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谈判
费兹的马车停在了安顿城中心，大议会厅。
那是由一个城堡改建而成的，但是第一位攻下这做城堡的是联合王国的伯爵，一只两百人的军队征服了有着数千人的城堡，老旧的城墙终究抵不过重炮和英勇的骑士进攻。
这座有着历史意义的城堡最优秀的则是他那用白色大理石堆积而成的城墙，可惜属于农业社会的城堡不可能满足商业快速发展的庞大王国。
那位伯爵被里面肮脏的环境吓坏了，他动用了自己背后两个王族的力量，彻底改变了这个城堡，将他变成一座城市的行政中心。连绵不绝的的地下管道遍布整座城市，让这个人口接近四十万的大型都市定居了超过一万名贵族及家庭成员。
随着庞大的贵族人口，带来的就是更加麻烦的利益关系。现如今代表了领地权力的老贵族和代表了经济力量的新贵族势力几乎每天都要在这里进行一番搏斗。
费兹调整了一下衣服，准备和这里的实际统治者，联合王国任命的行政官，安顿城及附属七分之一土地所有者的杰西·特纳伯爵进行谈判。
在一个巨大的圆形会客厅里，杰西伯爵用隆重的礼仪接待了身为子爵的费兹先生。
“欢迎！欢迎！亲爱的朋友！”肥胖的有些走不动道的杰西伯爵给了精瘦的费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大厅里，除了三十七个仆人外，还有一个尊贵的伯爵夫人，以及他的四个儿女。
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享受着精美的下午茶，这位伯爵显然把这次正式的会谈表现的像老友的拜访。
“伯爵阁下，感谢您对查尔斯家族的帮助。”费兹依旧没有忘记这次代表的是整个查尔斯家族参加这次会面。
“对于我尊敬的朋友，我并不觉得提供了帮助。查尔斯主教对特纳家族的友谊我会一直维系下去。”显然，杰西伯爵很期待今天的会谈。
一次漫长的官方对话，费兹是军队出身的贵族，对这些并不擅长，终于但伯爵夫人带着孩子离开后，那些侍立在侧的仆人们也慢慢消失。
杰西伯爵喝了口泡了牛奶的红茶，开始了今天真正的会谈。
“费兹先生，情况并不乐观，现如今连马厩里的马夫都在讨论骑士团开拓行动了。”杰西作为一个伯爵此时的发言很不得体。但这恰恰是秘密会谈所需要的。
“能坚持这么久，其实已经超出预期了。”来到自己擅长的领域，费兹变的平静。
“那么接下来呢？那些作践身份的贵族们可不会放弃进攻的机会，开拓行动流传的这么广泛显然他们出了很大一份力。”似乎作为官方统治者的杰西伯爵有着敌人。
“他们已经和商会的那些大商人联系过了，我们要加快行动了，不然施压的文件就会到达安顿。”
“我会尽快通知负责作战的指挥官。但依照王国内的情况，我们不能扩充太多的领土，只能要求那些国家给予一些赔偿。”
“没关系，行动胜利后我们需要的是人口以及安全的贸易渠道。”费兹对那些补偿没有兴趣。
“那些商人对贸易很在行，我们能得到的利润很有限，我无法公开帮助你们。”杰西有些羞愧的说道，在自己的领土内却无法贯彻自己的意志，这让他在盟友面前丢掉了荣誉。
“没关系，资金方面亚索及高墙方面会给予我们支持，一部分进行煤矿及工厂的运行，另一部分以查尔斯家族的名义会投入到安顿城的改建，开拓行动成功后，安顿会涌入大量人口。”费兹提出的条件很优越，超出了杰西伯爵的想象。
杰西伯爵慢慢拿起茶杯，细细品尝了杯中的红茶，他需要时间思考，对方提供的帮助太大了，就算是联合王国内部真正的权力者们也不会随意提供如此大的帮助，他们所求的一定更多。
费兹也明白对方在进行重要的决断，放松心情，开始欣赏起墙壁上的精美壁画，那是特纳家族的祖先发家的历史，骑着白马的骑士从军舰上登陆这片肥沃的土地。
“特纳家族会支持查尔斯家族在本地区的发展，附近的一支只属于特纳家族的兵团会驻守在西面山区，保证煤矿的正常开发，至于城市方面……”杰西停顿了一会。
