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绫波的微笑
（没想到吧，今天还是两更）
一轮圆月逐渐升上夜空，晚风带来丝丝凉意。原本应该只能听到虫鸣的二子山，此时却充斥着人们忙碌的声音。通向临时变电所的输电线路还在铺设当中，各种设备也还需要调试，确保作战开始时处在万全状态。初号机和零号机正停在临时阵地的后方，真嗣和绫波各自坐在自己的机体中。
美里已经回到了地下的NERV总部，只有律子还在临时阵地这边，确保阳电子炮能够保持最佳状态。这时，最悠闲的就是两位驾驶员了吧。
“绫波。”被驾驶舱内的寂静给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的真嗣拨通了绫波的通讯。
“碇在害怕吗？”绫波敏锐地察觉到真嗣神情的不对劲。
真嗣正要反驳，却看到自己的手真的在微微发抖，苦笑道：“是啊，那么强大的敌人，差点就杀死了我。而且这次如果一击不中的话，就要绫波挡在我前面了，我害怕会失去你……”
绫波此时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碇不用一个人承担所有哦，我也会保护你的……和碇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会一直记得的，碇也要一直记得我啊。”
“绫波……”真嗣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但是绫波已经挂断了通讯。
在零号机的驾驶舱内，绫波的眼中是视死如归般的坚定。虽然很想一直和碇呆在一起，但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就算死了又怎么样呢？只要碇还记得自己就行了。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还没来得及和碇去约会一下，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呢……
时间很快来到了午夜12点，随着“滴——”的提示音，“屋岛作战”也拉开了序幕。
“作战开始！”美里在指挥大厅发出了命令。
初号机在架设在山顶的阳电子炮后缓缓蹲下身子，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握住了握把，驾驶座后方也伸出了辅助瞄准模块，帮助真嗣修正误差。一旁的零号机则是提着盾牌，随时准备冲上前去，掩护初号机。
“输电开始！”律子在指挥车内发出命令。
日本全国此时已陷入一片漆黑，这对于进入工业时代后的人类世界都是罕见的。而各个发电站在接到命令后，开始了全负荷运行，将强大的的电能通过输电线路，送往二子山临时变电所，开始为阳电子炮的炮身加速线圈开始预充能。一路上的冷却设备也在全功率运转，但仍然有些零散的火星冒出。在炮身周围的液氮开始发挥作用，努力保持着内部加速线圈的超导状态，不断沸腾的液氮让炮身周围都飘起了阵阵白汽。
“供电稳定！”日向报告道。
“拉枪机。”
听到美里的指令后，真嗣控制着初号机的左手稳住炮身，右手则是用力拉动炮管后方的横把，圆柱状的“子弹”被送上膛。阳电子炮发射的是带正电的电子，也就是反物质，这种物质不能用常规的方法保存，只能用电磁场束缚在这样的特制容器中。这次作战一共准备了三发子弹，这也是目前技术开发部能够拿出来的所有储备了。
“子弹上膛！”真嗣报告到。
“开始充能！10秒倒计时开始！”美里一声令下。
阳电子炮周围的白雾更多了，好在并没有遮挡住初号机的视野。即使经过改装，如此大的能量也只能即充即用，也就是说10秒一到，在充能达到最大值的时候就一定要开火，而且即使是这样，炮管产生的高温也将瞬间蒸发掉周围的液氮。开火的同时，强大的电流也将熔断炮身下方的保险丝，确保失去超导状态的线圈不会被强大的电流直接融毁。
驾驶舱内的真嗣此时心无旁骛，连紧张的空闲也没有了，他现在全神贯注地盯着辅助瞄准装置中的光圈，努力地将它稳定在视野中使徒的正中心。
“5、4、3……”倒计时即将结束。
青叶忽然报告：“目标内部出现高能反应！”
“什么？！”美里满脸难以置信。按照之前测试出的数据，二子山是在使徒的打击范围之外的，但是她忘记了，阳电子炮那惊人的能级在使徒的感应中是有多么显眼，就好比你穿着一身甲胄，可以无视距离自己足有10米远的一把裁纸刀，你能无视20米外的一架重机枪吗？
然而此时的阳电子炮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着倒计时结束，庞大的电能如同水库开闸一般瞬间释放，被加速到接近1/3光速的阳电子束从炮口激射而出！由于正反物质湮灭而释放出的辉光，在粒子束的附近形成了一道闪电般的光柱，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在炮身周围，更是扬起了一层厚厚的白汽。
另一边，使徒再次分为了上下两半，并在维持着钻头不停的情况下扭曲变形，也发出了一道粗大的粒子束，径直朝着二子山而来！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道光束在空中已经相遇！由阳电子组成的粒子束，和由等离子体组成的粒子束，由于电荷的吸引与排斥作用，互相交错又互相吸引，如两条银蛇一般在半空中纠缠了一会，最终偏离了原本的方向。阳电子炮最终打中了使徒的上半部分，而使徒的粒子束，则是轰击在二子山旁边的一座小山包，将它炸成了一片平地。剧烈的冲击波把临时指挥车的玻璃也给震碎了，律子在剧烈的晃动中跌坐在地，好在并没有受伤。
