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考核
“最后的选择”公会的大厅内。
威尔接到一封神秘信件后，急冲冲离开。
看来忙碌奔波就是这位代理会长的日常。
离开前，威尔交代林凯随意享用免费的自助晚餐。
“这是公会福利，”他说。
林凯学着其他佣兵的样子，从大厅一角的架子上取出餐盘与餐具。
一种成了转校生的古怪错觉油然而生。
古怪归古怪，林凯却着实没客气，直接拿了一整条面包、四个煮马铃薯、一大块奶酪、几大片腌肉、一大碗粥。
随后找了张没人的空桌坐下。
「骨骼强化II」第二层的25%增益，需要大量摄入营养才能彻底激活。
时间定在2-18个月内，由摄入营养的质量与总量决定。
与石化蜥龙作战时，他的胸膛结结实实抵挡住了怪物尾部的致命横扫攻击。
纵然有几根肋骨断裂，心肺却没有受到致命伤害。
若换做普通人承受这一击，上半身会直接被抽得粉碎。
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开吃。
正当林凯举起勺子，打算以来自舌尖之国的味蕾品鉴下异世界的神秘粥品时，勺子上反射的模糊影像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时……
镜中倒影的头顶，呈现出翠绿色的一片，完全就是初春枝头嫩芽的颜色。
“怎么回事！？”林凯惊呼道。
几名佣兵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凯环视一周，尴尬发笑：“我头发原本应该是黑色的才对。”
讨论声传来：“原本是黑色？我还以为绿色是特意染的呢。”
“不会是什么诅咒吧。”
“应该不会吧……据说最近在西边沙库利疆王国贵族中，还挺流行这个发色的。”
……
除这几人之外，更多佣兵是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伴随着一声清咳，大块头的身影一屁股坐在林凯正对面，正是林凯在小巷遭遇绑匪时，与威尔、克罗斯一起出现的大汉。
大汉豪迈笑道：“你是不是感到有点奇怪？是不是感觉很多人忽然就冷淡下来？与之前你处理绑匪时截然不同？
我们就是这样一群人，只会花时间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武器、女人、或者一名毛头小鬼夸张的‘表演’。
你头发颜色变绿了，感兴趣的人会讨论，不感兴趣的人会当你是空气，相信我，把绑匪交给副会长露尼娜小姐绝对比你的头发有趣得多。
只有肩并肩经历过血战，才能赢得我们这样的人真正的信任与尊重。
我们刚刚见过，但我还没正式自我介绍——杰利加特，一名医士，哦，也就是战场医生，或者说医疗战士。”
林凯很难不注意到医士腰间的武器：一对战斧，沉重锋利，足以胜任开颅、剖胸、截肢等等操作。
对病人或者敌人皆适用。
“幸会，我叫凯。”
“其实在车队的时候我见过你，不过你当时大概没注意到我。”
“抱歉。”
林凯偷偷在心里吐槽一句：我当时可是半个囚犯啊。
他其实很想问问杰利加特为什么和费多打扮如此相似，两人是有什么亲缘关系，还是这是某种职业的特定装束。
但初次见面这样问似乎不太礼貌，遂压下此想法。
杰利加特挠了挠胡子，沉吟道：“没记错的话，在车队时你头发确实是黑色的。
看来你在乱象地与车队走散之后，也有一段奇遇。不过话又说回来，头发颜色对使用魔法应该没影响吧？”
林凯摇头否定：“应该不会。”
殊不知，此时他的心在滴血：
这是神秘东方文化蕴含的精神系攻击啊，医士你不会懂的。
叮！
一则系统提示弹出。
………………
收到临时仆从啊哦的邮件，内容为：
汇报：我知道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已检核
是否打开？
是/否
………………
林凯毫不迟疑地选择了“是”。
魔戒啊哦在邮件内写到：
「哦，放心，头发颜色不会对你的实力造成任何影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退啦！
在地下宝库石门那里输错密码会遭遇到随机处罚。
祖师消失后，我的主人伟大的梅里迪乌斯·弗莱德里奇·依·莫比乌斯先生多次尝试过进入祖师的房间，但都失败了。
啊……头发变绿是所有处罚中最轻的一种，也不知道祖师他老人家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个处罚，奇怪。」
林凯暗暗吐槽：为什么你写邮件也会有“啊-哦”这样的口癖啊？
