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三十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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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粤在生活

对一个工作时间大部分都在广东、甚至将要定居在广东的人来说,这应该不算是旅游地了吧,对于下一代来说,这可能是故乡的地方。

第一次来广东,是BJ奥运会那年。最开始没打算来广东的,因为暑假很多同学都去打工了,我也不想待在家里,于是就跟小伙伴商量,要不要去流浪。于是就一块坐火车来到广东第一站——佛山,当时有亲戚在佛山工作,我们俩最先是投靠了我亲戚。那是真的流浪啊!穿着拖鞋,为了省路费,在马路上,从下午走到晚上,从头顶烈日走到日月星辰,我当时有些害怕,老想走她前面,她后面有点烦,就说:老走人家前面不礼貌。后面我就改成了并行走。因为不认识路,我们走进了一条陌生的巷子,天黑也看不清路,但是那里养了很多狗,超级凶,龇牙咧嘴地朝我们狂叫,幸亏狗主人呵斥住,不然,我俩可能成了狗的盘中餐了,好在我们找到了正确的路,安全到家。不由感叹,佛山顺德那里的城中村真像是个迷宫。现在想起这件事,背后还一阵发凉,奉劝大家,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酷酷的流浪也要在安全的环境下进行啊,毕竟,保命要紧,命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去流浪。

晃荡了几天后,身上没有路费了,于是,小伙伴准备去找她叔叔,而我在亲戚的引荐下,去了一个工厂干杂活,不到一千五一个月,当时我对钱没有大多的概念,只觉得能赚个路费回家就行,住在工厂的宿舍里,吃着宿舍的伙食。工厂里有很多恋爱中的小情侣,因为没有地方约会,就窝在用床单围起的小床里约会,我当时的下铺,就有这么一对小情侣,那时也有点不懂事,觉得宿舍里进了别的男人,多少有点破坏隐私,会有些不适应,有一次差点要跟那女生吵起来,后面别人开导我说,大家都不容易,就睁只眼闭只眼吧。在那样的工厂里,总有些人满足着,也有些人不甘心着。因为亲戚住在工厂外面,我有时会走路去他们家改善伙食,路上遇到没见过的小花小草都会一阵拍照,还有那香蕉树、木瓜树,每天至少十张起步,手机相素不高,但那时够用,也经常在QQ上分享生活,我应该算是第一波网上冲浪的网民吧,那个时候写作功夫还在,也会经常写点小文章,但是没有坚持下来,这算是一个小遗憾吧。因为工厂环境不好,到处都是灰尘,而且周边污染也较重,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方面影响,我的手指突然长满了水泡,非常的痒,于是,实在受不了的我,就在工作满一个月后,以回家上学为由,回了家。

再后面去佛山,是七年后,一次工作上的项目交流。其实还蛮感慨的,一是心态成熟了更多,二是工作环境也发生了变化,虽然努力不一定能改变什么,但是不努力就真的改变不了了。

大学实习,最开始选了广州,后面因为工作调动,去了云浮,那真是一个一条街就能走到头的小城市啊,当时在某运营商驻点运维,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工作地到住宿地那两点,就是机房到工位那两点,没有任何娱乐休闲,唯一去过的景点就是蟠龙洞,那也是第一次找同事一起出去玩。当时工作的地方,离我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的路上,有很多卖小吃的地方,一般晚上不吃饭时,我就会买关东煮(非常正宗)吃,当然会加很多辣椒,那是做为一个湖南人在广东最后的倔强。有一次在买关东煮的地方,看到一种白色的小饼干,买了几块,硬邦邦地,根本咬不动,我就笑话,云浮的特产是大理石,这小饼干不会是大理石做的吧,后来才知道那是云浮的特产小吃——炒米饼,不过后面我在广东很多地方都有遇到,但我没有再买过,我觉得跟它有点八字不合。跟我合得来的,算是南乳花生,但是当我兴奋地买回去给其他朋友分享时,在他们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嫌弃,仿佛想表达我没见过世面,这不就是普通的五香或蒜香花生么。但在我心里,它不是普通花生,它是一个外乡人味觉寄托的希望,因为我实在找不出更好吃且让我愿意尝试的特产小吃了。

在云浮工作了一个半月,便离职了。离职的原因有二:一是同住的同事老给我吃剩菜,还收同样的伙食费;二是我觉得我主管的技术水平不太行,我决定要继续深造,然后战胜他。后面我当然没有战胜他,因为我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他。于是我离职返校重点学习了某项技术后的某一年的某份工作,地点又回到了广州,除了农民房,感觉没什么特色,所以,我对广州的印象没有特别深刻,玩的地方也很简单,要么广州塔、要么公园、要么电影院。在广州的那一年里,我的生活只有平淡啊。

目前为止,除了永州,深圳是我生活了最长的地方。还记得第一次来深圳,很是落魄,揣着从家里拿来的生活费,背着一身债务,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来到了深圳。为什么会来深圳呢?因为没地方去啊。在这里的几年,经历着失业、失恋、失去健康、失去年龄;但也在收获,收获恋情、收获钱财、收获知识。也是这几年,从负债近十多万的小青年,变成了有房有车的小中年。犹记得,刚来深圳的那段时间,寄住在同学家里,找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工作,才找到合适的,在这一个月期间,因为受某成功学大师蛊惑,交了近三千元学费,后面因为机构跑路,课没上成,钱打了水漂,让当时原本贫穷的我,更是雪上加霜。那一年对我来说,是黑暗的一年,被骗多次,幸好只是钱财损失,人没事,后面我跟人说,深圳有很多爱学习的人,正因为这些爱学习的人,成就了很多骗子。

那一年真是难熬啊,什么都是陌生的,住的条件也不好,工作起色也不大,漂泊在外,有些可怜。虽然难熬,但依然没有放弃提升自己,不管怎样还是想要通过学习改变些什么,具体改变什么呢,也不知道,还有一个原因是觉得生活太苦了,学习知识分散一下注意力。现在想来,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我还清了债务,也因为通过学习积累了一些经验,提高了思想认知,薪水不到五年,翻了十倍(可能是因为以前的工资是真的低)。所有人都知道,深圳的特色是搞钱,深圳的工作氛围竞争激烈,但这些竞争中也饱含了很多机会。感谢这些机会,让所有人只要努力,就能无限地向自己向往的生活靠近。

我原本想着,这么重的生活,应该落笔很沉重吧。但当我真的决定落笔时,脑袋里转过一个念头,那就是,重重的生活,不如轻轻地写吧,轻则笑谈风云,轻亦任他尔尔,以示对苦难人间的一次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