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遗迹
强烈的窒息感迫使诺克特惊坐而起，他奋力扯断胸口前紧绷的单环带扣，好受很多之后才发现还有不少同他一样苏醒过来的人，散落在四处。
他回身望去，阿尔的皎柔月光从山隙间挥洒而下，映射在一端倾斜触底，一端卡在岩顶的山峭间的石桥之上，很明显，他们就是这样滑下来的。
诺克特深呼一口气，刚准备起身，一道身影尖叫着从他身前疾跑而过
“快，抓住他！”
不知是谁的呼声，就好似命令一般驱使着自己，诺克特连忙追了上去。
方文思现在感觉很不好，哄不好的那种，
『“小文思，小文思，你在睡觉吗？”...』
“妈妈....”，尽管眼前的背影略显模糊，但方文思感觉很熟悉，包括那温柔的摇篮曲调，
『“小文思，小文思，你在睡觉吗？”...』
伴随着床铃温馨的响声，叮...叮...噹.....
方文思疾步走向那个背影，难以压制住心中眷恋的情感。
“妈妈！”
他满怀欣喜地将手搭在背影的肩上，冰凉僵硬的触感让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竟是一个死灰般的面孔，双眼青白，深深嵌在空洞的凹陷里，爆裂的双唇流出黄脓与鲜血。
看上去就好似刚从坟墓开棺的骷髅一般，吓得方文思连连后退。
『“方文思，我很想你，你一定很孤独吧”...』
“离我远点，你不是真的，快滚开！”，看着不断逼近的怪物，方文思害怕到了极点。
听到方文思癫狂的吼声，骷髅停止了向前，阴森地冷笑起来，瘆人又邪恶。
紧接着它竟然撕下了脸面的皮，暴露出血红的牙龈，随即一闪而过，迅速将方文思扑倒并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方文思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急速的跳动，濒临炸裂，致命的危机感迫使他四处乱抓。
突然，他的右手好似摸到一个石块，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他刚想握紧石头砸向怪物，却没想到石块竟在手中炸裂开来，并释放出一簇静电麻痹了他的全身。
『“呵，卑鄙的界外之人”...』
怪物的声音倏地荡然无存。
“嘿，你到底怎么了？”
就如同灵魂归体一样，方文思的意识也逐渐清醒，他先是看到一个满面胡渣的灰发大叔正骑在自己身上，然后又发现很多人都围了上来，这才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
“大叔，我活还不错吧？”
诺克特不明所以，连忙放开对方，但放不开的是方文思手中的石块，它突然变得发烫，就快要黏连进方文思的皮肉里一样。
他用尽全力将手中之物甩了出去，灼烈的烫触在他手心留下了焦黑的印记，令人惊奇的是石块竟然悬浮在空中。
“马特拉克堤利晶石！”
卡洛斯尖叫出声，神情震惊的盯着那个悬立在空中，曜黑色的规整六面晶体，
片刻之后，一阵耀眼的蓝色闪光从晶体喷射而出，霎时间，整个山体就好像被激活了一般，发出机器启动的轰鸣声在山洞间回荡，
无数青灰色的流光顺着形同集成电路板的地面纹理流淌，最终汇聚在那静电缠绕，科幻概念十足的六面晶体之中。
“卧槽，外星科技！”方文思一阵惊叹。
“卧槽，外星科技！”相同话语的回声让所有人都一阵错愕。
“谁在学我说话？”
方文思尝试向虚空呼喊，反馈而来的是越来越密集的回声。
只见那青色的流光顺着科幻面板般的地面迅速扩展，逐渐覆盖了堪比方文思印象里鸟巢体育场一般大小的山洞。
无数矩阵式纵横排列的巨型晶体面板呈现在地面之上，不时闪烁着青光，
一瞬间，所有的晶体面板上都显示出方文思的人像，以及他的声音，不过很快就如同断电一般，骤然熄灭。
“将军大人！”
上方的洞口处人影窜动，火把闪动的微光犹如茫茫黑暗的一座灯塔为方文思一行人引路。
“快把降索放下来，塞缪尔军团长，我受够这个鬼地方了！”
今日的惊悚见闻，安德烈觉得自己能回家乡吹上二十几个双月轮回，未知恐惧和光明救赎的复杂滋味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看着各显疲态的诺森兰人，那是一种蜕变，只有经历过后才有的蜕变。
降索滑落在他面前，安德烈在旗队长的搀扶之下，缓缓升空，
诺斯众神，并不在这里，他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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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罗希洛夫，处理完枫翎镇的麻烦，我需要你前往奥苏安向教廷禀告此事”，摩南深渊外的寒潮呼啸依旧，卡洛斯顺着风雪前行显得很是急促，就如他的语气一般。
“枢机理事会？”
“不，梅诺利奥，他会处理的”，卡洛斯严肃说道。
“诶，等等我啊！”
冷冽的寒风吹得方文思直打哆嗦，他不经意抬眼，才发觉已是清晨，天空微亮，遮天蔽日的阴霾从北方压来。
又是一个冷颤，方文思反应过来，卡洛斯他们已经走远了。
“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们不懂，那些晶体板完全可以称之为电视”，方文思匆匆赶上二人，喘着粗气说着，“我敢说这东西将会改变这个世界，所以这肯定不是精灵的遗迹”。