“我们只需要一些便利，例如在安顿城扩建时得到一片工业用地，以及保证生产的产品在整个拉帕利地区的公平竞争。”费兹提出了条件。
第一点没问题，重点在第二点，表面上是为了产品的销售，实际是需要杰西伯爵与费兹站在同一战线，与那些形成利益关系的商人们对抗。那些商人们背后的势力是那些新贵族们。
想到那些爵位低等的小贵族们，杰西心里伸出一丝厌恶，他们通过贸易获得的大量资金与自己对抗，甚至直接干扰自己决策的实行，现在自己领地的收入一直在下降，领民们很多都进了工厂工作。他们的税收都给了城市而不是自己。
“作为本地区的行政官，我不能直接干涉贸易活动，不过我愿意提供便利。”杰西伯爵依旧不愿意直接与那些新贵族没起冲突。
“便利？”费兹询问道。
“例如便宜的原料，大量的工人。以及熟练的工匠。”杰西伯爵提议道。
费兹有些诧异，杰西伯爵解释道：“我决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领地里的麦田有很多都要改成农场，那样很多领民都会需要一份工作，我希望您能为他们找一份好工作，农场的产品平价供应。”
很少有贵族愿意减少领地的领民数量，领名不仅是食物与华丽的布料来源，还是士兵以及手下骑士们的诞生地。这位杰西伯爵也觊觎那些新贵族们的财富。费兹暗暗评价了对方的行为。
“我很愿意提供岗位。”费兹当然不会放弃这些利益。
这次的会谈双方都很满意，费兹回到礼拜堂，走进书房，拿出一份信件，准备写一份信。
“……尊敬的大主教，查尔斯伯爵，杰西伯爵答应的我们的情求与帮助，他打算将领地里的一部分农田改为农场，这会给我们提供帮助，同时也是对我们的试探，他害怕王国中的某些大人物已经不满他的在安顿城的统治了，我建议放缓军队的驻扎，以免这位伯爵倒向那些新贵族们，安顿城依旧需要一位遵循古老贵族荣誉的行政官，我们也需要一柄雨伞。最后，我认为爱莎小姐的婚姻也需要提上日程了……”
写完书信，费兹将它放入信封，盖上印记，依照时间，预计开拓行动结束后回信也该到了，费兹心里想到。
每个人对事物都有着自己的看法，当骑士团胜利的消息传来时，有人放松，有人忧虑。在议会厅里，围绕着行政官杰西与主教劳伦斯的是数百位穿着正装的贵族们，他们坐在半圆形的阶梯会议桌上。
不断的争吵声从人群中传来，如果罗文在场，就会觉得这里与礼拜日的教堂没有区别，只是这里的人穿着华丽了些，没有女人和小孩而已，哦，还有各种奇怪的香水味。
杰西伯爵敲了敲桌面，提醒大家安静些。杰西伯爵站起身，开始宣读手中的王国赦令。
“拉帕利地区的开拓成果显著，我们获得了十三个城市，七个王国的贸易许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安顿城会聚集更多的人口与贸易，所以近期我们的议题是城市的扩建以及工业区的重新规划。”
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但还是引发了剧烈的讨论，刚平息的喧闹重新出现。杰西伯爵与主教劳伦斯快速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奈。
一个身影从座椅上站起，瞬间议会厅内的声音减少的大半。杰西伯爵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凝重。
那个身影很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但衣着华丽，鲜红的长服上点缀了各色的花纹，他很自信，因为他是安顿的第二行政官，虽然是自称。
“伯爵阁下，在讨论这个议题前我们先解决上一个问题吧。”保罗·纳尔森子爵的提议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阁下，上个议题已经结束了。”杰西伯爵反对道。
“当然没有。”清了清嗓子，保罗子爵开始发言。
