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成军（４）

晚上，樊振等三个营级军官凑在一起谈起了陆遥。

“振远兄的弟弟年纪不大，见识不小！”坐在炕上的赵瑞叹道。

“谁说不是呢？我开始以为他就一富家公子哥跑来军营过瘾的。”樊振说道。

“没成想是个有志气的。他说那番话别说是士兵，就是我也是醍醐灌顶，许多事想来确实如此。”

“年前，陆兄问我愿不愿与他来陕西。说实话，要不是在晋绥军中没盼头，我是真不想来。可现在看来却是来对了。听说咱们副团长也是游历过西洋的，现在看来确实有本事。”郑秀喝口茶水说道。

“咱们这几个中我年纪最大，资历最老，这大家没意见吧？”樊振接话。“要不是我是山东人，按战功资历我早他妈当团长了，何至于在营长这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几次想着回家种地算了，可ＴＭ的想想这从军二十几年有帮国家抵御过外辱吗？没有，一次都没有！想想真是臊得慌！”樊振红了眼睛。

“自打溥仪这小皇帝退了位，咱北京城里换了几个坐龙椅的？不平等条约签了多少？看得让人丧气，看得叫人觉得窝囊！”

樊振越说越气，灌了口茶继续吐槽。“现在既然陆长官兄弟二人有报国之心，我樊黑子没说的，舍了这百来斤肉陪着就是。”

樊振还是前清时当的兵，见惯了城头变幻大王旗，有感而发。

“可今天小陆长官说的那番话，怎么那么像南边的红党？你们说他会不会......”郑秀皱着眉，身子往前探，小心翼翼地提道。

“嘭”赵瑞把茶碗往桌上一扔，泼洒出的茶水湿了衣裳，他也不擦，只是凑过身子，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说道：“伯瑞慎言，就算小陆长官是红党。咱吃着人家饭，就得给人办事。怎么地？你想告密？”赵瑞心里其实已经认定他们的副团长就是红党，最不济也是亲近红党的。

旁边的樊振瞪起铜铃般的双目，手悄悄地按上身旁的枪套。

“怎么可能，我要告密能与你两个说？”郑秀头一缩，急忙摆手，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赵瑞面色稍霁“那就好，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要实在是凑不到一块，可以走，但要是想用兄弟的尸体往上爬？嘿嘿......”赵瑞一阵冷笑。

“就是，管他什么红党、黑党、白党的。谁敢打洋鬼子，谁能打洋鬼子我就和他一起干。妈的，郑小娘皮，你这花花肠子也忒多。”樊振一边骂道一边伸手去抓郑秀的衣领。

“滚，樊黑子你再叫我郑小娘皮别怪我翻脸！”郑秀涨红了脸，一把推开樊振伸过来抓衣领的手，大声说道“你们就这么看我？就不会想点好的？我是卖友求荣的人吗？”

“好了，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大家的嘴都严实点，像陆团长说的，各人手下的嘴也给我封严实喽。”赵瑞叮嘱道。两人听命下去不提。

第二天六点，陆遥在起床号中醒来，他作为军官不用与士兵睡大通铺，而是两人一间的窑洞。就着冰凉的河水洗了把脸，陆遥五分钟就收拾好床铺并穿戴整齐等着陆远。

陆远看到豆腐块般的被子与整理速度让陆远很是惊讶，连连问道：“弟，你这在哪学的？”

陆遥只是说在学校学的。当然此学校非彼学校，我会告诉你在南理工的厕所里练的叠豆腐块吗？

20分钟后集合好，一阵训话后开始全副武装三公里越野，不要小看这三公里，陕北高原上的直线三公里路程相当于平地六公里了，还要加上上下坡，跑下来绝非易事。

果然，跑了没到一半，队伍已经变得稀稀拉拉地老长，特别是扛机枪的，差不多全落在后面。陆遥也扛着把晋造七九，可能平时吃得好，底子好再加上年轻，此时倒显得游刃有余。

到了训练场，等最后一人回来时，陆遥已经休息十分钟了。陆遥看到人齐了，吩咐早赶着大车装着早饭来到训练场的炊事班放饭。

等半个小时后，大家吃完早饭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陆遥喊集合。

“可能昨天大家的带队长官传达得不清楚，现在我再说一遍；往后武装越野最后一名要有惩罚，本来我想让最后一名没早饭吃的，可想想接下来的训练量那么大，不吃可能顶不住，所以最后一名的惩罚是掏粪坑和帮第一名洗衣服。注意，比赛是以连为单位的，也就是说最后一名士兵是哪个连的，哪个连就是最后一名。刚刚我看了一下，最后那些人里除了扛机枪的以外，剩下的应该确实是体力不好的，各连特别是军官和体力好的应该帮扶一下，免得到时候后悔。好，下面以班为单位进行400米障碍训练。”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场地，谁也没动。陆远用手捅捅陆遥，低声说：“这玩意大家还没见过，怎么玩？”

陆遥恍然大悟，说：“全体都有，大家先看我演示一次！”

说完，陆遥走到起点先是卧姿然后开始100米跑→绕过标志旗转弯→……绕过标志旗转弯→100米跑至终点，在钻越洞孔时还特意放慢动作让大家看清楚。演示完后，陆遥把包括大哥在内的所有军官先赶上场让他们先体验一下，同时在旁指导，结果笑话频出，特别是云梯与钻越孔洞。陆遥看着围在周围想笑不敢笑的士兵，无奈说：“大家想笑就笑吧。”

震耳欲聋的笑声响起，过了几秒，陆遥大声喊：“好了，笑够就给我停了，等下你们下场我再看看还有谁笑得出来！”

鸦雀无声.......

“这400米障碍是贴合战场的情况设计的，练好了能保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没听说过吗？”

缓了缓，陆遥继续说：“现在大家全副武装跑400米障碍有点困难，那咱们先徒手练起，１个月后再持械，三个月后就是全身披挂。”

大家听后开始纷纷卸下身上武装，陆远脱了腰上的配枪从壕沟翻上来扯过陆遥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早说徒手练习，是想看哥哥我出丑吧。”

陆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答道：“没有的事，哥你别把我想得太坏，没见我演示时都是全副武装的吗？唉唉唉，过云梯时不是这样过的......”不等陆远发作，陆遥赶忙跑开。

一上午时间就在教如何跑400米障碍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