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篝火
熊熊篝火旁。
族长马赫·山林，与雷诺并肩而立。
“让我们为英雄举杯！没有他，我们在场很多人，今晚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马赫·山林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所有人头目光狂热的看向雷诺。
这可是杀死了一千二百三十三头山狼的猛人啊！
“英雄！”
“英雄！”
“英雄！”
所有山林人都为雷诺欢呼。
贝斯特两兄弟也得意洋洋的起哄。
“你是个神灵般的战士！如同天神下凡！”带着五十多个战士归来，赶走狼群的少族长里昂·山林，也高举酒杯，向雷诺致敬。
他已经从其他族人口中，听说了雷诺的神勇战绩。
显然。
他们的数学并不好。
在这个土著部落里，能从一数到十，已经算是绝顶聪明的巫师了。
篝火旁的狼尸体，一共才三十多只。
真要能一个人干掉一千多头狼，雷诺自己一个人就能横扫维斯特洛大陆，哪还会在这荒山野岭玩什么荒野求生。
“英雄，说出你的名字！”族长马赫·山林看向雷诺。
雷诺头皮发麻。
这老小子是想整死自己吗？
“说出大人的名字？”贝斯特两兄弟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握住了剑柄。
二百多人沉默，他们都在期盼着雷诺说出自己的姓名。
“我……”
雷诺鼓足勇气，朗声开口道：“我是雷诺·莫尔蒙。”
莫尔蒙！
他姓莫尔蒙！
一阵鸦雀无声之后。
所有男人都拿出了自己的弓箭，包括刚才还向雷诺致敬的少族长里昂·山林，也手持弓箭，拉满弓弦，瞄准了雷诺的脑袋。
如果不是他爹就在雷诺身旁，害怕误伤。
里昂这一箭已经射出去了。
“莫尔蒙！你竟然姓莫尔蒙！你是乔拉·莫尔蒙的什么人！？”少族长里昂·山林咆哮开口质问。
“他是我哥哥。”雷诺右手握紧又松开，蓄势待发。
这帮疯狗般的土著山林人，要是真如迪克道听途说的传闻中那般凶残，对雷诺恩将仇报的话。
雷诺会一把抓起身旁的老小子，将他当作人肉盾牌，来个鱼死网破。
“里昂！要用弓箭射击部落的救命恩人吗？”族长马赫·山林对着儿子厉声开口。
这话让所有战士身体有些僵硬。
他们迟疑了。
四年前，他们的族人被乔拉·莫尔蒙抓走，当成奴隶贩卖，这是血仇。
四年后的今天，他们又被雷诺·莫尔蒙所拯救。
如果不是雷诺。
今天他们回来时，只能抱着亲人的尸体痛哭，而非如现在般一起欢快的载歌载舞。
“莫尔蒙是敌人没错，但雷诺不是！他本该继承伯爵爵位，却被老母熊赶出家门，被发配到了熊东谷。”马赫·山林朗声开口。
这话，让原本就僵硬的气氛，再次缓和。
他们听明白了。
雷诺一个被孤立的莫尔蒙族人。
唯有贝斯特两兄弟，依旧紧张的环顾四周，保持警惕。
“他是个正直的人，先前并不认识我们，却因为善良和正义，救下我们。我深信，他与他哥哥乔拉，并非是同一种人，他们有着截然相反的品性！所以，我来重新介绍一下他吧！”
马赫·山林说着，拍了拍雷诺的肩膀，微笑开口道：“这位是熊岛海军总司令，熊东谷领主，千狼屠杀者，巨熊雷诺莫尔蒙！同时，也是我们的朋友！”
“千狼屠杀者！”
“巨熊雷诺！”
“朋友！”
众人放下仇恨，再次举起酒杯。
再怎么说，雷诺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啊！
“我向你致敬，雷诺！感谢你的大恩，我代表其他战士们对你承诺！今后如果不是熊东谷的人对我们出手，我们不会主动杀死任何一个熊东谷熊民。”少族长里昂·山林，冷着脸向雷诺举起酒杯。
雷诺是熊东谷的领主，是他们的朋友。
但莫尔蒙家族不是！
和平。
仅限于山林部落，与雷诺的领地熊东谷之间。
这也将代表山林人，与熊东谷的熊民，共享一片东部猎场。
对熊东谷打鱼狩猎为生的熊民来说，这是天大的喜讯。
