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照片中走出的女人

跨过偌大的拱门，如玉一般铺满的地砖一路向内，粉刷得如同大雪覆盖的墙壁，雕刻着花纹的内门，直至走入客厅，映入眼帘的是闪烁些许光芒的水晶吊灯，她甚至还可以闻到微微的檀木香，她四周张望，只见靠墙的柜子满是精致的花瓷，案几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砚台旁的小烛台，正燃着不知名的白色烛块。这味处时如同檀香，久而又如同夜晚默默释出香气的荷花，幽香怡人。

徐安徽见陈情新奇地打量四周，只是微微一笑，将行李箱放在地上，往连接到二楼的楼梯处望去，似乎在等待谁出现。

“这房子也太好了吧。”陈情嘀咕道。

说来这个屋子的设计也真够奇特，虽是透着西式的建筑风格，但也融入了不少中国式的物件和设计，这感觉就像踏入新时代与当代的分界线一样，既模糊又显得中西相融。另外，客厅的正中央墙上还悬挂着一幅照片。陈情仔细一瞧，倒被这女子的美貌给惊艳了。

“真漂亮啊……”她望得出神，只见照片中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连身裙，头上戴着一顶蕾丝礼帽，端坐在前方浅浅微笑。她的后方，则站着一个相当英俊的青年，他穿着西装，站得笔直，但脸上却洋溢着大大的笑容。这黑白色的照片，猜测是徐安徽与夫人在二十多岁所拍下的，看着可幸福了。

“怎么回来了也不唤一声呢？”突然，楼梯处传来了一把温柔的女声。

陈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深黑色旗袍的女子从楼梯处缓缓走下，徐安徽忙不迭地迎了上去，“欸——夫人，我回来了。”女子熟悉地将手搭在徐安徽的手上，脚步自末端的阶梯缓缓落到地面。

“看我等你等了多久……啊，这许是你说在西村给我们收的干女儿，对吗？”女子抬头，一眼就对上了忤在原处的陈情。陈情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僵硬地微笑示意。仿佛历经十多年的时光，一个已摆脱了青涩气息，盘着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身穿旗袍的成熟女人，自照片中走了出来。

“是啊，夫人。她名叫陈情，目前正值十七，不知夫人可还合眼缘？”徐安徽笑道。

女子的手从容地从徐安徽的手上移开，缓缓走到陈情的面前，在距离不到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女孩，扎着个高马尾，绑着特别亮眼的红头绳，高挑的眉毛，透着坚毅的眼睛，倒是秀气。只是这衣服嘛，还真是老气了些。可能自小乡村出来，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布料了，但是在女人的眼中，这秀气的容貌，怎么就跟这不蓝不灰的棉麻布衣和长裙给搭一起了？

“合眼缘的，但是要先给她换身适合东城的衣裳。”

陈情这下觉得全身心紧绷得很，自从这徐夫人出现后，锐利的视线无不紧紧盯牢着自己。这视线，炙热得很。她感觉自己像个被供检查的陶瓷品，而且从刚刚的眼神中，她大胆猜想对方定是对自己有不满意的地方。因为当视线移到自己身上的刹那，她弯月的细眉稍稍紧凑，如同看到瑕疵的客人一般，可很快又松开了双眉，回应了徐安徽的那番问话。“这衣裙可是父亲买得起的、最好的衣服了，她怎么就不喜欢了呢？”陈情心里纳闷地想着，手上紧紧抓着那袋烧饼子。

“希望你给我的平安香囊有用吧。”这时确实有点想念村子的人了。何年，我希望你不会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