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祭旗称王
刘远面容一僵，不敢置信地开口道：“我是六扇门的捕快，你们敢对我动手？”
“六扇门？”大汉嗤笑一声，“你们明天就要被我们大当家的祭旗了，到时候我们才是官府！”
“什么？！”刘远瞪大了眼睛，“你们要造反？”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光头大汉瞪了刘远一眼，“我们那叫什么来着……对，起义！”
“到时候我们可都是要当大官的，”他得意地一笑，开始憧憬起美好的未来，“到时候我们每顿饭起码都能吃上四个馍馍，每天中午都有肉吃，我到时候再买一大块田，用的锄头直接就用银子做......皇帝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好......朴实的目标。
刘远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你们就羡慕去吧，”光头大汉洋洋自得地将碗摆在地上，“可惜你们是见不到那一天了。”
他冷笑一声，拎起食盒站起身，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锁上了房门。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刘远口中喃喃道，“感觉自己要殉职了......”
“你刚当上捕快不久吧？”沈念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差不多刚刚三个月，”刘远苦笑一声，怅然道，“我自幼习武，闲暇时经常听县里的说书先生讲那些大侠的故事，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让我心生向往。”
“哦，然后你就当上了捕快。”
“不，我加入了一伙劫匪。”
“......”
“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们根本不是想象中那般劫富济贫，然后我为了大义，就把他们举报给了官府，”刘远长叹一声，“因为我举报有功，就被诏安了，当上了捕快。”
“那你怎么会被抓到这来？”
“捕头跟我说，如果我能抓住一伙流窜的匪盗，就将我每月的俸禄翻一番，”刘远说着，羞涩地低下了头，“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需要一笔钱做聘礼，虽然素素说不需要。”
他仰起头，嘴角噙着一丝幸福的笑，
“我给她买了个银簪子，本来打算做完这次任务回去送她来着，素素的那个木簪子太难看了，她还一直不舍得买新的......”
“真好。”沈念由衷地说道。
“现在就只能盼着衙门的人能早点发现我失踪了，把命运交给别人的感觉真不好受，”刘远自嘲地笑了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扇小窗，“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娶她。”
沈念：“……”
怎么这里的人，都那么爱立flag？
与正在那里疯狂立着flag的刘远不同，沈念是自愿被抓过来的。
他本打算想着找到对方老窝后，直接将对方一锅端了，可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刀。
这倒不是因为他心善，而是因为……对方大当家的不在。
若是让他跑了，那便是白来一趟了。
……
翌日清晨。
“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刘远脸色有些发白，“看来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说不定有奇迹呢？”沈念轻笑着说道。
“我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一点，”刘远从身上掏出一个银簪塞入了自己的袖筒，“沈念兄弟，我会些武功，待会我拖住他们，你趁乱赶紧跑，跑到岭阳郡之后就安全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两人，能活一个就是赚到，如果我死了，你可要为我报仇。”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不必这么做的。”
沈念不由地多看了刘远一眼。
毕竟这一路上，活阎王见得多了，活菩萨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刘远苦笑着，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你逃出去了，记得把我描述得英勇一点，说不定我还会被写成话本流芳百世呢......哦对了，记得到清远的李记酒肆，跟那里一个叫李素的姑娘说，我是和山匪奋战到最后一刻，最后英勇地站着死去。”
他低下头，开始有些呜咽起来，
“我好害怕......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当不了自己最想做的大侠，也无法再见到素素......其实我知道我当不了大侠，我胆子小，贪生怕死，就算练了武，面对比自己强的也会害怕得发抖......”
“没有人天生就是大侠，”沈念轻轻拍了拍刘远的肩，“说不定那些话本里的大侠背地里还不如你呢。”
“谢谢。”刘远擦了擦眼角，轻声说道，“这一段就不必往外说了。”
“好，”沈念点了点头，“我就说你是以一敌百，最后力竭而亡。”
柴房的门被再次打开，一伙响马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杀气腾腾。
为首的依然是昨日的光头大汉，他指着沈念与刘远，趾高气扬地下令：“带走！”
“能把我的刀还给我吗？”沈念指着光头大汉腰间缠着的横刀，笑眯眯地问道。
“就这把破刀？”光头大汉嗤笑一声，“带上吧，到时候到了黄泉路上正好也能装装大侠！”
“哈哈哈！”
众山匪纷纷哄笑起来。
“弟兄们！”站在高台上的兽皮袄汉子振臂一呼，指了指坐在交椅之上，持着一柄寒芒闪闪的长剑的络腮胡男人，“今日之后，我们大当家的带着神兵归来！到时候，就是岭阳王！而你们！也将平步青云！”
“岭阳王！岭阳王！”
台下的一众山匪狂热地高喊着。
“现在！”兽皮袄汉子虚压了下手，“就等我们‘咔’一下把义旗举起来了！”
“举义旗！举义旗！”
一面旗子从广场中央的空地升起，上面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周”字。
络腮胡男人缓缓从交椅上坐起，将手中长剑指天：“准备祭旗！”
沈念和刘远被推到了旗子边上，两名持着刀的山匪狞笑着走上前来。
“二当家的，”光头大汉走到兽皮袄汉子身边，悄声说道，“咱这样会不会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兽皮袄汉子不动声色地给身边的光头大汉来了个肘磕，低声骂道：“满嘴顺口溜，你想考进士？”
刘远的手缓缓地伸进了袖筒，摸向了其中藏匿着的银簪。
持刀山匪在刀刃上吐了两口酒，又在身边的火堆上撩了一下，刀刃上瞬间燃起了一层赤色的火焰。
就在他们砍下的一瞬间，刘远挣脱了手上的束缚，他抽出银簪，迅猛地扎向两名持刀山匪的脖颈。
两人捂着喷血的脖子，缓缓倒下，手中的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