷婷案件的武健斌,那么我们抓紧时间,先去停尸间确认一下遗体吧。”武健斌也不啰嗦,带着孟惠君夫妇随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直奔停尸间而去。

巡值人员领着武健斌一行来到停尸房,找到存放马婷婷尸体的冰柜将其拉了出来。

孟惠君看着女儿的尸体,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尸体已经经过入殓师化妆过了,巧妙的遮蔽了解剖留下的痕迹,此时的马婷婷看上去意外的恬静安详,就像是静静的睡着了。

孟惠君以为自己在路上已经完全接受了女儿逝世的噩耗,实际上从接到电话到昨天到达舒州市为止,她都很好的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让自己现在的丈夫过于担心,但是此刻看到马婷婷的遗体,狂潮般的悲伤翻涌而上,泪水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那份血浓于水的感情啃噬着她的心,全身筛糠一般抖动着,若非梁勇志紧紧的扶着她,此刻恐怕早就坐到了地上。

“请节哀……”武健斌轻声安慰道。

孟惠君扯着梁勇志的胳膊努力平衡着身体,但是阵阵眩晕感袭上来,很快她就觉得眼前发黑几乎喘不上来气。

“请问您确认死者是自己的女儿马婷婷吗?”一名刑警拿出文件问道。

“是。”孟惠君强忍着悲痛颤抖着回答。

“那请您在确认书上签个字。”刑警将笔和文件递了过去。

孟惠君颤抖着接过纸笔,努力了三次仍旧抓不稳笔,武健斌见状说道:“确认了我们就回接洽室处理一下手续吧,让死者一直这样放着也不是个事。”

“嗯。”孟惠君轻轻点了一下头,最后深深的看了遗体一眼,在丈夫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两名刑警还以为武健斌会趁这个机会,向死者家属灌输不要放弃调查的想法,没想到会出言说快些走手续,不由得心中舒了一口气。

只要手续交接不出问题,接下来武健斌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总归责任落不到自己头上。

武健斌落在最后等孟惠君夫妇走出门,趁遗体被推入冰柜前掀起尸体上的衣物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各处细节。

令他略微有些奇怪的是,遗体上的切口修复的如此完好,好到给他一种愈合了的感觉,不同于以往解剖过的尸体,马婷婷身上长长的刀口拼接的紧密细致,如果不是密密的黑色缝合线,在粉底的遮蔽下几乎看不出来。

老王经手的尸体他见的太多了,刀ロ细密缝的也很漂亮,已经是法医中顶尖技术水平了,尽可能的把尸体缝合的完美也是法医们的职业操守。

可修的这么好的尸体他还真是头一次见,这绝不是老王的手笔。

武健斌拽住铁床,示意巡值人员先别把尸体推回去,探手进衣服里仔细的将几处刀口挨个摸了一遍,巡值人员一脸震惊的看着武健斌一手扯着尸体衣服,一手在尸体上摸来摸去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记得尸体是上周五下午解剖的吧?”武健斌把每一处刀ロ摸完,扭头问向旁边的巡值人员。

“是的,上周你们那边就送了这么一个来。”工作人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尸体修补,是你们这的入殓师做的?”武健斌问道。

“您开玩笑了,我们这哪个入殓师能有这个水平,最多就洗洗身子,简单的化化妆。

这是那天正好赶上了,基督教堂的一个外国黑人牧师修的。”工作人员笑着答道。

“黑人牧师?你们允许无关人员接触尸体?”武健斌奇道。

“不是无关人员,是临时工。

那个黑人牧师在日本接受过专业的入殓师培训,是有执照的专业入殓师。

据老员工说,早先因为有信基督教的人火化之后要转移到教堂举行葬礼嘛,所以和那边有业务联系。

我们才知道那个黑人牧师还是个专业的入殓师。

那个牧师技术很好的,有时候遇到对遗体美化要求比较高的家属我们就会联系他,他在我们这算是挂着临时工编制的,只是不在这上班打卡,算是外聘高级技术人才吧,哈哈。”

“我头一次听说还有牧师兼任入殓师的。”武健斌一脸的疑惑。

“据说是因为,来中国传教后发现中国人很讲究遗体的完整,他们牧师是要负责给信徒举行葬礼的,为了更好的传教,特意去日本做了专业的入殓师培训来为教徒提供便利。”

工作人员为武健斌解释道。

“真是敬业啊!”武健斌略略感叹道:“那个牧师是哪个教堂的?”

