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水道悬赏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最后的选择”公会中一间不起眼的房间中。
一名身穿深灰色亚麻便服、皮肤苍白、身形瘦削、头发黑中隐隐带着点淡绿色的青年，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皮革封面的魔法书。
此人正是林凯，头上的绿颜色已经消退大半。
虽说入会考核已正式进入流程，但考核的三项任务必须为真实任务，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学校里的模拟测验。
这就意味着，某些等级过高或者本身就不合适的任务不能用作考核，因此需要等待时机。
林凯生性散漫，穿越后被迫养成珍惜时间的好习惯。
白天他会到后街属于“最后的选择”的训练场去练习魔法。
晚上则在房间里继续练习，并不断研读《五十年魔法三十年基础》。
林凯的视线定格在某一页，上面赫然写着：「能量护甲」
“……在周身形成无形的能量护甲，肉眼难以察觉，但是可以被能量侦测类的技能或物品识别……
……可以同时防御物理和魔法攻击……
……只能对施法者自身生效，无法为他人施展……”
“感觉很实用啊，”林凯自言自语，“如果与石化蜥龙战斗时会这个魔法，大概也不会伤得那么重。”
右手上的魔戒啊哦低声提醒：“啊，灵界生物凯哟，你该庆幸你学的是‘火球术’，魔法师短时间内能掌握的魔法是有限的。
否则靠‘霜魂轻语’、‘能量护甲’和‘弱光术’，可没法打败那怪物。”
林凯没搭理魔戒，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咒语旁边手写的小字。
刚拿到书的时候，林凯已经大致把可以翻看的部分都翻阅过了，但是现在却又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些内容：
「你，在看这本书的你，随着你魔法水平的提高，会解锁更多秘密和书页。
不管你是谁，能看懂我写的____就说明你也是____，而且你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叫____，性别男，爱好女，家住____，____号码是____，不过这些大概不会留下来吧。
既然你在看本人写的基础教材，那就说明你是个菜鸡，但是你这菜鸡和我有类似的遭遇。
基于同袍友谊，本人倒可以指点你一二。
第一、你试试就会发现，用我现在书写的语言，同样可以触发魔法。
你甚至可以用这门语言吟唱，使用‘百字真言’临魔，或者反过来也行。
别问我为什么，我也觉得很操蛋。
注意，低阶魔法的咒语太简单了，不论用什么语言吟唱，都能及时完成咒语。
所以啦，低阶时使用我们的语言不会显著提高施法速度，但有时候可以出其不意。
但是高阶魔法就不一样了，毕竟我们的语言一个字就一个音节，比正规‘百字真言’那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鸟语简单多了。」
祖师的碎碎念一如既往地多。
但是信息也一如既往地有用。
林凯的母语竟然也可以用来施法！
比如弱光术的咒语是 duux duux dulus，对应华夏语是“光-光-弱”。
林凯取出一条毛巾，将右手裹了起来。
“喂！灵界生物，你在干嘛？我怕黑！”魔戒嚷道。
“我要做个实验。”
“啊，我不介意的，你用左手就行，完事别忘了洗手，别把我裹起来啊，我是真的怕黑！”
“不是你想的那种实验！”林凯说罢，不再理会魔戒的抗议，将右手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真实目的是不想让魔戒发现有关华夏语施法的事情。
林凯伸出左手，开始单手施法。
单手施法要慢一些，先是在空中临魔组成咒语的真言，随后做出施法动作，并吟唱魔法真言。
“光光弱。”
这三个字有一丝莫名的羞耻感。
但是，小光团在林凯手中出现。
可行！
这种方式目前并不能显著提高施法速度，但是确是一个研究方向。
林凯心情不错，开始尝试书中记载的能量护甲。
他先是解除了右手的毛巾。
“啊？这就完事了？”魔戒狐疑地说。
林没故意无视魔戒，开始施法：“能量护甲（zwaku dicio ao jmai）”
同时，想象披上一件透明的塑料雨衣，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一股无形能量笼罩林凯的全身，形成一件能量护甲。
这回魔戒笑不出来了：“啊？这才过了一周！”
“一周学一个魔法不是很正常吗？你自己也提到过这一点吧。”
“啊，那是正常情况下。上次炭烤大蜥蜴之后你的精神力透支，至少要休息一个月。”
“所以你是相信经验呢，还是事实呢？”
魔戒声音比平时更加颤抖：“啊，怎、怎么会……”
林凯注入精神力，翻开另一个魔法。
成功。
今晚似乎会是个不眠之夜。
*
第二天，林凯吃过早饭，精神饱满地走出公会大门。
不眠之夜？不存在的。
一方面，学习火球术之后被迫彻夜不眠的那次经历，给林凯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非到万不得已，他一定会保证休息。
另一方面，学了四个魔法之后，他感觉到自己进入了某种饱和状态，需要调整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学习。
