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品桑蚕丝线
文洮并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道：“倒也不多，也就三家。货比三家嘛，这三家都在锦城郊县，你看哪天有空，咱们可以直接去厂里。”
“可以啊你，想的还挺周到。”程锦道，“那咱们明天就去，我待会儿拿些坊里的染好的线，到时候好做对比。”
文洮点头：“行，明天早饭后出发，我来喊你，早点去人少。”
锦城不止有蜀锦，还有其他织锦，以及蜀绣、十字绣等刺绣。
这些织锦和刺绣，品质有高有低，针对不同的客户群体进行销售。
而品质高的，往往都会选择用蚕丝线。所以，虽然桑蚕丝种类繁多，但成品蚕丝线不愁销路。
商量好之后，程锦回去将最后一点意匠图画好，拿去找老爷子。
老爷子欣慰的点头称赞道：“不错，有天赋。”
“这样，过两天你吴婶要编装饰图的花本，你干脆到时候再跟她一起学算了。”
他最近干劲儿十足，要尽快把织机上织到一半的蜀锦给织完。
这主意正合程锦的意，正好先去看成品桑蚕丝线：“行，那我到时候来跟吴婶学习。”
“对了爷爷，我约了文洮出去考察市场，明天就不来坊里了，后天来。”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主意多。”老爷子笑眯眯道。
瞧，还是孙女好，还没正式上岗就操心这么多。蜀锦坊的未来可期啊，他很期待。
可惜，老爷子不知道程锦是去看成品桑蚕丝线，若是知道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程锦笑的异常心虚，随后跑到库房偷摸扯了几节线揣包里就跑。
老爷子的话，待会儿她爸会来接。以后接送老爷子的工作，就落到程承和文峥的头上了。他俩轮流来，正好可以用这个时间跟老爷子培养感情，顺便好好弥补老爷子。
“真丝线纺～”程锦仰头，看着被荷花图案包围在中间的四个大字久久无语。
这是西门郊县一个小镇上的自建三层小楼房，一楼是两个卷帘门门市。门市上头挂着张大大的荷花图案招牌，招牌上的“真丝线纺”也已褪色泛白。
文洮嘴角微抽，他也很纳闷，昨天这家老板发给他的图片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握拳轻咳两声道：“不以貌识人，不以招牌论品质。”
程锦：……行吧，说的有道理。
两间打通的门市倒也宽阔，里面摆放着几排货架。货架上整整齐齐码着不同颜色、种类及用途的丝线。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老板，老板在吗？”程锦边在心里吐槽，边伸着脑袋找人。
她现在怀疑这家真丝线纺这个“真丝”的真实性，这么多线，没人看着也不怕被人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保不准有人惦记着呢。
“老板？”
“来啦来啦。”
听到有人应声，程锦忍不住松了口气。不过，听声音应该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儿。
果不其然，一个隐蔽角落里的小红门随着脚步声从外打开。紧接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位身着浅粉色运动服的女孩儿。
嗯，没看错的话浅粉色运动服上还有两滴黄色的染料。
很抱歉，程锦没法将眼前扎着马尾辫的娃娃脸女孩儿，跟老板联系在一起。
估计是老板的女儿，怎么办，想上手捏脸。
“两位来点什么？”陆染随意在衣服上擦干手上的水，从善如流道。
“来杯、呸、来看看桑蚕丝线。”程锦笑道，“你们这儿的线都是自己染的？”
娃娃脸果然具有欺骗性，她差点想说来杯奶茶。
文洮接着道：“昨天联系过，今天过来看桑蚕丝线。”
陆染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昨天联系我的那个？”
昨天的确有人找她说想来看货，说是需要用来织蜀锦的桑蚕丝线。
她还纳闷呢，向来都没有蜀锦坊在他们这儿进过货，还以为是骗子。
想到骗子，她嘴角微抽，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昨天发给你的图片是我自己设计的，门口那个是老招牌。老板念旧，不好换，也怕老顾客找不到。”
文洮点头道：“理解理解，你带我们看看蜀锦专用的桑蚕丝线。”
“好”陆染点头，“你们跟我来，在后边儿。”
看到陆染转身往小红门走去，程锦疑惑道：“这些里面没有吗？”
这么两大间门市的线，晃眼看去的确没有可以用来织蜀锦的线。但是，这只是她还没有深入去找。
“没有”陆染摆手道，“蜀锦专用的线没人买，都在后边儿堆着呢。”
这是她姑姑心中的一个痛，自打推销过这个线却没有一家蜀锦坊采购后，她姑姑就决定收手了，不再推销这个线，只供普通织锦坊需要的丝线。
但是，染蜀锦丝线的活儿依旧没停，甚至越来越来劲儿，真令人头疼。
程锦和文洮对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的确，蜀锦织工有他们自己的骄傲，也有自己的固执，没法去评判。
小红门外是一个宽阔的后院，还有两间超大的厂房。
院儿里有一个人正在清洗染好色的丝线，刚好是黄色的，陆染衣服上的黄色应该就是从这儿来的。
透过窗户和大门，程锦能看到一间厂房里，有机器正在运作，两个工人身旁摆满了生丝，应该是在加工除绞，做成熟丝。
而另一间厂房里摆满了大缸，想必都是各种颜色的染缸，程锦隐约看到里面只有一个人在工作。
“你们且等等，我去喊老板。”陆染刚说完，就见染房里的那人手里拿着帕子擦着手出来。
“哟，小染，你朋友？”
陆染上前解释道：“不是姑姑，这两位是来看织蜀锦的桑蚕丝线的。”
她边说边看自家姑姑的脸色，果不其然，她姑姑脸上的笑容立马淡了下去。
“你们是哪家蜀锦坊的？”陆柠神色淡淡道，“锦城所有的蜀锦坊我都去跑过，没有一家会买成品桑蚕丝线，你们买来做什么？”
蜀锦专用的桑蚕丝线做工比其他的丝线精细，耗时耗力，产量也不比其他多。她可不想随随便便给出去，到时候织出来的蜀锦不行，白瞎她的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