“我记得好像叫圣安东尼教堂?您可以去问问主任,我不太确定。”

“嗯,把尸体放回去吧。”武健斌放下马婷婷的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武健斌赶到接洽室时,两名刑警已经抓紧时间把该走的手续办的差不多了。

孟惠君也没有心情仔仔细细的去研究文件内容,听两名刑警介绍完案情就机械的签了字。

此时她精神恍恍惚惚宛如梦中。

两名刑警见武健斌走了进来,立时紧张起来,生怕大队长发飙,梁勇志的处境本就尴尬,安慰的话来回颠倒几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屋里出奇的安静。

“手续都走完了吗?”武健斌扭头问向两名下属。

“额…快完事了武队,还剩遗物清单,得下午到警局清点完才能交接。”两人小心翼翼的回复。

“嗯,那下午请你们来警局交接遗物,请问有时间吗?”武健斌问向孟惠君。

梁勇志轻轻推了一下妻子,孟惠君睁着婆娑泪眼看向武健斌,无声的点了点头。

“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武健斌看了一眼手表对下属说道:“你们两个赶紧回警局把相关手续登记一下。”

两人听得此言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点头,然而紧接着武健斌下一句话吓得两人几乎迈不开步。

“那么,两位不知方便不方便,可以的话我想尽下地主之宜。

请二位吃个午饭,顺便我想就本案的一些问题和两位聊聊。”武健斌回过身对着梁勇志夫妇说道。

听得此言孟惠君和梁勇志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武健斌是什么意思。

两人和武健斌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完全谈不上什么交情,这尽的哪门子地主之宜?

不过聊聊案情这件事,却是孟惠君现在切实急切地想知道的,加之,之前武健斌介绍自己是负责此案的,虽然不知道女儿是因何意外身亡,为何负责人却是刑警,不过能向负责人亲自询问自然是最好的。

“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正好我也想向您询问一下具体情况,不嫌弃的话我们希望能请武警官您吃个便饭,也算答谢您为我女儿的案子一番奔波劳碌。”孟惠君忙开口回道。

“你们请客我是万万不敢吃的。”武健斌扯扯身上一年穿不了几次的警服笑道:“一顿饭而已,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既然你们也想听听案件细节,我知道一家店离这里不是特别远,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两名刑警听的目瞪口呆,情知不妙,但是这个时候又不知该怎么办。

一人开口问道:“那武队,您不跟我们回去了?”

“我车正好停在这里,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带死者家属去吃个饭。”武健斌亮了亮手里的车钥匙。

两个人心中叫苦,没听说车还有正好停在殡仪馆的,您老早上和我们一起坐警车过来的,您的车难不成是鬼开的?

感情昨晚武健斌就布好局了,难怪今早走手续的时候没出手。

两人无奈想着就算出了岔子也是刘局去头疼,反正自己的工作完成了,也不纠结,跟武健斌打了个招呼,开着警车回局里了。

这边武健斌领着梁勇志夫妇坐上了自己的车,刚一上车武健斌就脱了上装扯下领带撇到了后备箱里,拿出一件夹克衫穿上,开车直奔几公里外的一家饭馆。

进了饭馆,武健斌报了姓名,服务员直接把三人领到了二楼的包间中,简单的问了有什么忌口就下去了。

此时梁勇志夫妇才反应过来,武健斌不仅提前订好了包间连菜都点完了,想必帐也结了。

这个警察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把两人给带到这里,只怕刚刚就算拒绝,他也会找别的借口硬拖自己过来。

想到这里两人不禁有点害怕,不明白武健斌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不用拘谨,之所以我选择这样和两位聊案子而不是在警局里,就是因为不想把气氛搞得太严肃。

请二位吃这顿饭纯粹是我个人行为,并非有什么特别的深意。”武健斌看二人明显有些紧张,忙出言宽慰道。

“那武警官,您现在可以和我说说我女儿的案子细节了吧?”孟惠君终于从悲痛中渐渐平复了下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从现场的调查结果来看,应该是一个意外,解剖结果也支持这个推论。

我们接到报案是上周五,那天……”武健斌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始缓缓的叙述整个案件。

从15号凌晨马婷婷和李明凯的最后一通电话说起,一直到22号发现尸体为止,连同对期间马婷婷生活状态的推论都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但是关于那个神秘的邮件,和之后李明凯偷偷潜入现场的事情则没有说出来。

等到武健斌说完,菜已经上齐了,武健斌特意挑选了一些精致清淡的菜,颇得粤菜的精髓。

“我那苦命的女儿……”听完整个过程之后,孟惠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簌簌的落了下来。

“自我和她父亲离婚之后,她很久都没有联系我了,没想到再见竟是永别……”

“你和马城离婚已经快三年了吧?期间没有和女儿联系过吗?”武健斌奇道。

“没有,婷婷因为我和她父亲离婚这事,一直对我有怨气,我离开舒州市之后她还生着我的气。

我以为过一阵她消气了,就好了。

谁知道后来她就换了联系方式,我也联系不上马城。

给她的学校写信也等不到回音。

可能她对我这个母亲彻底失望了吧……”话未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

“据我所知,你们婚姻破裂的原因在于马城吧?

为什么马婷婷会迁怒于你呢?当时马城又做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也许我们能找到15号后马婷婷失联一周的一些头绪。”武健斌努力引导着。

孟惠君拭去泪水,缓缓开口:“那,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