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在社会中(4)

我觉得我干不好活归根结底是自己本领不够，人际关系处理也不好。很多单位还要求有工作经验，我有过两年在通信行业客服的工作经验，所以我打算找个客服的工作希望自己能干得好一些，这样的工作在招聘市场里很多。我在招聘会上看见这家公司，他们说他们是国企，招聘客服人员，待遇优厚，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就应聘了，单位看见我有客服的工作经历，就录用了我。到了单位一看，一个很大的企业，但是人员却特别少，很多的桌椅都是空的，工作人员告诉我：“我们要搬家了，这是暂时的办公地方。”我到了那里，一个男主管让一个年龄在18岁左右的小女孩当我的师傅，让她带我一天，他跟我说：“我们的工作特别简单，你有过客服经验，应该是一学就能学会的。”我来到这个小女孩的跟前搬把椅子坐了下来，她教我打电话，其实也不算是教，就是她打电话的时候让我听着，她打电话的时候总和单位群里的一些男孩子在聊天，发一些不太文雅的表情包，有的表情包带着骂人的话；有的表情包带着色诱，我很是看不惯。来了一位顾客给她打电话，她为了完成她的销售任务，编着瞎话胡说：“‘女士，我给你推荐的都是最便宜的套餐了，你只要是听我的就对了。’‘小姑娘我不需要这个套餐，我现在使用的挺好。’‘怎么会呢，我看你的套餐不好，你要是用了我这个套餐，能为你剩下不少的钱呢，你每月打电话不得个二三十的，用我们30元的套餐，能让你多打很多的电话呢。’‘是吗，但是我就这一个月打的电话多，以后不一定这么多了。’‘你听我的准没错，你办我的套餐，保管能为你省钱。’‘小姑娘，那我就相信你了，你给我办吧。’‘我给你发了一个验证码，请你告诉我。’‘876230’，‘我已经为你办理成功了，你下个月就可以使用，再见。’”我跟她说：“你没告诉她这个套餐有合约的吗？办理以后这个套餐是不能变的，最少得用二年。”她听了我的话嫌我多嘴了，向我白了一下眼睛，又忽悠下一位顾客了。这时单位的小组长来了，一位岁数不大的毛头小子，穿着一身的漏洞装，打扮得用现代话说就是很酷，这个小组长跟我的小师傅好像在处对象，他们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我看见他俩在单位里哈哈大笑，互相的摸摸搜搜的，很是亲热，完全都不避讳我这个外人，我觉得这个单位也不怎么正规呀！下班的时候开会，主管让小组长给我们开会，他说话很猥琐，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下面的员工没有一个愿意听从他的话，但是主管却给他撑腰，说他的工作很突出，能力强，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确实像个小混混。下班后我跟同事一起走，这里的同事都跟我的小师傅性格差不多，爱打爱闹的，大声的说笑，有些野性的人，听同事说：“主管跟组长他们是亲戚关系，主管什么都向着组长，组长有什么能力呀，咱们就是挣碗饭吃，管那事干什么？”我第二天就不去那里上班了，我怕我要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师傅带我，我会做错很多的事情，我也知道环境对一个人成长的重要性，书中说：“蓬生麻中不扶则直，白泥在黑沙中不染则黑。”我深深地知道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慢慢地自己就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是书中也有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能成为这样的人固然好，但是能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我怕我做不到，我身边好人少，找了这么多次工作，越找工作越差，也没有太心仪的同事，愿意跟她交朋友，优秀的同事，看不上我，差的同事，我怕跟她在一起我会学坏，唉！朋友还是宁缺毋滥的好。

这年冬天，我看见我家附近一个广告公司招学徒，我就碰碰运气想学一些东西，这个单位的领导姓端，我管她叫端姐，她长得很像是一个领导，很有气场，我们这个小广告店里算上我就4个员工，前台小邢，设计师苏姐，设计师温哥。我在上专科的时候老师讲过平面设计的皮毛，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没有用这个知识，平面设计的知识几乎为零，我得从头学起，但是来了才知道，不是我想的那么容易，别人根本不会教你，有的时候温哥会告诉你一点，苏姐不怎么爱教人，领导交给我的活，前台也总是跟我抢着干，她也想学一些手艺，这样我很苦恼，因为我应聘的是学徒每月1000元的工资，小邢应聘的是前台每月工资要高2000元，我要这么少的钱就是想学点东西，她跟我抢着干活，我就学不到什么了。这天端姐让我给一位顾客复印整套书，端姐跟我说她会教我排版，我就去了，可谁知，小邢听到信儿就抢着先去干这活了，端姐看见小邢来了就跟我说：“她来了，你就回去吧。”我的心里委屈死了。等干很多埋汰又笨重活的时候，小邢从来不跟我抢，都是我自己干的，比如给画套框，弄得我满手都是银粉，很重的油漆味道，大冬天的给顾客送货，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去，没有人替过我。

