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急中生智
聂铭远兴高采烈地来到医院。
在前台打听关于昨晚四个女孩进医院的事时，正巧被路过的燕子听到。
凌乱的无名无姓的描述让护士站的护士们一头雾水。
他拿出手机，把网页上的照片展示给她们看，回应他的依然是一个接一个传花鼓一样的摇头姿势。
照片上被三个女孩围着的是一个只露出腰段的蓝色衣服的女孩，他知道那个就是捡到他手机的恩人。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描述，毕竟除了那间接的感激之情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
于是他只能把重心转移到另外三个女孩的身上。
“一个穿白色针织外套的高高的女孩，看起来应该是她们当中年龄最大、说话最有威信的；这个一头到脚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女孩，大概是因为觉得太胖，所以用黑色来掩盖自己的缺点，但欲盖弥彰，裹得越严实，脂肪突出越明显；还有这个穿着粉色高腰外套露出明黄色针织衫的女孩，虽显艳丽，但色彩搭配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这三个如此有分辨率的女孩，你们真的没有见过？”
躲在柱子后面仔细听着的燕子在脑子里将姐妹三个与点评一一对上了号，她又气又恼，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粉色西装外套和明黄色打底衫，不由得再次退回到柱子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得拿刀子割了他的狗眼。
不会是被人贩子盯上了吧？她转念一想。
“你们真的没有见过？这个全身穿得乌漆嘛黑的女孩，圆圆的大饼脸，这么明显的过目不忘的特征，你们就没有一点印象？”
看着护士们迷茫而空洞的眼神，他丧气地摊开手，呼出一大口气。
百无聊赖之下，他脚尖垂直地面，不停地踢着地板，东张西望地盯着来往的病人和家属。
其中一个护士和旁人交头接耳了一下，转头问他，“你来看望病人，怎么会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正要解释，突然眼前一黑，好像看到了那个从头到脚都是黑衣打扮的女子。
他眉毛上挑，捧着那束在花店老板推荐之下、精心挑选的寓意为万事顺遂的黄色百合花，提着一篮子水果就追了上去。
躲在暗处的燕子，似乎发觉了不妙，随即踩着猫步紧跟了上去。
“嗨!”
追上穿着一身黑的女子，他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那人转过身来的时候，燕子再次躲到拐角处，通过OK手势的小洞掩护一只眼睛继续观望。
聂铭远看着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立刻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
连连说了三声对不起后，转身又去了二楼外科护士站。
眼看离目标越来越近，心急火燎的燕子跟得更紧了。
一番交涉之后，这次护士终于给他指明了方向。
他感激涕零，鞠躬致谢，然后朝阳秋婷病房方向走去。
二楼比一楼安静许多，没有复杂的人员来回走动。
有了目标的聂明远心无旁骛，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了异常，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而且已经跟了很久了。
他没有放慢脚步，而是保持正常步伐继续往前走。
等跟踪的人毫无防备地现身时，他猛地站定，转过身来。
莽撞的燕子根本没有想到如此小心也会被人发现，所以在他转身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刹住脚。
差点撞上的两人惊恐万状地同时大声尖叫，空旷的楼道里顿时回响起一阵阵近似鬼哭狼嚎的声音。
“你……你……你，你是谁？”
盯着眼前那个浓妆重彩的女子，聂铭远见鬼似地跳起脚。
当看到那身自己反复研究过的一身头重脚轻的打扮时，嘴角又禁不住微微上扬。
“你是谁？”
内心正在复杂战斗着的燕子，咬牙切齿地昂起头，心脏却咚咚咚跳个不停。
假装镇定的直视没坚持几秒，她就被对方坚定的眼神打败，畏畏缩缩地垂下头，莫名慌张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她倒退向栏杆，声音低得像蚊子似的。
聂明远向她靠近，在他将花束放进另一只胳膊，腾出右手的时候，无处可退的燕子硬着头皮发出最后的灵魂一问:
“你到处打听我们的事，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你就是她的朋友吧？”
终于把眼前这个妖艳的女孩和照片上的人对上了号，聂铭远指了指护士指明的病房，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心有余悸的燕子不敢去触碰那只近在眼前的细长的手，更加不敢轻易透露姐妹的信息。
她歪着下巴，斜视对方。
“我听说她生病了，于是就想着来看望看望。”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失，聂明远退后一步解释。
燕子心下一琢磨，没听说秋婷在这里还有什么朋友啊，还是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白脸。
难道是廖鹰？不对，他不是还关在大牢里的么？
难道是王娟？不对，她现在估计恨都来不及，怎么会来看望阳秋婷？
否定了两个最有可能的人之后，燕子将眼前的男子锁定为一个江湖骗子。
她随即展开了想象，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的四人突然被人盯上的原因，唯一的可能就是和倒卖器官、贩卖人口的人贩子有关。
她鼓起勇气，急中生智，假惺惺地笑了笑。
“东西给我，你在隔壁病房等着。”
聂铭远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花和水果篮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隔壁病房没人，护士说可以作为探访病人的家属和朋友暂时使用，主要怕你们身上携带细菌影响病人，你能理解吗？”她强做镇定，指着隔壁的空病房说。
“理解！理解！”
聂铭远陪着笑，听话地走了进去。
没多久，他就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哐当声，然后就发现自己被反锁在了屋子里。
“怎么回事？屋里还有人呢，快把门开开，放我出去。”
他咆哮着，拉扯着门。
“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妹妹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些花，这些水果，你们拿去验验，看看是不是有毒，我可不敢拿到病房里去。”燕子郑重其事地对请来锁门的护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