“骑士团的英勇无需言诉，但是关于我们安顿城的失职还是需要向王国陈述。这是一个尊贵贵族的礼貌。”
“阁下说的是什么？我们的失职是指哪些？”身为行政官的杰西伯爵当然不能亲自下场，所以这是港口负责人班尼迪克提出的问题。
“比如骑士团成员通过港口入内，但是我们没有提供应有的帮助。”保罗子爵冷冷的说道。他知道这是一件秘密行动，但这可没通知我们。
班尼迪克看了眼杰西伯爵，对方没有动作。他只好撇清责任。“这是一次秘密行动，我们需要保密。”
“有指令吗？”保罗子爵询问道。
“没有。”班尼迪克刚说完，没等对方的问责开始，作为港口税收主管的霍华德站了起来“这是我的责任，近期货物繁多，疏漏了些许细节。”
“港口承担的多大的责任我想不用细说，这可不是一句疏漏就可避免的。”保罗子爵紧紧逼迫着对方。
这时费兹站起身来，开口道：“近期查尔斯家族货物进出过多，对港口的运行产生的影响，我对诸位道歉，作为对安顿的影响的补偿，查尔斯家族愿意承担安顿城扩建的全部费用。”
费兹的发言结束，给热闹的会议厅扔下一块重重的冰块，安静了几秒后，爆发了剧烈的讨论。
剧烈的敲击声持续了一分钟，会场的目光重新汇集到了杰西伯爵身上“感谢查尔斯家族的帮助，行政厅会给予一定的补偿，关于港口失职问题请议员们留一下，我们会组建调查组处理相关问题。”
这几个‘重磅炸弹’让会议厅的讨论压跨了人们的理智，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杰西伯爵的提议得到了议员们的认可。
走出会议厅，费兹身边围上来了很多人，他们都是来交好费兹的，费兹回绝后登上马车离开。
会议厅内，班尼迪克开口道：“关于港口问题，骑士团先行沟通过了。为了保密需求没有同各位议员事先交流是我的责任。”
班尼迪克的态度很诚恳，但对保罗子爵来说没有用处，这件事情把他甩开了，险些失去了参与权，他要争取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利益。
“这不是一件可以忽略的事情，行政官阁下。“保罗将目光看向了杰西伯爵。
“当然，关于这件事情我认为与遗民的任用有关，霍华德主管。”
霍华德站起身，“我这里确实有一些遗民，参与港口的一些工作。”
“为什么遗民能进入政府部门工作？”保罗子爵很气愤，这是真实的，每天都有人到他面前寻求工作，但这些该死的家伙竟然让一群遗民占据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很抱歉，但我们的人手并不充足，要知道高墙的移民数量可比本地人少上很多。”霍华德解释道。
“哦，所以我们的尊贵贵族们背弃了信仰？他们的博爱甚至超过了教会。”保罗嘲讽道。
在座的各位听懂了保罗的暗示，杰西伯爵开口道：“遗民终究不是我们这样的纯正之民，有着许多弊端，为此我决定对整个城市的各个工作岗位实行一次排查，以避免以后的可能出现的损失。”
杰西看向保罗子爵说道：“希望保罗阁下能帮忙执行监督，至于空缺的职位可以交给议会选定合格的人选接替。”
在场的贵族互相对视，没人提出异议。
“好了，还有关于城市扩建的问题，我们不能让查尔斯家族承担一切，我决定提出一个议案，对帮助安顿城扩建的贵族们提供一些便利，例如一片工业用地，与他国贸易的一部分免税额度。”
“保罗阁下，您觉得如何？”这是杰西伯爵对保罗子爵以及那些新贵族们的妥协。
保罗子爵点点头，他需要付出些利益，但得到的更多。光是那些空缺出的岗位就能安排许多的‘朋友’就业。一部分免税额度能让他以及相关商会占据市场。
“好吧，既然诸位没意见了，那么接下来行政厅会起草相应文件，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这里又会多几把椅子。”杰西伯爵拍拍手，表示会议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