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诉苦大会

装备已经拿出来放到仓库准备就绪。

人员分组也很快完成重组。

老队员们进入队长角色也很快。

虽然目前来说，绝大多数土匪态度都很端正，开始按照计划出操训练。

但是，在对土匪进行有效的思想改造之前，高建武根本不敢将武器下发。

高建武可不会天真认为一下子就可以让黑云寨悍匪纳头就拜。

前面的清算和释放部分土匪，仅仅是打开收服土匪的第一关，恩威并用之外，高建武还给黑云寨的土匪准备了第二个节目。

一个真正直击心灵，洗心革面的大型真人秀节目。

否则这些土匪拿到武器，可能要不了几天哗变跑掉一半都有可能。在高建武熟悉的战史中，甚至还有一些更不堪的记录。

......

“队长，啥叫诉苦大会？”在高建武召开的队长会议上，赵大雷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看着高建武。

这高队长啥都好，就是经常说些奇怪的东西大家都不明白，就像之前的斩首战。

但是那真管用啊。

现在每个队员对高建武佩服得五体投地，没几天功夫变出一支强壮的队伍，大家全部都统一升级了，虽然说现在他们仍然是一个排级编制，分队长和小队长身份还不能算一个正式的职位，但是就算小队长手底下都有实实在在30多号人啊。

只要在大孤山这一带站住脚带好队伍，升级为排长那是迟早的事情，分队长带的人就更多了，都超过100人，这妥妥是连级建制。

只要这边稳定下来，高建武肯定要派人去独立团汇报情况，然后申请新编制，现在这个规模，起步都是加强连，如果期间再立下战功，甚至营级建制都有可能的。

所以大家听到队长又开始整新玩意，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并不抵触。

高建武没有直接给队员们解释什么叫诉苦大会。因为这个提前出现的事物，单凭一番解释他们也理解不了，所以高建武决定给他们实地体会一遍。

“大雷，你多大了？”高建武问道。

“啥？”赵大雷没反应过来。

“队长问你多少岁。”王喜来在旁边提示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高建武为啥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

反正他已经明智放弃了自主思考，就等着听队长怎么说就怎么做。

“俺今年虚岁21吧”赵大雷有些不确定，眼睛看着左下方。“俺爹死得早，俺娘把俺拉扯到10多岁也走了，反正从记事起就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具体多少岁俺也记不得了。”

“那大雷你小时候看来过得有点苦啊。”高建武接口道。

“队长，俺小时候后可不是一般苦，”赵大雷陷入回忆后，脸上开始浮现痛苦的表情。

“俺在加入部队之前，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也从来没有穿过一双新鞋，穿过一件新衣服”赵大雷越回忆越痛苦。

“其实，俺是看着俺娘活活饿死的。”赵大雷终于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因为那一次俺娘生病，没法替地主家帮佣来换取一点点粮食，家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粮食被俺吃了以后，就彻底断粮了，俺娘......”

赵大雷哽咽着，突然好像回到过去那段悲惨的岁月，眼泪迷糊神情呆滞地抬起头看着高建武。

“俺娘把最后一口吃的让给了俺，俺真不是东西竟然相信了俺娘说明天还有，然后当天夜里就......就...”

赵大雷说不下去了。

高建武是真没有想过，赵大雷竟然遭遇如此悲惨的过去，而且两世为人都算不错的家世，让他对这个时代缺乏真实的了解。

高建武看了看其他几个队员，发现他们脸上虽然对赵大雷充满同情，但是并没有觉得意外，仿佛这事司空见惯一样。

远不如自己这样震撼。

看来都是穷过来的人，高建武第一次同这个时代的人真正深入接触，亲身聆听到这个时代真实的一面，才发现远远比自己原来在书本上读到的残酷得多。

触目惊心。

惨无人道。

不忍卒闻。

但是今天高建武不仅仅是来听一个悲惨的故事。

“大雷，大雷你振作一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和你们家过得如此苦啊？”高建武赶紧引导道。

“因为，”赵大雷楞了一下，“因为俺家没地啊，俺爹死了后，俺家就俺娘拉扯着，种不了地主家的地，靠帮佣换来的东西，仅仅够一个人吃，俺娘都紧着俺，以野菜草根树皮为食，所以身体才会那么差，才...”

但是赵大雷很快就又有些迷惑了，仅仅是家里没地吗？

“为什么你们家没地？地在谁家手里？”高建武紧接着问道。

“地在地主家里啊”赵大雷脱口而出。

“为什么会在地主家里？”高建武问道。

这个问题对于赵大雷来说，有点超纲了，他楞住了好一会。

“有些是是祖辈继承下来的，有些好像也是自己干出来的，也有些是巧取豪夺的。”旁边谢金成抢答道。

“为什么会这样？作为佃农就应该生生世世做牛做马吗？”高建武一步步的引导，让队员们既有些迷茫，也开始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当然不应该这样，一切造成这些不公平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不合理的旧制度。”高建武没有让队员过多摸索。

“所以我们8路除了打跑鬼子，还要同这些不合理的旧制度做斗争，将来打倒旧地主，实现一个人人有田种，家家能吃得饱、穿得暖，娃娃还有书读的新社会。”

高建武用尽可能浅显的语言，跟大家描述了一个他们向往但是又不敢相信的新世界。

“队长，你说的这些，他真能实现吗？”吕范这样一个中年汉子，听完都有些坐不住，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

“老吕，只要我们这一代人肯流血牺牲打破这个旧世界，那么我们下一代就一定拥有一个幸福的新世界。”高建武斩钉截铁的说道。

“要不了五年，我们就一定会赶跑鬼子，要不了十年，我们就可以打破这个吃人的旧世界。”当高建武用肯定无疑的语气说完。

每一个队员脸上，都透出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虽然，他们的认识还在这个世界，但是他们的憧憬，仍然向往着美好。

队员高建武画出的更大的饼，每个人都选择去相信他。

毕竟，队长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今天，他用十几个人拿下了黑云寨，那么未来，队长描述的新世界一定也会慢慢变成现实吧。

......

等到大孤山土匪们将自己的一个个诉苦故事讲完，初生的大孤山游击队沉默几天，然后就忽然爆发出新的生机，开始投入到高建武对黑云寨防御工事的重构和沉重的训练中。

一种叫希望的东西，开始在每个人心中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