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海滩第一败家子
聂家大院。
聂臻明一身白色的背带短衫，餐桌旁是林惠韵，两人面前摆着各种菜系，可谓是美酒佳肴外加一美人，可就算这样，聂公子还是很不满意。
“熊掌、鱼翅、虎（欢喜）、燕窝……怎么一个都没有啊？”
阿福忐忑地说道：“少爷……”
聂臻明看了眼一旁的林惠韵，抬手‘纠正’道：“跟你说多少遍了，以后叫我先生。”
“好的，先生……嘿嘿！”
聂臻明眼角余光又瞧了眼慢条斯理吃着的林惠韵，板着脸说道：“阿福，本少……本先生平时爱吃的菜怎么一个都没上呀？”
林惠韵自顾自吃着，这段日子的聂府生活，让她充分了解了这只小清狗的丑恶嘴脸，简单归纳就三个字：‘败家子！’
什么人参鹿茸，鲍鱼燕窝的一顿饭顶别人半年的，简直就是败家子里的败家子。
然而，她即将听到一个败家程度远超聂臻明的超级无敌败家子的名字……
阿福苦着脸解释道：“少……先生您有所不知，自从老爷把家里八成财产拿去填补军资之后，府里已经没多少钱了，不能像以前那么铺张浪费了呀。”
聂臻明不依不饶地指着好似满汉全席般的菜肴说道：“我不管，本先生今天吃了这些臭鱼烂虾，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混？隔壁的盛老四还不得笑话死我呀！”
“盛少……盛先生好像没瞧上过谁啊。”阿福小声嘀咕道。
聂臻明眼睛一瞪，不忿地说道：“什么先生？他那衰样也配！我告诉你阿福，以后只可以管我叫先生，听懂了吗？”
“是是听懂了，听懂了。”阿福老老实实地回应道，对自家少爷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顺毛驴子一个。
“盛老四……是汉冶萍公司那个抽大烟的总经理吗？”林惠韵狐疑地问道，这让她想起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事’。
聂臻明微微一愣，叼着雪茄烟说道：“哦？你和他认识？”
林惠韵摇了摇头说道：“见过一次，但他没看到我的脸。”
聂臻明想了想，突然拍起桌子大声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去年敲诈他三十万的女飞贼！”
林惠韵淡定地抿了口茶，拿起筷子继续夹菜吃，看起来丝毫不慌的样子。
聂臻明恍然大悟地说道：“没错，就是你，好你个江洋大盗，阿福，快去县衙报官领赏钱给本少……给本先生买好吃的！”
“额……”阿福看看自家少爷，又转头看看镇定自若的林小姐，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了。
“我说你个蠢奴才，分不清大小王是吧？我说去报官啊你聋的吗？”聂臻明故意这么说的，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林惠韵，很想看到她惊慌失色的表情。
就在阿福左右为难的时候，老爷子的声音解了围。
“忘八小儿，大白天的竟说什么胡话！”聂岑戊提着鸟笼子走来，本来心情不错想随意吃点东西，却听见小儿子喊着要报官，顿时火气就窜上来了。
“爹，您早上不是吃过了嘛，怎么还来呀？”聂臻明转瞬间蔫吧下来，刚才的嚣张劲儿荡然无存。
林惠韵起身生涩地叫了声：“聂老爷。”
聂岑戊抬了抬手当先坐下，小翠连忙将碗筷备好，站到一旁侍奉着。
“叫什么老爷呀，叫爹多好。”聂臻明拿起筷子挑肥拣瘦地吃着。
闻言，林惠韵微微皱眉，就凭这厮的欠揍劲儿，如果可以的话，她绝对要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聂岑戊冷哼道：“一天到晚的没个正经人模样，你去提亲了吗？人家爹娘同意了吗？整天不清不楚的像什么话！”
这话也是说给林惠韵听的，老爷子的意思自然是不同意纳妾，不说别的，就当日她能念出《猛回头》，只这一点就休想嫁进聂家，就算做小也不行。
聂臻明看着老头儿吹着茶水，琢磨着说道：“对呀，我怎么忘了这茬呢。”转头问道：“好媳妇，你家在哪呀？近的话我一会儿就去上门提亲。”
“谁是你媳妇！”林惠韵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起身离开，这让聂岑戊感到略有些恼火。
于是，三人就这么尴尬地吃着，吃着……直到一串接二连三的汽车喇叭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僵局。
聂家院门外。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吧你家小少爷叫出来？”
说话这人便是名震上海滩的第一败家子盛思颐。
跟聂臻明的年龄差不多，都是同样的风华正茂，都是同样的玉树临风，因为剪掉辫子的缘故，头发油光程亮的显得比聂臻明更帅气些。
因是盛老爷的第四个儿子，所以江湖人称其为‘盛老四’，此人的败家能力那可是独一无二，无论苏州还是南京，所有银行当铺都是他的取款地。
记得有次跟人打赌直接输掉了北京路的一整条弄堂，这手比可不是寻常赌徒可以做到的。
还有次很晚了，银行关门，这家伙竟然拎着一件古董去当铺换钱花，第二天银行开门后再取钱来当铺赎当。
如此操作便已坐实了上海滩第一败家子的名号，聂臻明跟他一比，那简直是贫困楼里的穷小子。
这不，盛老四今天这是又抽爽了，带着几位姨太太，开着足足五辆洋汽车张牙舞爪地来了。
后四辆是福特的黑色T型车不必多说，最前面也就是盛老四此刻坐在车盖上的，竟然是外形完全迥异的豪华汽车。
几名家仆都被这阵仗吓懵了，以至于聂臻明出来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刚要开口说明情况，却被少爷抬手止住了。
聂臻明走出来后，目光瞬间被这辆豪华汽车吸引了，忍不住砸吧嘴说道：“还得是四哥你啊，瞧瞧这外形，嚣张跋扈，简直跟你一模一样啊！”
盛思頤咧嘴一笑，拍了拍车盖说道：“凯迪拉克，美国货！”
聂臻明来到车边，先是伸手摸了摸，然后一个起落飞身坐了上去，靠在皮椅上舒服极了。
盛思頤半躺着问道：“嘿，我的新座驾怎么样啊？”
聂臻明点头道：“别的不说，在整个租界都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盛思頤嗝儿嗝儿一乐，同样飞身跳入驾驶位上，口无遮拦地说道：“那是，就连太后老佛爷都没地买去。”
“等一下！”
就在车子启动的时候，林惠韵缓步走出来，瞬间引起了盛思頤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