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镜界之夕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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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电影

暗黑深处隐匿着光明善良,朴实的打底却孕育着虚伪残忍,夕泽不是一个暗黑的人,她的内心充满善良,但她讨厌虚伪面具下那些夸张的嘴脸,所以她宁愿让自己封禁在黑暗之中。

《心理罪》

这是丞兴选的一部电影。

“这个怎么样?”

夕泽肢体亲切的表示认同,内心却并不怎么欣喜。因为作家是作家,编剧是编剧,演员是演员,只要任何一方不被观众所接受,那么再好的作品也会被诟病。

所以,也不是好的东西少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加重,人们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东西有了更加过分的要求,而且越来越苛刻,自私在无限放大,自以为是也逐渐变为常态,这也是为什么键盘手有了强有力的生存空间的原因。

夕泽单屈着腿以沙发背靠作为依靠撑着毫无生气的躯体盯着电视屏幕,画面中的演员自我陶醉的卖力表演,夕泽却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别人表演,最起码还有一部分人是喜欢真实的。

丞兴往夕泽身边靠了靠,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夕泽像一只翱翔了很久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可以安稳栖息的巢穴,她终于觉得累了、困了。

热闹惯了的脑细胞怎会适应突如其来的静默,这就好比突然抽走赖以生存的氧气让人窒息一般。

丞兴身上淡淡的体香撩拨起了她的思绪,尽管大屏幕上的演员是那么的卖力,但却丝毫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她的思绪全部扩展在丞兴的磁场周围,不进不退。

此时的丞兴又在想什么呢?

也许他什么都没想,只是在专心的看电影,随便吧。

随着进度条的缓慢推进,好戏烂戏都要收场,该怎么收场呢?

夕泽没什么更好的创意了,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最终的结局。结局没有意外的是丞兴以为她睡着了,关了电视,抱着她回到房间,给她盖上了被子,关了灯,离开了房间。

漆黑的房间内闪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她该怎么理解丞兴的行为呢?是自己的魅力不够,还是自己的魅力败给了正人君子?

她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绝对的正人君子,有的也只是相对的高定力而已。

夕泽一夜都游离在半睡半醒之间,虚幻与现实,梦境与实质搅扰在一起,一片混乱。

拜丞兴所赐,她又回到了那所房子,回到了那个房间,然后开车行使在崎岖的山路上,忽然陷入泥潭,车子在逐渐下沉,再然后是奔跑,不停的奔跑,身后源源不断的恐惧追逐着她,最后她站在荒芜之地亲手斩杀了恶魔,没有鲜血,没有畏惧,只有畅快。

凌乱的梦境陪她度过了漫漫长夜,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帘的缝隙透出暗青色的光,她感到了孤独。

楼下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丞兴已经起来为她准备早点了。

夕泽披了件外套无声走下楼,厨房里散出的灯光将客厅分为阴阳两界。

她静静的看着丞兴小心翼翼的背影,温暖、渴望。

这是一幅美好的画面,却不是她该奢求的画面。

“这么早?”

丞兴显然被夕泽的无声靠近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差点儿没拿稳掉在地上。

“哦,早点儿起来做准备,怕你早起来不及。”

“每天都这么早吗?”夕泽问。

丞兴迟疑了一下敷衍了一声哦。

骗人。

你也没睡好吧?

“你别忙了,我现在不饿。”

丞兴看了一眼外面说:“时间还早,要不你再睡会儿,本来昨天晚上就睡的晚,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睡不着。”

“睡不着就躺着。”

夕泽没有说话,上前几步环抱住了丞兴的腰,纤瘦结实。

“你怎么了?”丞兴无所适从的摊着双手问。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夕泽知道他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所以心安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感受着他胸膛的一起一伏,心里还不停感慨为什么没能早点儿行使这项特权,只不过她等了很久才等到丞兴安抚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还差点儿东西,差点儿什么呢?

夕泽澎湃激荡的心情渐渐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寡淡,她松开手让自己从丞兴的怀中抽离出来独自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朝阳越过地平线普照大地延伸出来的光,她需要、接受,却无感。

丞兴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继续回去准备早餐,今日的餐桌上又无话。

既然没有高兴的事情可以唤醒她对生活的欲望,那就只能用悲痛了。她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一幅画面,向南的背叛,丞兴的疏离,然后她便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世界之中。

丞兴理解不了她这种情绪上的起伏不定,虽然少了许多言语上的交流,但疲惫感却不停的叠加,这栋房子内的气氛也在无形中显得沉重。

其实夕泽的情绪很好安抚的,可丞兴这次没有任何行动和表示,即便是再容易的一件事如果总是不停的重复也会让人厌烦,她知道。

丞兴的电话突然频繁起来,而且行为也变得躲躲闪闪,夕泽看似漠不关心,实则一直偷偷留意着,臆想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情景,被牵扯着的心绪中有一半是自己做出的深刻反省,她有很多次尝试找个理由打破这种不和谐的氛围,可最终被那孤傲的自尊心强强碾压了这种苗头。

大不了永远没交流,最坏的结果无非丞兴一走了之,还能怎样,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凭一己之力活着的,就算死,还不得靠自己吗?她这么想。

江华的突然到访似乎成为验证她想法的其中一道工序,而且这次他还带了两个人过来。夕泽坐在沙发上默默等待着。

他们连门都没进,直接将丞兴叫了出去,夕泽隔着窗户看着他们不停的交谈,目光越来越冷漠,隐隐寒气向瞳孔聚拢。体内有一股愤怒在沸腾,而另一股长久以来与之平衡的能量似乎也有了倾倒之势,它们难得的有了契合之机。

她缓缓抬起自己不由自主颤抖的双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即便丞兴真的要离开,这不也是自己曾经所希望的吗?为什么现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会觉得愤怒?

背叛!

此时的她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最近频繁闪现在脑海,为什么?为什么虚无的臆想会产生这么大的回应?难道丞兴真的背叛过自己?还是丞兴的行为触动了心底压制着的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她再一次有了想要修补那些残缺记忆的冲动。

不知什么时候,丞兴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并主动问道:“你怎么了?”

是告别吗?

有这个必要吗?

她在愤怒的咆哮,可嘴上发不出声音,身体做不出反应,只是感觉到整个身躯不停被晃动着,视线逐渐模糊,丞兴的声音在她的耳中不停回响直至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