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天灵宝
“灵根?”沈念面露不解,“还望道长细说。”
“灵根乃是修士与天地沟通的媒介,有了灵根方能开辟神藏。”
李青山开口道,
“简单来说,若是没有灵根,便断绝了成为修士的可能。”
“没有一丝可能吗?”沈念有些不甘心。
“绝无可能。”李青山摇了摇头,给沈念浇了盆凉水。
“也罢。”沈念叹了口气。
若是在武道上有所精进,或许也不错。
“不过贫道倒是曾从道门典籍中看到过一篇记载,不知真假。”
李青山揉了揉眉心,似乎是在脑海中搜寻着旧忆,
“传说若是拥有八大先天灵宝之一,再辅以秘法,则可以献祭灵宝,将其化为体内灵根。”
“如此便可吗?”沈念心中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
“先天灵宝每次出世,都伴随着血雨腥风。”
李青山无奈地笑笑,
“就是连神霄境都会出手。”
“神霄境?”
“修士刚步入超凡时,会点亮自身命宫神藏,名为星隐境,待点亮自身七颗命星后,每颗星为一重。
而紧接着便是皓月境,曜日境。”
李青山耐心解释道,
“突破曜日后,渡过天劫便是天位境,分为小天位,中天位,大天位。”
紧接着,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敬畏,
“而在这所有境界之上,便是神霄境,这便代表着这方世界的至极。”
“那还真是遥不可及。”沈念闻言苦笑一声。
“先天灵宝天生天养,每个人只有百年使用权,百年之后便会回归天地。”
李青山补充道,
“若是化为灵根,便是永久消失,未免有些太过暴殄天物。”
“多谢道长解惑。”
沈念心事重重地微微躬身,
“若无其他事,小子便先告辞了。”
“嗯。”
李青山微微颔首,
“岭阳一事,切莫打草惊蛇。”
“沈少侠慢走!”段知县满脸堆着笑,亲自将沈念送至衙门门口。
“道长,为何突然改口?”
目送着沈念愈走愈远,他的笑容渐渐消失,匆忙走到青山道人身边,语气带着丝急切,
“道长此前不是与本官说好了,这桩凶案的凶犯便定给那沈念吗?”
“年纪大了。”
李青山却表现得十分平静,他缓缓理了理自己道袍上的褶皱,
“能回溯时间的天眼,也总会有眼花看错的时候。”
“我们办案何时信过天眼?”
段知县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不过都是找个由头,求个结案迅速便是。”
“贫道如何做事,还轮不到知县操心。”李青山语气平淡,却隐隐带了一丝不耐。
“可这桩案子一结,我便可升任岭阳通判。”段知县有些不甘道,“不过是个宗师……”
“你看,又急。”
李青山神情一冷,他看向段知县,眼中显露出一丝威胁的意味,
“莫要忘了你是如何当上这知县的。”
“是,是,是。”
段知县闻言,立刻噤若寒蝉,他慌忙低下头,语气便得毕恭毕敬起来,
“我也只是想爬高些,好为道长做事。”
“收起你那些多余的心思。”李青山神色恢复如常,“你只需……”
段知县愈发恭敬,正欲洗耳恭听时,却发现面前的李青山忽然看向了远处,眼神陡然凌厉。
“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李青山丢下一句话,便化为一道流光,匆匆离去。
……
“小渔。”云清道人推开道观的门,唤了一声。
说是道观,不过是个稍微大一点的破旧院落,装潢简单却五脏俱全。
“师父!”
一个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孩童噔噔噔地从主屋中跑了出来,声音脆生生的,他看了眼云清道人手中的药包,面色变得苦哈哈起来,
“又要喝药吗?这玩意儿太苦了。”
“你看这是什么?”
云清道人手中忽然多出一个布包,将其解开,一缕肉香从中飘散而出,钻入了孩童的鼻中。
“哇!小笼包!”
小渔立刻凑了上来,伸手便抓。
却不料下一刻,装着包子的油纸袋便被换成了药包。
“喝了药才能吃。”云清道人毫不留情地捏住一个包子,囫囵塞进嘴里,口中含含糊糊,“嗯,真香!”
“好,我喝。”见到云清道人的吃相,小渔眼巴巴地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这才对嘛。”云清道人咂吧咂吧嘴,拎起药包走向偏房,“我去给你煎药,你先吃吧。”
“我等师父一起。”小渔先是一喜,随后情绪忽然又有些低落下来,“师父,你今天是不是又去骗人家了?”
“没有,师父遇到个香客。”云清道人闻言一顿,随后继续往灶里填着柴火,“出手挺阔绰的。”
不多时,便有一缕炊烟缓缓从偏房屋顶飘起。
小渔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凳上数着蚂蚁,忽然视野中多了一道阴影。
“小家伙,这里便是云清观吗?”
“师父,有人找!”他扯着嗓子喊道,随后对着沈念友善一笑,“施主前来所为何事?求签问卜捉妖本观样样精通哦。”
“山里偷得半日的闲——”
云清道人哼着歌,拿着小扇子对着火炉不断扇着风,忽然听见自家小道童喊着自己,忍不住小声咒骂一句,
“哪家混小子,不知道不可随意扰人早膳吗?”
“云清道长,是我。”阳光下,一个青年逆着光挥手。
“唷,沈小友。“
云清道人探出头,待看清来人后,脸上的阴霾很快便如春日冰雪般消散开,
“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这刚把银子花完……”
“我来这不是打劫的。”沈念颇有些无语,“我们的金主,没了。”
“金主?你是说孙掌柜跑了?!”
云清道人愣了愣,随后勃然大怒,险些打翻了身边煎药的小锅,还好他及时稳住了,不过手指却被烫的通红。
“没跑。”沈念默默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云清道人,“死了。”
“没跑就好……”云清道人松了口气,不过随后他便意识到了一丝不对,“死了?!”
“不对不对……”他喃喃道,脸色不断变幻,最后变得有些失魂落魄,“孙施主答应贫道的银子还未送来,不是说祸害留千年吗,怎么……”
“可能是那邪修所为,不过他儿子孙元却活着。”
沈念看着云清道士那副窝囊模样,不由地开口讥讽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道士,将钱看的这般重。道士不是讲究清静无为,道长这样,不怕影响修行?”
“沈小友有所不知。”
云清道人叹了口气,将煎药的小锅从炉灶上取下,他偷偷瞄了眼门口正专心致志玩耍的小渔,见对方没有看向这边后,才小声继续说道,
“我那道童,身患一种怪病,总会时不时忽然昏厥,严重时气息如游丝……问遍名医也没辙,好在贫道师父在时,曾给他徒孙开出一个药方,价格极其昂贵,还只能暂时压制。”
他一边言说,一边手指着那锅褐色的汤药,
“一份药便是一两二钱,可以煎两份……这一吃,便是七年。”
“但没办法。”末了,他冲着沈念咧嘴一笑,“总不能不管吧,再怎么说,那小家伙也管贫道叫声师父。”
沈念一时有些哑口无言,缄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