既然身体原主人梅里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你还让我试那个密码，这不是纯粹坑爹呢吗？
要不是我看到华夏文字的大写数字，我也破解不出来！
突然，林凯心脏一揪，一股凉意自脊背升起。
自地下空间逃离后，他经历了寻找贝蒂、与石化蜥龙战斗、昏迷后被带到公会、教训绑匪、返回公会大厅等诸多事件。
一想到在所有事件中他全程顶着绿色的头发。
面前煮马铃薯突然就不香了。
“绿色头发没准能成为一个卖点。”
一名陌生佣兵也坐到林凯对面，紧挨着杰利加特。
此人正是之前担心发色是某种诅咒的佣兵。
年纪不大，金发碧眼，带着几分阳光帅气，也浸透着少许佣兵独有果决和沧桑感。
比林凯高出一头，但水汪汪的眼睛总让人觉得他马上要打喷嚏。
金发小哥语气和善地说：“如果以后你名声大噪，可能会获得个什么‘绿发死神’之类的称号。
哦，对了，我叫布莱恩，我也刚入会没多久。”
金发小哥布莱恩是公会正式成员，而林凯只是预备役。
布莱恩的说法无疑是主动拉进与林凯的距离，然而对于他所描绘的“绿发死神”的未来，林凯毫无憧憬之情，只是礼貌性地笑了一下：
“你好，我叫凯。布莱恩先生你的称号是什么？”
布莱恩先是一愣，随后眨了眨眼睛：“世界第一骑士。”
附近立刻有人调侃道：“布莱恩你小子又在吹牛皮。”
听到“吹牛皮”几个字，林凯突然生出了一丁点儿有关布莱恩的回忆。
一段关于克罗斯的剧透提到过布莱恩这个名字。
「……克罗斯不愧是主角，无意间发现布莱恩之所以喜欢吹牛只是为了吸引老佣兵们的关注，结果克罗斯收获死心塌地的小弟一枚……」
林凯思索着：既然能加入“最后的选择”，布莱恩必然也有几分本事。
然而如杰利加特医士说的那样，新人短时间内不会得到老佣兵的认可。
于是布莱恩选择了一种近乎哗众取宠的方式来让其他人记住他，不过这种方式也有很多隐患。
一旦被定位成小丑，可能一辈子摘不下这个标签，不过这条信息没准可以利用……
这时，杰利加特的声音打断了林凯的思考。
只听魁梧的杰利加特呵呵笑道：“公会里只有费多有称号，他被人称为‘莫提格顿之熊’和‘蓝钢巨树’。”
“我还以为每个人都有称号呢，”林凯说着，往嘴里塞了半个抹了酱汁土豆。
前世听过的评书，其中每位侠客、剑客都有自己的绰号。
杰利加特继续说道：“凯你是北方人？算了，当我没说。
大威尔让我们少打听你的事，他说如果你愿意透露的话自己会说。
总之，在我们南方八……南方七郡，称号是很特殊的荣誉。
称号不是爵位，不是昵称，不是教会或王族册封出来的，也不是朋友或同行吹捧出来的。
称号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是从心惊胆战的敌人那里流传出来的。
称号不是由自己人授予，而是对手那里口头授予的战士最高荣誉。
称号从来不会伴随着奖章，却令敌人闻风丧胆。”
“连克罗斯都没有？”林凯问。
“没有，”杰利加特闷声回答。
“怎么没有。”
一个女声在林凯身后响起，声音清婉中略带沙哑，有一种成熟妩媚的美感。
以林凯19的感知，其实刚刚有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但身处食堂内，外加他前世生活的华夏安全稳定，所以他并未在意脚步声，看来以后得多多留意。
此时回头看去……
一对被绣着烈焰图案的水蓝色法袍紧紧包裹着的巨大神秘物体遮挡了视线。
虽然视线被占据，导致林凯看不见来人的脸，但是他很清楚，“最后的选择”副会长驾到，也是全公会唯二的女性佣兵之一。
露尼娜·赫菲斯。
代理会长威尔之下权力最大的人物，说平起平坐也不为过，经常会代替威尔分配任务。
公会战斗力三巨头之一。
擅长水系和火系魔法的高阶魔法师，同时拥有冷若冰霜的外貌和火爆异常的身材，性格也是时而冰寒，时而火热，让人捉摸不透。
此外……原著爆火之后，还成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小本子里的女主角。
坐在林凯对面的杰利加特和布莱恩同时略微歪头，满脸疑惑。
杰利加特紧接着来了个问题三连：
“克罗斯有称号？我怎么不知道？他称号是什么？”
“有人说他是‘最后的选择’的走狗，”露尼娜平静地说，仿佛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噗！”
对面的布莱恩突然把嘴里的粥都喷了出来，溅了林凯一脸。
露尼娜早有准备，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了一句咒语，手指略微动了几下。
她的面前出现一面冰墙，薄得几乎透明，却很好地抵挡了粥际攻击。
