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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塞普丹珀与茱莱[1]
一栋房子。透过绿篱,穿过田野,它露出片面。肮脏的白,窗户陷入砖墙。手牵手在汽车后座,一道光箭自天窗射入。我们两个,肩并肩,呼吸同一片空气。漫长的旅途,沿着这个国度的脊梁,掠过伯明翰环路,穿过诺丁汉、谢菲尔德和利兹,越过奔宁山脉。这一年,我们不堪其扰。什么?这一年,一如既往,我们没有朋友,孑然自处。这一年,我们在旧网球场边等雨来,等他们到来。广播里传来声音:南方暖空气到来,气温升高……惠特比的警察。刷,刷,刷,妈妈的手抚过方向盘。我们的思绪仿佛燕子。前排车座高低起伏,宛如一张弓。有一片海在外面某处。把被子拉过我们的头顶。
这一年,恐惧是另一番模样。
道路蜿蜒,随后又下落到视线之外,我们从柏油马路开到土路上,颠簸颠簸颠簸。妈妈在哭吗?我不知道。我们该问吗?没有答案,而且——不论如何——房子已在眼前,没时间回头或再次尝试或从头再来。这一年,我们是房屋,是每扇窗户里的灯,是关不上的门。当我们俩中的一人说话,我们都感到话语在自己的舌头上滚动。当我们俩中的一人进食,我们都感到食物顺着食道下滑。如果把我们开膛破肚,发现我们共享器官,一个人的肺叶为二人呼吸,一颗心脏为二人热烈地搏动,这不足为奇。
[1] 据作者,二人得名于英语中的九月 (September)和七月 (July),中译名为音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