这天来了一位顾客让我们给他做锦旗，要求字体他提供，他给了我们一张报纸上面写着毛笔字，苏姐不愿意干这慢活，就把手艺交给我让我抠字，我用了一天的时间抠完字给了苏姐，苏姐交给了制作锦旗的厂家，等端姐把做好的锦旗拿回来的时候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忙问：“这是谁弄的？”苏姐说：“这是田佳丽抠的字。”端姐拿着锦旗让我看，说：“口碑的碑是不是应该有石字旁呀？这怎么变成自卑的卑了。”我虽然都很仔细地抠字，但是也怕是自己马虎造成的，我跟端姐说：“呀！不好意思，我看看我抠字的原版。”我打开文件一看，自证清白地说：“我给苏姐的明明是带石字旁的，怎么没有了呢？”苏姐看看自己的文件不好意思地说：“端姐是我弄错了。”端姐说：“你们有时间的时候去厂家让他们把石字边加上。”说完端姐就走了，我跟苏姐说：“我一会儿就去，把石字边加上。”苏姐很感激地看着我。

这个星期天，小邢休息，端姐让我坐在前台的位置，我就按照端姐的要求干活，来了一个活，一个计量院要求做一个提示牌，内容是“请勿吸烟”，我想把这件事明天告诉小邢。星期一我跟小邢说：“昨天计量院来活说，要做个好像是禁止吸烟内容广告，我不太懂，你看看微信的内容，你给联系做了吧。”过几天计量院就把我们做的广告返了回来，说我们给他们做的是“禁止吸烟”，而他们要的是“请勿吸烟”，小邢当着端姐的面就说：“这责任不怨我，田佳丽揽的活。”我生气地说：“聊天记录里的内容我没动，端姐不信你看看聊天内容。”端姐说：“小邢马上再联系做一个。”小邢爽快地说：“好。”这个错误的提示牌一直放在我的桌子上，我看着就特别生气，我心想：“我又不是前台，我只是帮忙而已，再说了，你前台不看看聊天记录再下单吗？”小邢每次看见错误的提示牌都会跟我和苏姐说：“我一个月挣钱少，我可赔不起。”小邢不是本市的，她家是外地的，她跟我们讲她家的情况我都不咋信，我认为像她这样的人，都快成为社会的油条了，还有什么实话，她跟我们说：“我上学的时候不学习，处对象，有一天坐在男生的腿上被老师看见后给骂了，我当时就跟老师对骂，你凭什么说我，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爱学习的人，有个学历就行了。”小邢是专科学历，苏姐没有学历，苏姐是后来学的广告设计，她看见我学东西快总是夸我说：“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们大学生，你们想学什么，就能学会什么。”其实我还是很羡慕她，她有一个能从事体面工作的本领，这些老师没有教给我。苏姐迷恋上营销，总在我们面前推销她的化妆品，我每次都不要，她总跟我们讲励志的故事，说：“我这个化妆品的品牌，这个企业家可励志了，离了三次婚，自己带着三个孩子挣钱，你们说多励志呀。”苏姐问我：“你爱看书吗？”我回答：“喜欢。”她给我几本书问我：“这些你看不看？”我看着书名都不太喜欢，比如《狼的精神》、《狼性》、《狠》、《攻心机》我说：“我不喜欢看，你自己看吧。”苏姐说：“这些书挺好的，看完特别有劲，很能适应社会。”我向她摆了摆手，说：“不看，不喜欢。”她收回了书，放到了她旁边的书架上。

没过几天我们这个小店又来了一位应聘者，他是学广告设计毕业的，他来了以后端姐就跟我单独谈话：“田佳丽，你这个女孩挺好的，安排什么工作都干，但是我们这是做生意，你的能力不行，我跟小苏说你教教新来的田佳丽，小苏说，端姐我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不想教，田佳丽你要是真想学这个你就花钱学一学，你老是东找一份工作，西找一份工作，也不是事，你也岁数挺大了，还没有稳定的工作，你自己上点心，你在我这里干了快二个月，我给你1800元钱，你走吧。”我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上了好几年学，什么真本事也没有，我收下钱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