方文思在奥苏安见识过精灵文明的发展程度，即使是地球也没有类似概念，既然穿越都能发生，姑且就当是外星文明了。
“伊文思，这当然不是精灵所能触及的，这是根达亚神族的寓所”。
卡洛斯郑重的语气让方文思感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口嗨到：
“WDNMD”，怎么又扯出来一个根达亚神族？
“人类并非是唯一受到神明宠爱的孩子，伊文思圣子”，伏罗希洛夫似是而非的回答，让方文思更迷惑了。
看到方文思都把懵逼都写脸上了，伏罗希洛夫不由得调侃道：
“呵，圣名卢方，却连光明圣典都没读过？”
“别卖关子，我在奥苏安也没有找到叫光明圣典的书啊”，方文思真后悔自己没能多读几本书，看到伏罗希洛夫说着不明所以的话，真让人急死。
“你要完成云游道途，朝圣至光明城才有资格阅览光明圣典，才能够明白以下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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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说伊始，只有黑暗、苦寒，火热。
妳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光暗分离。
祂称光为昼，妳称暗为夜。
上宇之光与下渊的暗媾和，孕育以太。
祂赋予以太生命，第一个灵诞生了，名曰利维坦，与祂共生。
妳为灵而流泪，泪化成水，灵运行于水，归复光暗，以太涅槃，曰元素。
妳赋予元素以生命，光为其颂歌，诉说了Gendaya和Mesopotamia的篇章，他们的兴盛和衰落。
神族的寓所在大陆之外，在苍穹之上，夜空中四颗启明之星的光华照耀凡世，诸神在天宫中向人间普撒福音。
妳降临凡世，化而为人，故名，芙蕾雅-缇赫洛斯。
《光明圣典：创世纪篇》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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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思听懂个大概，拮据聱牙的词藻阐述的无非又是什么创世起源的假说，
其实，方文思很想告诉他们人是猿猴变的，但他也知道所谓的物种起源论也不是那么的靠谱，不由得心生疑问：
“所以，是神创造了人类？还是根达亚神族或美索不达米亚神族创造了人类？”
“这个我们无从而知...”
说话的是卡洛斯，他将声音压的很低，“不过，梅诺利奥给我讲过在不朽纪元中期，教廷内部还因解读光明圣典理念不合，发生过血腥的内战”。
“卧槽！”
方文思突然有种错觉，只要卡洛斯一说话，就能揭露出教廷的秘密，而且每一个都辣么劲爆。
“那个时候，有些信徒认为人类是由祂，甚至是利维坦创造的”。
“卧槽！”
这次是伏罗希洛夫学着方文思的话，玉音放送。
“老家伙，看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嘛！”
方文思已经准备开启无尽嘲讽模式了，谁知道伏罗希洛夫压根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怪不得自光明纪元之后，枢机理事会就禁止了一切关于创世篇的辩题，不知圣座上的那位，他的持方是什么？”
听到伏罗希洛夫想要探寻梅诺利奥的秘密，方文思一下就来了兴趣，“就是，就是，梅诺利奥那老头有什么想法？”
卡洛斯笑了笑，“他说，无所谓”，
仿佛他早就料到二人震惊不已的表情，随即释然地讲述道：
“我当时的表情与你们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梅诺利奥是这样对我解释的，
宗教不过是文明构建秩序的一种实用方式，人们不过是被动接受一种秩序体制生活下去而已，
或许我们早就被神明抛弃了...”
卡洛斯回想到梅诺利奥无奈与沧桑的话语，不由得感慨万分：“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吧”。
之后便是无言的走着，显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和感触，无论是方文思，还是伏罗希洛夫，更甚者是诺森兰人。
“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拉法耶特？”方文思百无聊赖，没话找话的说着。
“如果还是十二个双月轮回之前的那个书记官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伏罗希洛夫力不从心的接着话题说道，显然是在劝阻方文思。
“可现在他是王国直属执政官兼王国议会议员，况且奥苏安之围刚刚结束，局势还不稳定，如果以教廷的名义......”
方文思连忙插话道：“不，我们不用神明为借口！”
随即扯出一丝冷笑，因为他想到一个人，一个隐藏着事件之中而不被重视的人，弗拉德爵士。
“我们...以张三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