‘我还没到熊东谷，就已经为我的领民们开始创收了么？我真是个合格的领主啊！’
雷诺悻悻一笑，举起手中酒杯：“凛冬将至，我雷诺在此承诺，入冬前，最后一场狩猎时，我将带上熊东谷最强大的八百多名铁血战士，还有我雷诺本人，一同进入山中，讨伐那个邪恶的野人狼灵‘山语’巴图！”
哪来的八百多名铁血战士？
贝斯特兄弟互相对望一眼。
雷诺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他们迷路八天，至今连熊东谷的门都没摸到。
这样在二百多人面前吹牛，雷诺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当真厉害！
雷诺只是觉得，反正这帮山林人又不识数，就舔着脸把牛吹上天，吓唬吓唬这些土著。
当然。
这番承诺，也是雷诺私底下，与族长马赫·山林达成的协定。
想要杀死那个易形者，绝非易事！
老小子显然需要雷诺这样强大的战士，否则他没自信对付那个能操控上百头狼群的野人。
雷诺也想除掉那诡异的易形者。
他和“山语”巴图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有那种强大的易形者，在山林里徘徊，虎视眈眈，雷诺睡觉都不会安稳。
“摔跤大会开始！大家谁第一个上！”
看着气氛差不多了，族长马赫·山林开口，转移话题。
往年都会再晚一些。
而现在，他需要一个隆重的活动，让所有人将视线从雷诺身上移开。
少族长里昂·山林丢下酒杯，走向了篝火。
他身高一米八五，体格强壮，皮肤黝黑，赤裸的上半身，因常年与野兽战斗，所留下的伤痕布满了他胸前背后。
“雷诺！在我们山林部落，无敌的摔跤手，被大家称为‘山林大王’，你敢不敢跟我争夺这个称号！”少族长里昂·山林看向雷诺。
五十多名归来的战士，从未亲眼目睹雷诺的强大，他们心中还保持怀疑。
名头是拳头打出来的。
雷诺深知这个道理。
现在打服这帮土著年轻人，他们反而会对雷诺尊敬有加。
“好！”雷诺走向里昂。
他比里昂高了小半个头，体型更是碾压。
两人对决，所谓的摔跤“比武”，根本就是一场一边倒的碾压。
但里昂的力量，也有些超乎雷诺的意料，再加上里昂经验丰富的战斗技巧。
摔跤开始后，双方足足僵持了几分钟，最后雷诺用上全部力量，才将里昂彻底摔倒在地，双手将里昂脑袋死死按在地上。
“我输了。”被按着脑袋的里昂，放弃了抵抗，身体不再挣扎。
雷诺伸出手。
里昂拉着雷诺的手站起。
两人气喘吁吁，拿着土豆酒，并肩坐在了一条长原木上。
一场摔跤，两人关系也升温了不少。
之后，陆陆续续有年轻人来到篝火前摔跤，互相比拼战斗技巧，博取女孩子们的欢心。
雷诺喝着酸涩的土豆酒，指点江山：“这小子这样发力不对；那小子又瘦又高，重心不稳；不错，这个过肩摔有我三分气度……”
醉意上涌，雷诺的话也多了起来。
少族长里昂·山林看向雷诺的表情，有些复杂。
雷诺这头巨熊般的男人，刚才全靠蛮力，战胜一身技巧的他，里昂看出雷诺不善于摔跤，却能轻易击败他，所以此时心中更加佩服。
或许。
雷诺真能一个人干掉一千头狼！
对“一千”这个数字没有概念的少族长里昂·山林，打心眼里佩服起了雷诺。
“雷诺，我要挑战你！”一个战士再次对雷诺发起邀请。
里昂都不是对手。
那名战士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雷诺，但不妨碍他好战的心情。
山林人热衷于战斗。
“好！”雷诺也起身。
摔跤这种运动，不会轻易受伤，充满了对抗性，连续多来几次也无妨，雷诺有些喜欢。
走上前去。
三下五除二，雷诺就干翻了那个战士。
随后。
又一名战士站了出来，挑战雷诺。
……
这场摔跤大赛，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五十多个山林战士陆续上场。
仅雷诺，就进行了二十七场战斗。
一边打，他还一边喝着酸涩的土豆酒，越喝越上头。
