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这婚事有些蹊跷
几位皇叔与驸马等人坐在旁边酒席,推杯换盏,并不参言。
这边酒桌,六皇子战承昭从中调和,努力缓和着席间气氛。太子则沉得住气,静静地等待着他一语定乾坤的时机。
三皇子战承浔扭过脸来,与七皇子战承遇悄声说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卫婉莹一双水波流转的眸子偶尔从沈清歌的脸上扫过,然后跳跃到战北宸的身上,留恋两圈之后,方才收回眸光,落在她跟前的茶盏之上。
战承谨与沈清歌相邻而坐,无精打采的,情绪十分低落。
不用问,沈清歌也知道,这症结之所在。
看来,这位自诩风流多情的十王爷,这次也没逃出那位花无箴姑娘的手掌心。
沈清歌装作吃茶,用袖子遮挡着半张脸,压低了声音说话。
“差不多就行了啊,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不拉几的,至于么?”
战承谨唉声叹气:“当初她说什么也不离开琳琅阁,我就发愁。如今终于将她救了出来,我还是发愁。”
沈清歌说话一向直白,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实话实说,你现在已经将她救出火坑,可谓仁至义尽,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让她好自为之吧。”
战承谨继续唉声叹气:“道理我也懂,可为啥我就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
沈清歌撇撇嘴:“那是因为你无所事事,太空虚了。要不跟着我混吧,把那个拍花贼找出来,也算是为民除害。”
战承谨懒洋洋地给沈清歌来了一个葛优躺,将胳膊拄在椅背之上,正好侧身与她说话。
“这拍花贼跟我好歹也算是同道中人,他做了我想做但是却不敢做的事情,我犯不着跟他过不去。”
沈清歌轻哼:“哎吆,果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十王爷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宏图大志呢?”
战承谨又重新换了一个姿势,以手支额,撩起眼皮瞅着沈清歌。
“你想知道关于那个宫女的事情的不?”
沈清歌迫不及待点头:“打听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战承谨瞅了席间众人一眼,压低了声音:“借一步说话。”
率先起身,踢踢踏踏地出去了。
沈清歌扭脸与战北宸交代了两句,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里,相跟着起身,随后跟了过去。
战承谨立于廊檐之下,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根牙签,抱肩瞪着对面的屋顶。
颓废的味道已经足了。
沈清歌走到跟前,他便直白地道:“这宫女叫香凝,最初的时候是在穆贵妃跟前伺候的不假,但是,她却属于三哥跟前的人。”
“啊?三王爷?”沈清歌有点诧异。
战承谨点头:“她比三哥大概大七八岁吧?从三哥六七岁时就在三哥跟前伺候,蛮尽心尽力的,穆贵妃也挺赏识她,提拔她做了大丫鬟,三哥宫殿里她是主事。”
“既然她这么受待见,按说穆贵妃好歹也会给她指一门好亲事。最不济,宫里的御林军也比一个太监要好,她怎么会跟一个太监做对食呢?”
“此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谁劝也不听。但是,这婚事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
“她在请穆贵妃赐婚的前两日,在穆贵妃的宫殿跟前跪了一下午,似乎是犯了什么过错,令穆贵妃很生气,大发雷霆。
后来,三哥跑过去给她求情,穆贵妃将她叫进宫殿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让她跟着三哥回去了。
大家都以为,此事也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两天后,她就做出了这个令人吃惊的决定。”
“该不会是穆贵妃强迫的吧?”
“这个说不准,毕竟时间久了,这些话也大都是宫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嬷嬷说的,难免有道听途说的失实之处。”
沈清歌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自己的发梢:“盲猜,她会不会是在宫里跟什么人私定终身,结果给穆贵妃发现了?”
战承谨摇头:“若是果真如此,穆贵妃直接给她指婚,成人之美不是更好?何必逼着她嫁给一个太监?再说了,她平日里伺候三哥尽心尽力,又心高气傲,从未听闻她有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
她死了之后,大家全都觉得惋惜,就连三哥也受了惊吓,高烧几日才退。将穆贵妃吓了个够呛,还背着皇帝请了两个和尚进宫给她超度。”
“那个太监呢?穆贵妃竟然没有立即降罪他?”
战承谨轻嗤:“非但没有降罪,过后不久还提拔他进了内务府,负责宫中部分采买,油水丰厚的很,腰包都鼓了。可惜他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后来出宫采买的时候,枉顾恩典,携银私逃,下落不明。”
沈清歌都不由为这位枉死的宫女香凝感到冤屈。
真的是人命如草芥啊,死得真憋屈。
而且死了之后还不得安生,被那拍花贼时刻惦记着,当做意淫的对象。
“如此说来,这个一直惦记着这个宫女香凝的男人会是谁呢?有权有势,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对这个宫女如此执着?”
战承谨漫不经心道:“你可以去问三哥啊。那个宫女是贴身伺候三哥的,三哥肯定知情,能助你们一起破了这个案子。”
“什么案子啊?”
身后猛然有人出声,吓了沈清歌一跳,慌忙转身。
见正是三王爷战承浔,正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将二人之间的对话听进了多少。
沈清歌手抚心口,平稳心跳,不等战承谨说话,立即开口:“他个没有正行的,除了会跟我聊女人,还会聊什么?开玩笑而已。”
战承浔“呵呵”一笑:“听闻十弟金屋藏娇,已经将琳琅阁花魁纳入自己囊中,怎么还会惦记别的庸脂俗粉?”
战承谨见沈清歌的反应,知道她是不想战承浔插手此案,也忙打着哈哈:“我可不像三哥这般痴情专一,萝卜吃腻了,总是会惦记白菜。你瞧咱这大外甥,不是还一次娶了两位佳人吗?”
战承浔微勾起一抹讥讽:“侯爷与大公主膝下只有文靖这一个独子,未免有些过于骄纵他了,娶两房媳妇进门,若是能管束得住他,倒也是好事。
怕就怕,这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到时候,一碗水端不平,引起两家的争端,更是麻烦。”
说完意味深长地瞅了沈清歌这里一眼。
沈清歌只装作没有听懂。
战承谨揉揉鼻子,不置可否,气氛一时间有点冷。
战承浔询问:“不知九弟接手这京兆尹可顺利?听闻以前李大人留下的陈年旧案比较多,够九弟劳累一阵子的。”
沈清歌敷衍:“这衙门里的事情,他一向不与我说起,我只知道,他每日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的确是辛苦。”
“九弟妹有些过谦了,听闻这名动上京的拍花贼一案,就是九弟妹协助九弟破获的。虽说有些误打误撞,李大人主动送上门,但是九弟妹的胆识却令人敬佩。”
沈清歌默了默:“三哥这似乎是话里有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