若冰墙再靠前几公分，就能把林凯也保护在内，然而露尼娜却没有这么做。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露尼娜俯下身盯着林凯，双眸暗红如碳，长发深蓝如海，柔顺的发丝与身体的负担一起垂下。
“你就是那个新人魔法师吧？咒言最高等级？”
“一级！”
“擅长什么魔法？”
“火……火系魔法。”
林凯本来想说火球术，临时改口成火系。
火球术也是火系魔法……对吧？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林凯也是擅长火系魔法。
“元素派系，火焰魔法。给你个忠告：低阶时，你最先接触的魔法不一定是你最擅长的。
元素、召唤、咒能、魅幻、炼金、死灵、预言七大派系都要有所涉猎——哪怕是死灵和预言。
如果确定走元素路线，地水火风四种元素魔法之间，看似天差地别、水火不容……
实际元素理论却有互通的地方，全都要学，等达到三阶，才能真正确定自己的长处。”
有一说一，副会长露尼娜·赫菲斯的忠告还算中肯，但她说话时用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林凯非常不爽，不由得暗自腹诽：
神气什么！我对你的资料了如指掌！你不也只是擅长水火双元素么，水元素还是主攻冰属性。
林凯所言非虚，他对露尼娜的了解确实仅次于几位主角，原因自然是万恶之源——剧透。
公会里两名女佣兵在原著中都不是女主。
但是基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有关露尼娜的各种剧透异常丰富，堪称疯狂。
考据党根据各种细节挖掘和推断出很多东西，从她可能喜欢什么颜色的“外衣”，到她未来孩子可能的血型。
此外，林凯对于为什么绑匪会惧怕落到露尼娜手里还是没有头绪，之前只是根据侏儒威尔给的线索顺势而为。
露尼娜将一缕发丝拨到耳后，不是那种撩人的轻拢秀发，而是不耐烦地粗暴一弹，如果发根不好的话会直接被弄掉几根长发：
“新人魔法师，你叫凯，对吧？我是露尼娜·赫菲斯，公会的副会长，欢迎你‘选择’我们‘最后的选择’公会。
丑话说在前，不要想当然地以为我们公会也会‘选择’你。大威尔看好你，不代表入会就十拿九稳了。”
林凯再次于心里吐槽：如果不是因为各种原因，我还不想加入呢，也不知道威尔那个矮子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
威尔之前提到过，“有人筋骨惊奇，硬如蓝钢”，说明那家伙肯定已经趁林凯昏迷之际，对他做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各种检查。
当下林凯已经具备初步自保能力。
但还有三件事尚未解决：
一、时间天数所剩不多，而实战是快速提升魔法阶位的方法。
二、死灵魔法师梅里受到通缉，另有报告称梅里带着一名学徒，姓名暂时不详。而林凯目前用着的身体是梅里的，相貌是柯尔特的，都是拜所谓的“纯净之躯”所赐。
三、湖边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有可能会查到林凯头上。
基于以上三点，暂时加入公会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露尼娜接着说道：
“大威尔为你申请了简化的入会手续，但是本着公平的原则，一些最基本流程还是不能省略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入会考核，一般考核期为一年，或者十个指定的任务，但是鉴于有人帮你担保，你完成三个考核就行了。
三个考核分别是：协助完成一起调查案件，协助完成一起护送任务，独立击杀一只一星的魔兽。
很简单是吧？说实话过于简单了，我们公会也沦落到这种程度了。”
“石化蜥龙算是几星？”林凯马上问。
“三星，”露尼娜似乎知道林凯接下来要问什么，“不过那不能算作入会考核。因为你击杀的石化蜥龙已经重伤，所以不算独立击杀。
此外，那是在你正式表达入会意愿之前的击杀，从这个角度来说也不行。
放心，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绝对不会，大威尔说让你先休息几天，之后会挑选合适的任务给你。”
林凯心里对“为难”与否表示怀疑，表面上点头应允。
就这样，他进入了入会考核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