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换亲
“离开家去哪儿？吃啥喝啥？”青霞颓丧的说道：“要是离开家能好好的活着谁愿意在这儿挨打挨骂。”
青霞说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离开魏家永远都只能嘴上说说。
“咱村有好几所没人住的破房子，住哪儿都好说”，青阳轻声说道：“等我跟咱姑学到更多本事，在四里八乡整出点名堂，咱们就能靠这个混口饭吃。再说，你俩也都能干活，咱们可以给别人干活换粮食，也可以上山找吃的，咱们依山傍水的，怎么都饿不死！”
青云青霞都不说话，似乎是在琢磨她的提议可行不可行。
青霞才十一岁，青云也才十三，这么大个事一时半会的怎么想得清楚。
左右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得慢慢筹划。
青阳拉着两个姐姐的手，坚定的对二人道：“大姐二姐，咱们一点一点计划，不仅要从魏家走出去，还得让他们不再纠缠咱们，不找咱们麻烦。”
“青阳，我笨，没你机灵，你想好咋做跟我说。”青云先表态道。
青霞也道：“不管以后是好日子还是孬日子咱们都一起过，咋也不会比现在更难了吧。”
姐妹三人一心，就算前路坎坷难行，三人齐心协力总有个盼头。
转眼进入三月，又有姑娘来魏家相亲。
这次那姑娘一进门，青阳就感觉这次能成。
果不其然，曹桂荣对人家姑娘各方面的条件都特别满意。
姑娘姓方，叫方萍，跟魏永民同岁，是家中老大，下边有四个弟弟...
方萍一米五出头的身高，皮肤黝黑，很壮实，一看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当然，曹桂荣除了相中她能干外，还觉得方萍敦实、屁股大，以后指定能生儿子。
几天之后，曹桂荣带魏永民去方萍家正式跟女方家长见面，在女方也挺中意魏永民的前提下开始讨论以后的事儿。
从方家回来，青阳明显感觉到曹桂荣和魏永民心情都不好。
她悄声提醒青云青霞：“可能没唠好，咱奶和小叔都不高兴，你们都小心一点。”
晚上吃饭，孙玉娥主动问起去方家的事儿，曹桂荣“啪”的一下将筷子扣在桌子上，气道：“什么东西！自己家穷得叮当响还嫌咱家草房太小太破，乐么呵的跟我说俩孩子要结婚咱得先盖瓦房，没瓦房不行。”
孙玉娥并不吃惊，只叹气道：“娘，你也别气，你看村里这两年结婚的有几家没盖瓦房。就是拉一屁股饥荒也得盖，不盖就娶不上媳妇，没处说理去。”
曹桂荣自然也知道。
前头相那几个虽然没明说，可人家话里话外也点过房子的事。
一院两家两所小破草房，每所草房都只有一个屋能住人，新媳妇嫁过来总不能跟公婆住一张炕吧。
所以啊，房子早晚都得盖。但魏家现在是真没钱，这房子能晚盖一天是一天。
曹桂荣烦闷的拿起筷子，转着眼珠瞅了闷头吃饭的青云一眼，青云怕惹到她一直没敢抬头所以没看到，青阳却看到了！
青阳心里忽悠一下，直觉曹桂荣没存好心思。
吃完饭，曹桂荣打发姐妹仨出去干活，关起门来跟孙玉娥说话。
三姐妹挤一块儿躲屋檐下偷听。
曹桂荣抱着宝贝孙子问孙玉娥道：“我记得头前儿你娘家什么亲戚跟人家换亲来着，是不是？现在日子过的咋样？”
孙玉娥都挺长时间没回娘家了，对娘家的事儿不太了解，不过换亲这事她还知道一点。
“换亲的是我二堂叔家的姐弟俩，亲上加亲的事，过得能不好么。”孙玉娥回道。
曹桂荣又问道：“那时候你二堂叔家是为啥要换亲的啊？这些年四里八乡好像就他家换过，肯定没少招人闲话。”
“日子过好就行呗，谁愿说说去呗。”孙玉娥都没多想，只以为是闲聊，想到啥就说啥：“换亲是因为两家都穷，儿子都娶不上媳妇，正好两家还都有姑娘...”
“方家也穷，下边四个小子还不知道咋娶媳妇呢！”曹桂荣突然打断孙玉娥，别有深意的说道。
孙玉娥反应有点儿慢，琢磨一会才明白曹桂荣的意思。
她惊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曹桂荣道：“娘，你是想...是想...那咋行！我二堂叔家是兄妹换，咱家这可是叔侄，差着辈儿呢。再说，青云才十三...”
曹桂荣一瞪眼，吓孙玉娥一哆嗦，剩下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
屋檐下，青云又气又怕，身体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青阳紧紧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大姐别怕，这事儿成不了。”
“你咋知道成不了？”青霞不解的问道。
青阳冷哼一声，沉声道：“平辈也就算了，叔侄换姐弟，说出去多磕碜，你觉得咱爷愿意丢这个人吗？”
魏老哞好面子，肯定不愿意啊。
但是...
这次曹桂荣能动这个心思，谁知道下次又会动什么心思。
青云才十三岁啊！
只要魏家有需要，最先牺牲掉的肯定是魏家的姑娘。
从来都如此。
青云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但她看向青阳的目光特别坚定：“青阳，咱们必须快点离开这个破地方。”
“好！”青阳沉声回应道。
就在刚刚，她想到一个能让大姐离开魏家的好办法！
转天曹桂荣再提起方萍的时候，青阳主动搭话，把话题往玄乎的方向引。
曹桂荣不但没生气还觉得她提醒的对。
“费老大的劲娶回来的媳妇，万一命不好咋整，那不就砸在咱们老魏家了吗！”曹桂荣拍着大腿说道。
曹桂荣急吼吼的去找李庆兰，让李庆兰帮忙看看方萍和魏永民合不合适。
李庆兰扫一眼跟过来的青阳，笑道：“婶子，这么点小事不用问我，问青阳就行，她也能看。”
“青阳才多大点儿啊，这么大的事还得是你看婶子才放心”，曹桂荣笑着说道。
李庆兰却没有松口，只道：“婶子，你知道我这儿的规矩，还是让青阳看吧，她真的能看明白。”
李庆兰的规矩是找她帮忙必须给钱或者给东西，不论多少，但空手肯定是不行的。
曹桂荣这人贼抠搜，当然是能不往外拿就不拿啊。
于是，她当着李庆兰的面问青阳道：“那你说说，你小叔叔跟方萍合不合适，方萍命好不好。”
青阳先看李庆兰一眼，在李庆兰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忐忑的说道：“她命挺好，跟小叔也挺合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