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龙游浅水遭虾戏
厉枫听得一怔,心说这俩泼皮脑子真灵活,他们不仅仅想敲诈钱财,似乎想把厉枫当牛马、当长期饭票。
“没兴趣,你们重新找个人去,不要妨碍我取水。”厉枫皱起眉头,但眼神中没有恐惧。
“侯哥,这厮不会嫌少吧?”
“嫌少?他有资格说不吗?你是真不知自己斤两?”
两个泼皮一唱一和,眼下的局面似乎没法善了,厉枫冷冷的看着对方,轻蔑地回答:“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们找个称来?”
“不识好歹,小夏,去给他点颜色看看,恐怕不吃两顿毒打,怕是不懂得怎么哭。”那位侯哥手里突然多了个短棍,顺势就递给自己的同伴。
小夏接过木棍,冷冷地敲击手心,缓步向厉枫靠近,嘴里阴阳怪气说道:“小子,骨头很硬啊?岂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拒绝我们兄弟好意,不但自己皮肉要受苦,说不定还连累你家老人。”
咚的一声。
厉枫右手一松,木头落在地上,他自己可以被威胁,但不接受祖母被威胁,随后把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心说可不要逼我,万一那股力量在身上,自己可控制不住。
“我还真想试试。”厉枫伸出手,对泼皮表现出挑衅。
“真是找死。”
那泼皮怒不可遏,抄起木棍步伐如鼓点,疾风迅雷般冲向厉枫。
泼皮见厉枫一动不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很快拉近,随后抡起木棍直往厉枫左肩挥打。
泼皮连串的招式,在厉枫看来像放慢动作,他本可以轻松地避开,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既然那力量此时仍在,他便打算给两人留个教训。
在木棍落下的瞬间,厉枫抬起左手向上一挡,木棍重重打到手肘上,发出低沉的撞击声。
姓侯的泼皮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同伴这一击力量显然不小,打在厉枫那弱小的手臂上,很有可能直接打断那胳膊,结果被厉枫轻描淡写用手一挡,那姓夏的同伴反而后退了两步,而且不停甩动被震麻的右手。
哐当一声,木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夏三才,你在搞什么?”侯享着急冲了上去,扶住踉跄后退的同伴。
按说手臂吃了那一棍,对方应该大哭大闹才对,可惜正前方的厉枫神态自若,侯享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侯哥,这小厮不对劲,好像练过...”夏三才指着厉枫猛吞口水。
侯享皱起眉头,把夏三才往旁边一拨,望着冷冷说道:“你说练过?八九岁的孩童,练过又能怎么样?”
夏三才仍是心跳急促,他斜着眼睛提醒同伴:“侯哥,要小心。”
“蠢材,别堕了陈留五虎的威名,等会咱们一齐上前,不把这厮打出屎尿来,他是不会服气的。”侯享似乎真生气了,他用右手捏左手指关节,只听见捏得嘣嘣响。
“侯哥说得对,咱们两个人,会怕一个孩童?”夏三才靠近侯享,盘算着同伴一会先上,自己绕后打偷袭。
厉枫见两人当面商量,突然怀抱双手表情更加放肆,看得侯享眼里要冒出火花。
“上。”
侯享把手向前一指,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夏三才虽然慢了半拍,但同时也在溜边绕后。
当厉枫感觉身上充满力量时,对方步伐、出手都会‘放慢’,他知道不是对方变慢了,而是自己的洞察力提升了数倍。
厉枫用这种力量,曾三拳两脚打死两屠夫,所以并不敢直接轰向泼皮,如果自己在光天化日下杀人,会给刚稳定的生活埋下祸根。
侯享迎面一个扑抓,厉枫运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屈下身子向旁边一躲,右手化掌贴在侯享肚皮,然后回后轻轻一推,对方顷刻之间就失去重心,踉跄着要往来时的方向倒。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偷袭的夏三才正在接近,厉枫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索性右手又由掌变抓,揪住侯享腹部衣服,然后用力往夏三才方向扔去。
这么多的动作,其实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侯享因为身体失去重心,夏三才更是始料未及,紧接着两人瞳孔瞬间放大,上了一幕‘火星撞地球’。
砰的一声。
两个大脑袋撞得嗡嗡作响,紧接着两个笨贼双手捂脸,完全没想到会折在小孩手里。
当两人挣扎着正要爬起来,突然感觉脖子被勒得难受,厉枫一左一右抓住后衣领,就这么把他俩提了起来往前拖行。
侯享那一刻忘记了恐惧,他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厉枫,自己和夏三才虽然有些消瘦,但不至于被你提起来吧?
同伴夏三才此时万念俱灰,他不知惹上了什么妖孽?见厉枫把他们往井口拖拽,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惊得连连讨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你...你想干什么?杀人犯王法的...”侯享听到同伴呼喊,看到那越来越近的井口,他顿时发现了不对,心中那高傲早就抛之脑后,竟开始给厉枫讲起了王法。
厉枫突然停住脚步,冰冷的脸低头望向侯享,如连珠炮般反问:“泼皮无赖同我讲法?别忘了现在是乱世,街上哪天不死几个人?试问官府管得过来吗?”
“我...我们...是陈留...陈留本地人...人送外号陈留五虎...官府知道我们的...”夏三才连忙吞吞吐吐地补充,生怕厉枫将他们扔到井里去。
“陈留五虎,就这?”厉枫忍不住讥笑,跟着冷眼看下右下方,轻声说道:“你们杀过金兵吗?我杀过。”
夏三才吞了吞口水,地痞无赖只能欺负老实人,别说杀闻风丧胆的金兵,就连一般成年壮汉也不敢惹。
转眼之间,两人被厉枫拖行到水井边,只见他左手轻轻往前一提,侯享的头颅就被按在井上。
俩泼皮见厉枫玩真的,顿时都吓得肝胆俱裂。
“好汉...饶...”
夏三才几乎带着哭腔求饶,却被头顶传来的声音打断:“我连金兵都敢杀,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拿我祖母当威胁?”
“好汉且慢,请容申一言,我们刚才胡言乱语,您家老夫人在浅水巷已记录在案,衙门管事不会坐视租客被欺凌,小的只是在虚张声势...”侯享气喘吁吁地解释。
“是么?好一个浅水巷,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厉枫说到中途戛然而止,因为这几人自称陈留五虎,再说下去就绕到自己头上了。
厉枫说罢将双手一松,侯享、夏三才身体向下一沉,然后伏在井口捡回各自小命。
两人没有着急起身,只是趴在原地大口喘气,厉枫皱眉看着井口旁,心说自己还没摇轱辘取水,怎么地面已经湿了?
厉枫‘按图索骥’,竟发现那两摊水渍的源头,就是泼皮的裤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