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九王妃的生辰
宴席进行到一半,太后精神不济,先回慈安宫歇下。
众人将太后送出大殿,太后乘坐上凤辇,挥手让大家回去继续尽兴。
皇后留在后面,吩咐太监跑一趟御膳房,命人上一点醒酒汤与水果点心,将提前包好的粽子装好食盒,到时候给各个府上带回去。
转身的时候,见六王妃还没有回去,正站在跟前等着她。
“怎么不回去?”皇后随口问:“今儿外面热了一点。”
六王妃撇撇嘴:“懒得进去瞧那副得意的嘴脸。今儿这端午宴,人家可以说是风头出尽了。”
“母后倒是盼着,你们也给我出一个风头瞧瞧。”
皇后的话里带着些许不满:“可太子妃就是个撑不起门面的棉花性子,你倒是爽利一些,可又是个没大本事的。哪怕有那个沈清歌的一半能耐,母后也能给你们撑腰。”
皇后说话这样直白,直接刺伤了六王妃的心。
她低着头用脚尖碾了碾青石地,不服气地道:“她沈清歌不过是靠装神弄鬼,蒙骗父皇和母后您的。”
“装神弄鬼?你也装一个给本宫瞧瞧,你有人家那好命吗?人家是正阳之身。”
皇后不想多言,转身往殿里走。
六王妃略一犹豫,紧走两步,追上皇后脚步:“有一件事情,儿臣不知道应当不应当讲。”
“你什么时候也这样磨磨唧唧了,有话快说。”皇后有点不耐烦。
六王妃左右扫望一眼,压低了声音:“这沈清歌压根就不是什么正阳之身,她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什么?”皇后一惊,顿时停下了脚步,扭过脸来:“你再说一遍。”
“此事千真万确,那沈家为了让沈清歌嫁进九王府,欺上瞒下,篡改了沈清歌的庚帖。
沈清歌的真实生辰要比帖子上小一岁,属羊,这命格与九王爷压根不配,男女结合多忧愁,争执吵闹天天有。”
皇后狐疑地沉吟了片刻:“沈家竟敢这样大胆,你说的可确定是真的?”
六王妃笃定地点头,斩钉截铁:“绝对是真的,儿臣找了好几个证人可以证明。只是此事牵扯到了将军府,一时间儿臣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眸光闪了闪,唇畔逐渐浮上一抹笑意。
“篡改生辰,罪同欺君。她沈清歌非但不知收敛,竟然还如此招摇,用来装神弄鬼,欺瞒皇上。我看她是活腻了。”
“就是啊,她与王爷相克,这会坏了王爷的气运。”
皇后正是瞌睡的时候,别人送来了枕头。
今日清歌锋芒毕露,她觉察到,自己以前的确小觑了这个女人。
她留在战北宸身边,绝对就是个祸患。
她正发愁怎么下手呢,这理由不就来了?
皇后微微颔首:“你言之有理,咱们绝对不能置之不理。你随我进去,你我见机行事。”
六王妃心头大喜,觉得自己终于立了大功,能令皇后刮目相看了。
跟在皇后身后,二人一同进了大殿。
点心与醒酒汤已经端上桌,粽子也拎了过来。
皇后又命人准备了红皮鸡蛋与艾蒿:“谁若是没喝雄黄酒,就吃一个红皮儿鸡蛋,也好辟邪。”
六王妃玩笑道:“有九王妃在这里,让她帮我们驱驱邪不更好?你说我母亲怎么就不能生我一个正阳之身?”
皇后嗔怪道:“这生辰岂能是你母亲决定的?难不成像那个哪吒三太子一般,怀上三年再生?尽胡说八道。”
六王妃一唱一和:“哪里用得着怀胎三年?只需要忍上两年就成。我也只比九弟妹大不到两岁而已。”
沈清歌心里咯噔一声,有了警醒。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的。
六王妃与皇后一唱一和,这是要发难了吧?
果真,皇后反驳道:“乱讲,你只比你九弟妹大一岁而已。假如本宫记得不错的话,清歌,你是戊午年出生的吧?”
战北宸此时也立即反应过来,不等沈清歌说话,立即接道:“儿臣见庚帖之上的确是戊午年。”
皇后轻笑,正想继续追问沈清歌,要她亲口的答复,六王妃已经迫不及待。
“怎么可能呢,我母亲记得清楚,说九弟妹比我小两岁,她的满月酒,我母亲也吃过的。”
皇后望着沈清歌的目光意味深长:“是吗,清歌?”
战北宸知道,沈清歌无法开口,答是或者不是,都是罪。
立即又抢先开口:“六嫂应当是记错了吧?清歌的生辰本王记得清楚,不会有错。”
“本宫没有问你!”皇后突然面色一沉:“沈清歌,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吧?”
大公主今日吃酒吃得酒意微醺,宫人搀扶着去用帕子擦了脸,刚刚回来,就恰好听到皇后责难,不由就是一愣。
此事她已经是心知肚明,担心追究起来,褚文靖再吃罪,慌忙上前圆场。
“六弟妹这是吃多了酒吧?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母后,女儿今日也有些头晕,想去你的寝殿休息片刻再回,你跟女儿一同回去吧?”
皇后并不知道大公主的心思,仍旧紧追着不放:“等本宫问清楚了此事再走不迟。”
沈清歌不慌不忙,淡淡吐唇:“我看过王爷手中的庚帖,上面的生辰八字的确错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众人的酒意顿时就醒了几分。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更何况,沈清歌今日独享荣宠,早就令众人心里不爽。
顿时议论声四起。
“假的?那岂不是欺君之罪?”
“为了嫁进皇家,还真是会耍手段呢。”
皇帝一直沉默不语,冷眼旁观。
在宫里,这样的场面可多了去了。这群女人在一起,就跟斗鸡似的,明着暗着见了面就掐。
所以他从不急着表态。
谁能打赢了,那是谁的本事。
打不赢活该,优胜劣汰,就是这么残酷。
皇后“呵呵”冷笑:“你承认得倒是痛快,那本宫若是治你的罪过,应当也不冤了。”
“儿臣当然冤。”沈清歌坐着不动,稳若庭岳:“此事儿臣并不知情。”
“如此说来,是别人篡改的了?”
“正是,”战北宸沉声道:“儿臣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冲喜一事,全都避之不及,更何况,她还与侯府世子褚文靖早有婚约,怎么可能自毁前程?”
“本宫让你说话了吗?”皇后厉声斥责:“此事与你无关!”
“清歌是儿臣的妻子,夫妻一体,怎么可能无关?”
战北宸一改适才的沉默,坚定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