对这种怪物般的学习速度，魔戒表示已经彻底麻木。
林凯走到公会门口的告示板前，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悬赏任务和通缉令。
最近他养成了早起浏览告示板的习惯，这可以让他提前了解这个世界都有可能遭遇何种危险。
比如他见过狩猎一种叫做“林魅”的魔兽的悬赏，也见过据说生吃人肉的强盗集团的通缉令，甚至有人出重金悬赏有关巨龙的线索。
不仅如此，杰利加特医士还偷偷告诉他，如果提前完成一些委托，虽然不会计算在入会考核的任务中，但是最后综合评分的时候也可能纳入考量。
此时，他正盯着一张通缉令出神：
………………
悬赏：
梅里迪乌斯·弗莱德里奇·依·莫比乌斯
死灵魔法宗师，邪恶魔法师组织「晨星隐修会」成员（疑似）
罪名：王族谋杀罪（他国·多国）、贵族谋杀罪（寂岩城·多国）、活人祭祀、杀害平民（大量）
赏金：480王国金币
通缉派发者：
寂岩城治安管理委员会、四神教会（地水火风）
注：有目击者称此人有一名年轻学徒，具体相貌、姓名不祥
………………
林凯目前使用的是梅里的身体，却长着柯尔特的脸，这点和原著小说一致。
不同的是，原小说中此时控制身体的应该是柯尔特的灵魂。
幸亏柯尔特并没有过多与梅里同时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否则即便有最后的选择公会庇护，林凯现在也一定被关在寂岩城地下的大牢中。
林凯盯着通缉令上的画像——一位须发皆白却目光睿智的老者，给人一种威严而又神秘的感觉。
想到画中老者的身体现在就是自己在使用的身体，林凯不由得一阵不舒服。
好在这具身体没什么皱纹、老年斑、或者某些老人身上的味道。
相反林凯的身体尽管看上去瘦弱，却体态匀称，肌肉结实。
这时，他觉察到背后有人靠近，来人也没有特意隐藏行动。
林凯回头，只见杰利加特医士身穿黑色双排扣燕尾服、打着遮阳伞走来，狂暴的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绷突起。
在不穿护甲、不佩戴战斧的时候，杰利加特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像小号费多了。
至于雨伞，这似乎是寂岩城的一种内敛的时尚。
少数佣兵不会住在公会大楼里，杰利加特正是其中之一。
“早。”林凯致意。
他已经了解到自己在被从乱象地里带出来后，正是杰利加特医士进行的治疗。
“早，”杰利加特上下打量林凯一番，“气色不错，恢复能力真令人惊讶。”
二人打招呼时，一辆黑色马车在公会大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气度不凡的管家打扮的老者。
随后，管家从车里小心翼翼接下一位浑身缠满绷带、看不清面容的人，绷带上还有少许血迹残留。
“小心，费德罗少爷，”管家恭敬道。
绷带人也不在乎绷带被地面弄脏，走下马车，用一种发闷的声音说：“早安，医士。赫菲斯女士在吗？”
“副会长早已恭候多时。”
目送绷带人主仆二人进入公会，林凯不由得想到：
费德罗少爷……费德罗……之前那几名绑匪真正想要绑架的就是费德罗·卡佩吧？
当时我的打扮确实和这位神秘绷带男十分相似。
我当时伤得虽重，可没严重到必须全身缠满绷带的程度……难道我不知不觉间被某个矮子利用了？
而且费德罗·卡佩为什么点名要见副会长露尼娜·赫菲斯？
难道是露尼娜的情人？
没剧透说过她有情人啊。
林凯注意到杰利加特并没有进入公会，便问道：“不知这位少爷是什么人？是否能透露一下？”
“公会的资助人，具体情况以后你加入公会，自然会明白。”
林凯没有追问，换了个话题问道：“杰利加特医士，请问你觉得任务板上面有没有适合我的委托？”
“任务板？”杰利加特被这个称呼逗笑了，“这么急就想试试身手？有倒是有，就怕你不愿意干。”
“什么委托？”
杰利加特医士从钉在告示栏上的又厚又乱的通缉令和委托书中扯下一张，递给林凯。
「清理下水道老鼠-市政区
近期寂岩城鼠患泛蓝，为了市容以及市民健康，现召集佣兵和冒险者在全市范围内的下水道清理大型老鼠。
因下水道较为复杂，本委托仅针对市政区，如想接取其他区域委托，请到其他区域告示栏领取。
委托人：寂岩城治安管理委员会
赏金：5银币
难度：一星*」
“呃……打老鼠？”
杰利加特点头：“对，简单的任务已经被领取得差不多了，只有这个还在。
脏嘛是脏了点，但危险系数很低，如果你不介意分摊赏金，我再给你找个帮手。”
“谁？”林凯问。
他最近也留意到，名义上，正副会长之下所有佣兵都是平等的；
实际上，杰利加特医士的影响力仅次于威尔和露尼娜。
医士神秘一笑：“容我卖个关子，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先拿着这张悬赏任务去治安管理委员会登记受理。
委托登记时，名字就留你自己的名字就行，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们公会的准新人。”
“好嘞！”
林凯觉得医士应该不会坑自己，唯一担心的是杰利加特所说的神秘帮手会是克罗斯。
他总觉得克罗斯看他不顺眼，他对克罗斯也没什么好感。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来自原著男主的神秘诅咒……
总之，钻下水道本来就不是什么愉快体验，再来个讨厌的家伙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