“打中了！”指挥大厅内的美里看到影像中的使徒身上出冒出阵阵烟尘，兴奋地叫道。使徒也恢复了正八面体的形态，陷入了短暂的静止。
真嗣努力稳住了手中的阳电子炮。尽管他并不知道第一发有没有成功，但他还是决定打第2发。他操纵着初号机给阳电子炮更换保险丝，等待着液氮再次冷却炮管，同时大喝道：“准备第2发！”
青叶此时也惊呼道：“目标又有高能反应了！”
日向那里也传来了一个更大的噩耗：“敌方钻头已突破第22层装甲板，到达GEOFRONT！钻头的速度加快了！”
“什么？！”美里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炮不是打中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使徒的身体再次飞速扭曲变形，又是一道粒子束射向了初号机所在的山顶！
“妈的！”真嗣的反应也是极快，“AT力场全开！”
使徒的射线被反射向了天上，但是下午才刚遭受了一次打击的真嗣怕是连2秒钟也难撑到了。而且维持着如此强度的AT力场，初号机几乎不能移动，2秒一过就要变成一个活靶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了初号机的身前，正是绫波驾驶的零号机！使徒的射线被它面前的盾牌死死挡住，此刻的零号机如同激流中的磐石，又如狂风中的劲松，任你来得如何猛烈，我自岿然不动！
“准备第2发！”真嗣果断将阳电子炮端了起来，再次拉动枪机，将第2发子弹顶上了膛。
“开始充能！10秒钟倒计时！”美里大喊道。
初号机端着阳电子炮，蹲在了盾牌的右方，将光圈死死对准使徒的中央，此刻他第一次觉得时间怎么过得如此之慢！
第二课终究低估了使徒的攻击力上限，零号机盾牌的防电磁涂层只坚持了3秒钟，之后就是依靠本体耐热材料的气化吸收粒子束的能量，而这也只坚持了10秒，之后就是零号机的机体本身了，而距离开火还有3秒！
快啊！真嗣的内心几乎是在怒吼，他好像感受到了，零号机的驾驶舱内绫波的痛苦，还有赴死的慨然！
零号机的全身甲片都开始慢慢融化变形，而阳电子炮也终于充能完毕，一道闪耀着白色光芒的光柱准确地命中了数公里外使徒的核心，而它原本扭曲的身体顿时恢复到了正八面体，随后拖着滚滚浓烟倒在了市中心，底部的钻头也停止了转动，悬在了NERV总部金字塔顶的上方。
“目标沉默！”青叶报告道。
美里紧绷着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下来，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然而真嗣此时可一点也不敢放下心来，经受了使徒的数秒攻击，零号机此时已瘫坐在地。刚才他呼叫了好几次绫波，都没有得到回应，情急之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放下阳电子炮就抽出了肩上的小刀，直接撬开了已经变形的后背盖板。插入栓自动弹出开始排水，初号机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空地上，紧接着真嗣也退出了驾驶舱。
原本光洁如胶囊的插入栓，此时也变得有些坑坑洼洼，还冒着阵阵热气。真嗣伸手就要打开紧急逃生门，却被烫得几乎想要放手，发起狠来的真嗣忍着剧痛，使劲扳动了把手，打开了舱门，绫波此时正斜着头坐在驾驶座上。
“绫波！绫波！”真嗣大声喊着，钻进驾驶舱，解开了固定装置，摇了摇绫波的肩膀。
幸运的是，绫波终于醒转了过来，眼神还有迷离地看着真嗣。
“呜……”真嗣再以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紧紧地抱住了绫波的身体，像是担心她跑掉一般，抽泣着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你的话……我怎么办……”
绫波感受着真嗣宽阔的胸膛，内心突然涌上了一阵强烈的情感，堵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眼角也逐渐模糊，留下了两行清泪。
我居然哭了吗……绫波心里想到。
她抚着真嗣的背，说道：“抱歉，碇。我不该说那样的话的……”
“不，绫波是……不需要向我道歉的。”真嗣抬起头看着绫波，露出一个微笑，“我们不是都还活着吗，绫波你应该高兴才对。”
绫波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向外流：“可是我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
真嗣缓缓擦去她脸颊的泪痕，笑着说：“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绫波学着真嗣，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那一刻，她的内心突然不再那么难受了，她终于明白那种心情就是喜悦，而自己原来也是可以表达出这些情感的。
看着绫波那仿佛照亮了整个驾驶舱的微笑，真嗣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