摔跤结束之后。
雷诺已经迷迷糊糊，醉意上头。
耳边，仿佛有人在呼唤着雷诺新的称号……
“山林大王！”
“山林大王！”
只有摔跤大会最强的人才配拥有这个称号。
摔跤比赛结束，男人们下场休息。
部落里年轻活力的女孩子们上场热舞。
她们或是邀请着早就中意的男人；或是邀请着摔跤大会上，表现优秀的战士。
男人们若答应女孩子们的跳舞邀请，将会和她们共度良宵。
这算是山林人的结婚典礼，一个大型婚礼现场。
醉醺醺的雷诺，歪坐在原木上。
有六个身材曼妙，未经人事的山林女孩，来到了他的面前，邀请雷诺跳舞。
他早就神志不清。
便张开怀抱，双手揽着六个女孩的腰，如同搂住了六团绵软的云朵。
随后，雷诺和六个女孩，一起来到了篝火旁，随着鼓声跳起了舞蹈。
酒意上头。
这舞，雷诺越跳越迷糊。
原始的鼓声隆隆作响，在他耳中也越来越大声。
女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也好像在脑海里回荡。
“哈哈哈！”
“咯咯咯！”
“来啊，再跳！”
“雷诺，你出汗了。”
“来抓我呀，雷诺！”
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
贝斯特两兄弟面面相觑。
雷诺不仅化解了山林人的矛盾，甚至，还即将在今天晚上播下种子。
明年，或许就有好多小莫尔蒙出生。
“不愧是当着熊岛女伯爵的面，抄写《风流骑士》的人啊！雷诺大人让我敬仰！”迪克看着雷诺，由衷佩服。
“他或许，并不知道接受山林女孩跳舞是什么意思。”汤姆捂住额头。
……
“来抓我啊……”
“来抓我啊……”
雷诺脑海中，女孩子们的笑声回荡，甜美青春的面容，让他心潮澎湃。
抓！
雷诺伸手一抓。
入手坚硬无比，不像是柔软的女孩子身体，更像是一头野兽的獠牙。
“什么鬼东西？”
雷诺睁开眼睛，骇然发现，身旁躺着一头黑熊。
自己的手，正在熊牙上抓来抓去。
一百多磅的黑熊，全身被绳子捆绑，嘴里塞了一根断掉的狼牙棒，正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雷诺，充满了哀求。
酒意一扫而空。
雷诺缓缓从地上爬起，爬出了昏暗的屋子。
头顶湿湿滑滑，好像戴了什么奇怪的帽子。
伸手一抓。
一颗花豹的头颅，鲜血淋漓，被雷诺从头顶取下。
再回头看。
自己醒来的地方，哪是什么山林人土屋。
分明是一个树洞，一头栖息着黑熊的树洞！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雷诺丢掉手里的花豹头颅。
往前走了两步。
雷诺脑袋噗通一声，撞在了狼牙棒上。
他的狼牙棒，正被吊到着挂在树上，正摇摇晃晃，摆来摆去。
“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雷诺揉着宿醉疼痛的脑袋。
为什么自己苏醒在熊洞里？
为什么自己的一根狼牙棒折断，塞进了熊嘴里？
为什么黑熊被捆绑？
为什么有一只死掉的花豹，在自己脑袋上？
谁杀了它，谁又把这恶心的东西，放在我的头顶？
谁又把自己的狼牙棒，倒吊在了树上？
“大……大人……你清醒了吗？”一旁的树林中，一夜未睡的汤姆，拖着黑眼圈，颤颤巍巍了探出脑袋。
“清醒？我一直很清醒！”雷诺怒道。
随后，雷诺把自己的满肚子问题抛出。
听完雷诺的问题。
汤姆面色复杂：“大人，昨天晚上你喝醉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我搂着六个小姑娘跳舞……”
雷诺脑袋里闪过了一些记忆碎片，随后继续道：“按道理，我应该在六个身体柔软的姑娘床上醒来才对！为什么我在这里？”
昨晚一夜的疯狂。
雷诺竟然都不记得了？
这辈子，再也不能让他喝酒了！
汤姆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