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紧急疏散
大得有些空旷的病房中，只有各种监护仪器“滴——滴——”的单调响声。密密麻麻的导线将贴在绫波头上的电极连接到床头的脑波扫描仪，黑色背景的屏幕上几条绿色的线段像是一团乱麻，扭曲得几乎看不出什么波形。
然而病床上的少女此时几乎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仿佛睡美人一般静静躺着。看到像是睡着了一样的绫波，真嗣一下子便把心中那些思绪都抛到了一边，放轻脚步缓缓走到了病床旁。
“绫波。”真嗣像是怕把她惊醒似的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再次试着集中精神呼叫绫波。但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只需王子一个轻吻便能唤醒公主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不出意外地，绫波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真嗣心中已隐约能够感觉到，他与绫波的灵魂连接就要彻底中断了，可他现在几乎束手无策。且不说在系统掉线的当下他无法通过商店获得支援道具，即使依靠360点的灵魂强度强行连接上绫波的灵魂，他也不会采取这种暴力的手段。真嗣还记得在浅间火山对战胎天使的时候，自己曾借助灵魂增幅药剂强行攻破了使徒的心防，但也给它造成了致命一击。
偏偏是这个时候……真嗣不禁攥紧了拳头。
跟在真嗣身后缓步走入病房的渚薰心有所感，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复杂。这种灵魂强度，真的还能称为人类（Lilin）吗？之前还疑惑自己这次出现得怎么早了许多，没想到好像已经错过些不得了的事情呢。而且这次是她走在自己前面了啊……
看着真嗣为绫波担心的样子，渚薰心里飘过一丝怨念，但还是开口说道：“情况比我想象得更糟糕一些啊……要我帮忙吗？”
真嗣闻言心中一惊。的确，现在要说能够指望帮得上忙的，除了NERV的黑科技，也就只有渚薰了。而且尽管他的身份非常特殊，但在TV版和剧场版的剧情中，好像他的立场都并不站在SEELE那一边，也没有做什么和大反派沾边的事出来……真嗣纠结着回头看去，眼前的谜之少年已收起了万年不变的微笑，正认真地盯着自己，清澈而深邃的双眸中传达出的是不掺一点杂念的真诚。
真嗣决定相信自己的感觉，但还是问道：“真的可以吗？”
“呵呵，既然是碇的要求，我当然是会满足的。”渚薰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但还是调侃道，“不过你这么快就相信我，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真嗣也没有多想，随口回道：“就因为是你才会这么快啊！”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真嗣啊……渚薰轻笑着摇摇头，随即正色道：“首先，我得先确认一下，你应该已经知道灵魂的存在了，对吧？”
真嗣顿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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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V总部发布紧急疏散命令，第三新东京市范围内的市民在明早6点前统一安排疏散至指定地点！重复，NERV总部……”
时间已是深夜，突如其来的警报却打断了人们的美梦。此时的第三新东京市灯火通明，不仅小小的电车站台上挤满了背着大包小包的男男女女，就连马路边上也停满了大巴车，好像又在进行一场大逃难。其实在第十使徒空天使那次的大疏散后，有相当一部分市民下定决心选择了搬家——且不说三天两头就得避难，EVA和使徒战斗的一些情报已经逐渐流传开来了，在明知这里随时可能变成战场的情况下，只要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基本上都会考虑搬走。
剩下的人们也都没有惊慌失措，甚至还在秩序井然地排着队。虽然组织了这次疏散的NERV现在还没有告诉他们目的地在哪，但会留下来的人要么是里面工作人员的家属，要么是对NERV保护自己的能力极有信心的人，他们都选择了相信NERV。
“搞什么啊，怎么又要疏散了？”剑介背着大大的旅行包，手中举着从不离身的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长长的队伍，一边自言自语道。据他所知，今天三台EVA才刚刚结束一场战斗被运了回来，难道真嗣他们被打败了？
剑介下意识地想问问东治的意见，才想起来他和妹妹已经跑去跟班长桐木光一家会合去了。话说自从圣诞节的聚会上两人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之后，原本就经常来往的两家人，关系也是顺理成章地迅速升温，可怜现在只剩他孤身一人。
可恶，你们这些现充都去爆炸吧！剑介恨恨地想到，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曾动过追求美里的心思。
“喂，那边那个戴眼镜的小子！快点上车，时间不等人！”身穿灰白色NERV制服的引导员举着大喇叭，不断地催促着。
“哦，来了来了！”剑介这才意识到分神的这一会儿工夫，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忙应了一声便登上了大巴车。
在市民们纷纷搭乘电车或大巴离开第三新东京市的时候，一趟趟轻轨也载着NERV总部的工作人员和他们的行李物品进入了地下空洞内。在NERV总部的建设之初，这里就被规划为人类的最终避难所，自然是有足够的房间安顿他们的。
“紧急疏散令！？”头上包着纱布绷带、斜靠在病床上的美里一脸震惊，忍不住直起了身子，随后又因为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而不得不重新靠下去。
加持一边伸手扶住美里一边说道：“是啊，据说是司令直接下的命令。虽然现在总部内的气氛已经很紧张了，但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美里嘟囔了一句：“这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之前连我都没听见一点风声。”
瞧了瞧病房内其他人，加持悄悄凑到了美里的耳边：“而且我刚才问过了，这次疏散的目的地是东联，甚至那边的联络人已经到总部了。”
“啊？！”美里更加惊讶，转而心中一紧，那也就意味着行动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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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办公室内，碇源堂端坐在办公桌后，而在他的对面，则是一位被几名警卫团团护住、全身上下被黑色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
警卫们退出去后，碇源堂将手交叉在下巴处，镜片反射出两片白光：“放心吧，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
神秘人这才缓缓掀开兜帽，露出了底下标志性的寸头。
碇源堂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我早该想到是你的。”
“哈哈哈，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敢来东联找我，那我自然也敢来NERV走一趟。”神秘人笑道，同时脱下了黑色斗篷。来者正是东亚联合下属国联事务负责人萧卫国。
萧卫国轻咳一声：“当然了，日常的联络工作会由别人来负责，我明天就会回国。”
碇源堂松了一口气，要是他赖在这里，事情反而难办了。
“关于你交给我们的E计划和S2理论的部分资料，我们组织了一批专家进行技术攻关，基本确定了资料的真实性。”萧卫国收起笑脸，切换成了工作状态，神情严肃地说道，“那么我们的承诺依然有效，但也仅限于阻止国联其他势力介入。”
“没问题。”碇源堂冷笑道，“但我也要提醒你们一点，你们在舆论上必须站在我们这边，而且在NERV对SEELE及其傀儡势力的战争胜利后，你们必须发动国联的其他成员，彻底清算他们！”
“那得看你们取得的战果有多么大了。”萧卫国并不惊讶于碇源堂的口气。就他所知，坐拥三台EVA和完全要塞化的第三新东京市，NERV最不济也能坚守一年半载了，更何况碇源堂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底牌没有亮出来。
交换完几份秘密协议后，萧卫国就准备回去了，快出门的时候他停了停脚步，回头说道：“希望你们的行动一切顺利。”之后，他便重新戴上兜帽，离开了房间。
碇源堂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不一定是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战争，但一定是对人类而言最关键的战争——它的胜负将有可能决定人类作为一个种族是否还会在这个星球上存在下去。
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SEELE的老人，你们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