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僚微笑
秦涛问查堂主要了一支笔和一册空白账本，然后自顾坐在一旁翻阅统计起来。
这些账本每隔十天记录一次，固定在每月的十号、二十号、三十号，记录的是过去十日整个熔火洞的采集和消耗的药物。
这种记录方式十分原始，混乱才是正常的。
以往熔火洞中人数稳定时，查堂主还能通过浅显的计算和积累下来的调配经验，将配药堂打理得井井有条。
但每隔一段时间，熔火洞大量引进新人后，他以往的调配经验就不起作用了。
这时便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混乱之中，直到他再次整理计算，得到另一个可行方案为止。
每到这段时间，查堂主就比较烦躁，为此亲自捏死了不少看起来傻乎乎的新人……
长此以往，也养成了喜欢用‘你很聪明’和‘你很愚蠢’来评价一个人的习惯。
好在，秦涛虽然处处与人不同，还是被查堂主归为‘你很聪明’的行列，侥幸保住了小命。
不过账本的混乱，难不倒秦涛这位九年YW出来的人才，只需要画一个图表，将各种材料不同时期的采集消耗比例列出来，就能一目了然，还能顺便计算出余量，以及推测未来还能使用多久。
大约两个小时后，秦涛起身，拿着新记录好的数据来到查堂主面前，将新账本递给查堂主：“查堂主，我已经完成近两年所有药材账目的统计了。这些账本中的部分数据无法对上，有疑问的地方，我都已经做了标注，其余的，排除掉自然损耗，理论上不会出错。”
他并没有装逼的使用阿拉伯数字进行记录，而是采用了和毛春学到的属于这个世界的另一种类似字母的数字记录，不用担心查堂主看不明白。
当然，虽然跟毛春学了两天文字，并获得毛春的夸赞，说他文字学习速度快，但这个世界的很多文字他还是看不懂的。
不过看不懂一些文字没关系，他要做的是统计，看得懂数字即可。看不懂的文字大可照抄。
查堂主裂眼上的粗眉微挑，诧异的接过秦涛递来的账册。
这一堆账册近三十本，他是不相信有人能两个小时就整理出来的，除非打算糊弄他。
查堂主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敢当面糊弄他的人，会知道后果的。
查堂主心中残忍一笑，随手翻看账册一看。
一个细细密密的表格跃然纸上。
查堂主：“……”
他发现他竟然看不懂。
但是上面记录的密密麻麻的小字和数据，不像是糊弄的样子，这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秦涛见查堂主面色不对，转念一想，立刻明白这位看起来异常凶残的堂主，应该是一个数字盲……
他随即伸手点了点账本，给查堂主详细的介绍起表格。
查堂主越听，眼中惊色越浓，再看手中账册的时候，发现过去两年配药堂的数据真是一目了然。
秦涛道：“这是我曾经的算术老师教给我的一种统计方法，因其统计数据十分清晰，我学得十分用功，一直记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今次正好用来统计配药堂的药材出入。
当然，我除了会统计这些数据外，其他方面也多有涉猎，在算术一道上，相对来说，可属一流。”
查堂主忍不住夸赞道：“秦涛，你的老师果真是一个人才，一定聪明绝顶，而你也很聪明，算术一道，如今我愿称你为熔火洞第一。”
秦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配上他那张绝症脸，倒显得十分融洽。
又解析一会儿后，秦涛示意查堂主翻到账册后部分，给出自己的建议：“我通过表格发现了最近药材出入混乱的原因，并给出了一个相对可靠的解决方案，查堂主请看……”
听秦涛有理有据的说完后，查堂主点头赞同了他的提议，立刻将账册递给他道：“秦涛，你很聪明。从今日起，你不必去药仓了，就留在我这里，帮我处理配药堂的账目！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能让熔火洞弟子缺少修行药物，其余问题，我会让巩言配合你做事。
可曾听明白了？”
秦涛强忍心中欣喜，面上不动声色道：“明白。”
此刻，他算是彻底摆脱药仓那个恶劣的工作环境了，不难想象，他在熔火洞内的地位也随之增长。
未来生活或许会更好一些，最重要的是有更多的机会探索地宫，找到出口。
熔火洞内都是疯子，这点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逃离此地的心从未动摇。
查堂主挥挥手道：“好了，去完成你的第一道修行考验吧！”
说完，自顾闭眼盘坐，沉醉于浓烈的蜜烟之中。这对查堂主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秦涛来到那盘疑似过期的污毒面前，胸中浊气缓缓吐出。
这时若是谁敢在他面前说数学没用，他非得撸起袖子揍他一拳。
……
第二天，秦涛再来查堂主所在平台后，见到了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子，暴露在外的皮肤满是脓疮，几乎不成人样，正是查堂主的助手巩言。
秦涛见到巩言的时候，巩言还在用各种锈蚀发绿的倒钩短钉扎入自己的身体，每扎入一颗，他的身体都会轻微震颤一下，然后满足的轻哼一声。
看到秦涛到来，还裂开大嘴露出一个‘同僚微笑’。
秦涛看得头皮发麻，低垂眼睑，走上平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查堂主道：“秦涛是我找来处理账册的下手，他擅长做这个事情。巩言，今后药物如何采集调配，就以秦涛给出的方案去做，明白了么？”
“明白。”
巩言咧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憨憨的，似乎对于前一天还是一只泥浆里的小虫子，而今却一跃成为与他平起平坐的‘同僚’并无任何不满。
查堂主满意的点头道：“秦涛很聪明，你以后做事可以多多参考秦涛的意见。”
巩言又给自己扎入一根锈钉，呵呵道：“是，查堂主。”
秦涛瞥了一眼巩言，嘴角忍不住微微扯动，暗道：“卧槽，这是夸我？分明是给我拉仇恨，嫌我死得不够快么？我只是一个无情的计算器，请不要将我抬太高……”
查堂主丝毫没有意识道秦涛的担忧，他在为自己挖掘出秦涛这个‘聪明人’而暗暗欣喜。
他摆手道：“好了，我要修行了，秦涛你和巩言自去一旁安排好后续配药堂的配药事宜。若有问题你们两都拿不定主意再来找我。”
秦涛和巩言应一声，正要一起走开，查堂主又道：“还有，秦涛你是个修行天才，短短两三天就已经能适应第一道考验，无需我再做监督，所以你自去将那盘蚀肉之毒端走。
记住往后需勤勉修行，不可懈怠，早日完成第一道考验。若是修行懈怠，没有将基础打牢，往后必然无缘四阶。”
秦涛问：“那盘侵蚀之毒能使用多久？会不会……嗯，放时间长了失效？”
查堂主道：“可用五日，五日后效用减弱，到时你可找巩言要第二枚蚀肉之毒。用完的侵蚀之毒不要倒掉，美莉可用来修行。”
秦涛：“……”
秦涛心中十分别扭，从未想过这污毒用完后，还要拿去给美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