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龄的她 03
人类的性格多种多样，有的人天生急脾气，但遇见事就毛了，不敢上；而有的人性格内敛，却敢闯敢拼……当然，这样性格反差的人是极少的。尤其在90年代末，那个朴实的大环境下，人们外在的性格与内在的性格基本统一。
所以你们期待的，因为那一场三家互撕就勇往直前，敢跟男人呛声、撕打的女人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哭哭啼啼，钻进牛角尖出不来的女人，她甚至都没有把自己受的委屈、烦恼说给别人听。
“妈妈你怎么了？”放学回家的孩子，看到的是满脸苍白泪痕犹在的母亲。
“作业写完了吗？去写作业。”只有在孩子面前这个懦弱的女人，才有一点作为人的尊严。可那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把自己心底的屈辱说给孩子听。
怎么开口呢？告诉孩子，你爸爸是个人渣，他要把自己的妻子卖给别人。
想到这里女人的眼泪又维持不住。
晚上男人回到家里，脸上带着醉意，嘴角挂着轻浮的笑。
“唉，我问你啊，白天你说你去兰嫂子那里学东西，到底学了没有？”人咧着嘴，口水控制不住，从嘴角留下来。他又将口水吸回去，手伸进衣服里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形象不堪到令人无法直视。
“你知不知道兰嫂子做什么的？你要我跟她学什么？”刘春梅躺在床上背对着邹建平，儿子睡在她的怀里，被她用手捂住了耳朵，她不想那些脏事玷污了儿子。
“嘿，你说我知不知道？”男人走到床前，笑着说：“还不就是伺候男人的活儿，你要学会了咱家的钱大把大把的赚，到时候给儿子买车子娶媳妇。你男人在外面也能少受些罪……”
“我要诚心干这种事天打五雷轰，邹建平你不要脸！”刘春梅顾忌着儿子不敢高声。
却不想男人丝毫不在乎儿子，他将刘春梅从床上拖到了地上，一拳头打在了女人头上。跟着在她身上连踹了几脚，这样的动静，当然将床上的儿子吵醒了。
“不要打我妈妈！”邹辰从床上跳起来扑到邹建平身上，举起拳头就打。
邹建平将十岁的孩子提溜起来，酒精让他理智全无，竟然把孩子往地上砸。
“啊啊！”刘春梅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抢过儿子，她只爆发了那一下，将孩子放到床上，就被男人按在了床上。
“你个xx的烂女人！别人行为什么你不行？为什么你不行？你看看人家，养着男人养着孩子，你就会躺在家里等着人给钱，我怎么这么稀罕你？外面哪个给钱的女人不是年轻漂亮，你再看看你？还不趁年轻多赚点，再老了谁稀罕你？”
邹建平每说一句，就用手抽在刘春梅的脑袋上。起先儿子邹辰还想保护妈妈，被刘春梅两只手护在身下……
“还有这个小崽子，妈的，吃我的喝我的，竟然还敢打我？指望他给我养老？老子不如趁早弄死他！”邹建平不想在家里过夜了，这一晚把老婆、孩子修理惨了，他最好在刘春梅身上踹了两脚，然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家。
“妈妈？”邹辰的你像小猫仔一样。
刘春梅翻身躺在了床上，儿子邹辰撩开妈妈脸上的头发，室内昏黄的灯光下，只觉妈妈眼中尽是绝望，他扑进妈妈怀里，“妈妈，我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好……”刘春梅虚弱无力的说。
这晚刘春梅一夜没睡着，儿子睡得也不踏实。
第二天，邹辰被刘春梅强迫着出门上学。刘春梅精神恍惚地坐在家里客厅，太阳升高她看见院门口进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两个人都穿着崭新的衣裳，他们羞涩且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还有这三间大瓦房，边边角角记录了那对男女从两个人变成三个人。那时候虽然穷，但他们有彼此。为什么人有钱了就变坏了呢？
刘春梅想不通，她听到院门被人敲响，她坐在客厅里喊：“门没锁。”
同样的一男一女，只是这两人手里拿着一兜柿子，一兜山楂，明显是来看望人的。刘春梅一时之间没认出来这两人是谁，直到女人喊了一声：“姐！”
刘春梅迎出去，然后听到男人跟着腼腆的喊了一声，“姐……”
“你俩……”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刘春霞。
“姐，我俩刚领了结婚证，跟咱爸妈商量了，下个星期就办婚礼。这不，来给你送谢媒礼。”刘春霞红着脸说：“姐，下周末你可一定到！”
“是是是，要不是春梅你的成全，我跟春霞也到不了这一步，谢谢你。”男人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刘春梅手边。
刘春梅接到手里，沉甸甸地真实感让她客气说道：“进屋坐坐。”
“不了不了，还要去下一家，给人通知一下时间。姐，你别忘了去。”刘春霞笑着说。
“忘不了。”
“带着姐夫一起。”男人憨憨的笑着说道。
“好……”刘春梅答应道。
“我们走了。”刘春霞拉着男人离开，刘春梅将人送出门。
目送男人蹬着自行车，带着妹妹离开，刘春梅叹息一声。
转回身正要回院子，看见丈夫从另一边走回来。他看也不看刘春梅一眼，直接进了院子。
“下周末我妹妹结婚……”
“骑车的那个是叫洪艾果吧？他不是喜欢你吗？怎么跟你妹妹结婚，你们姐妹俩，啧啧……”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子，然后翻找到什么就准备离开。
“你拿了什么？那是儿子下学期的学费！”刘春梅大惊失色要去抢，被邹建平一把推到地上。
“我赚得钱，我还做不了主？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有本事自己去挣，什么钱赚不了？”说完，邹建平把刘春梅踹到一边，“碍事！滚开！”
刘春梅看着男人离开，她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换了衣裳。儿子马上放学了，她要给孩子准备午饭。她不能穿着有脚印的衣服迎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