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世之谜。
林今歌昏倒，其实是秀姨娘意料之中的事情。
林瑞昊见今歌昏厥在地，啥都顾不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今歌抱在了怀里。
受尽冤屈的当事人终于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再醒来时，今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头晕头痛的厉害，眼前一片模糊，不过，她的听力很好，她知道，房间里除了阿娘和父亲以外，还有其他人。
“这次寒气入体，比较严重，要想痊愈恐怕怎么也得等到天气暖和了才行。先吃三副药，十天后我再过来！”林今歌听的出来，这是那位陵游公子的声音，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戾气，柔软的嗓音到还是挺好听的。
“怎么好老是麻烦公子！”林瑞昊客气道。
“林伯父还是叫我世锦吧！这件事毕竟因我而起，我自然要确保今歌身体无碍！不然的话，我恐怕会内疚终身的。”
“那也好！前头已经备好了饭菜，都是家常菜，世锦就不要客气了，吃了再回去吧！”
于是，林瑞昊和周世锦离开了房间，有一个人走到了林今歌的身边，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袭来，林今歌知道，是秀姨娘来了。
“烧总算是退了！”秀姨娘摸了摸今歌的额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正准备起身时，却看见今歌睁开了眼睛。
“阿娘！”小今歌软软的喊了一句，“阿娘！不是今歌的亲生阿娘吗？”
一行泪从今歌的眼中淌出，浸湿了脸颊。
端着水杯走回来的秀姨娘不由得就是一顿，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歌把那天大人们争吵的话语全都听了进去。
秀姨娘在今歌身旁坐下，她的脸上依旧是慈爱的笑容，她将今歌抱了起来，抱在怀里，目不转睛的看着今歌喝了一杯的水，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的确不是今歌的亲生阿娘。不过，我就是今歌的阿娘，从来都是！”秀姨娘把今歌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亲生的阿娘是谁呢？”今歌控制不住的流泪，就好像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个窟窿，怎么也都补不上，“我亲生的阿娘的真的像二太太说的那样吗？真的不是一个好人吗？”
“阿娘没有见过她！”秀姨娘知道这个孩子有多聪明，她没打算继续隐瞒，“不过，阿娘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阿娘不是没有见过她吗？”
“因为你的父亲！你觉得你的父亲是一个坏人吗？他的女人会是一个坏人吗？”
“父亲很好，父亲对我很好，太太也很好，所以，我的亲生阿娘也很好，是吗？”今歌觉得这个逻辑有些道理，不过，脸色有一次暗淡了下去，“那她是死了，是吗？”
秀姨娘点了点头。
今歌第一次知道死亡，是一只黄色的大猫教会了她。大猫是北角门上的守卫养的，长的憨态可掬，今歌很是喜欢和它玩，不过一年前的一天，今歌在墙角下看见了大猫，它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今歌摸了摸它，手下一片冰冷僵硬，今歌吓坏了，她不知道大猫怎么了，直到有下人把它带走，顺便告诉今歌大猫死了，今歌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死亡。
此时此刻，今歌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死亡的画面，他的亲生阿娘死了，已经死了很多年，虽然，今歌从来不认识她，但是今歌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她哭了好久好久。
不过自此之后，今歌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因为她明白，她其实是幸运的，她有阿娘，她从来不是没娘的孩子，她远比别人想象中要坚强许多。
除了林今歌以外，此刻最为关注她亲生阿娘是谁的就只有林瑞昊的太太孙氏了。在亲眼目睹了那日林瑞昊为林今歌和颜氏争执，甚至差点撕破脸，孙氏的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难受极了。
在孙氏看来，林瑞昊就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窝囊废，对于林家的资产林瑞昊向来不会主动争取，对于二哥二嫂的冷嘲热讽习以为常，孙氏来到林家也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林瑞昊和林瑞铭以及颜氏正面冲突，最让孙氏生气的是，这次破天荒的争吵竟然是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
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孙氏几乎没有理会过林今歌的存在，林瑞昊也是适可而止，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偏爱，可是这一次，却让孙氏心生疑窦，她不由得开始怀疑林今歌生母的身份，当真像林瑞昊说的那样，只是一个误会吗？
这一天是正月初十，孙氏从南府回来，受了一整天的白眼，孙氏也是一肚子的气。
“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林今歌的生母到底是谁？”孙氏看着林瑞昊，满眼都是怒意，“我看二嫂子说的对，如果她只是一个不重要的玩意儿，你会如此在意她的女儿？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这个林今歌到底是不是你的种都很难说呢！”
林瑞昊没有立刻回答，其实他也知道自从他那天控制不住自己和颜氏争吵后，就注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看着怒气冲天的孙氏，有些拿不定主意。自从那天起，他便知道，这个秘密似乎是保不住了，不过，他相信孙氏，她是不会出卖林家的，为了林今歌可以健康长大，林瑞昊决定将这个秘密告诉孙氏。
这天天黑之时，林今歌的奶妈被请到了主屋，主屋暖阁里的烛火一直燃到了深夜，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交谈的声音，不过，没有谁会注意，此时万籁俱寂，天上又开始零零星星的飘荡着雪片，看门的小厮裹紧了身上的棉袄，感叹着天气真冷。
第二日，孙氏神清气爽，下人们都感叹，林瑞昊哄老婆的功力一流。孙氏并没亲自去秀香院看望林今歌，今天，林家私塾复课了，她忙的不可开交，不过，她还是抽空安排了一个小丫鬟到秀香院去伺候今歌，说是家里的姑娘们身边都有四个丫鬟，今歌就一个，还和她一般大，是不管用的，话倒是这个理，于是谁也没有多想。
来的这个丫鬟比今歌大三岁，名叫秋雁，是从外面买来的女孩子，修长的身段，高挑的个子，恬静齐整的五官，尽管一身丫鬟的衣裳，竟然要比林娇鸽都好看数倍。
莫名其妙派来一个丫鬟，让秀姨娘感觉古怪，不过，秋雁干事儿麻利勤快，不到半日，倒也让秀姨娘开始接受她了。
这一日，秀姨娘也很忙，林牧也也得上私塾，他是一个最不听话安分主，为此，秀姨娘没少被孙氏数落。
“听说今年请的可是襄垣书院的高先生，可是培养了多少状元进士的，你虽然现在还小，还不到科考的年纪，但是多听些也是好的。”秀姨娘一边给儿子收拾东西，一边唠唠叨叨的叮嘱，“关键一点是，你不听没关系，你不能捣蛋知道吗？你大哥哥马上就要参加春试了，你如果这个时候惹了麻烦，收拾你的就不只是惠姨娘了，你父亲也一定饶不了你！”
“阿娘！你都念了八百回了，我早就记住了！”林牧也坐在一旁的高几前喝着水，一副被霜打了的样子，怏怏的，没有半分笑脸。
“光记住了，可是不够，你的性子一上来，我是知道的。今年，家塾中人多，你也忍着些性子。没得等吃了亏才知道厉害！”
正月十一一大清早，北府北角门外停满了马车，林瑞昊四个儿子都要去家塾念书，随行书童，小厮，零零总总也是一大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