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都市

1

小晴这会正坐着车穿行在广州的繁华之中，这里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喧闹。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一般，一个个神色匆匆。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

一路上，她脸贴着车窗玻璃，贪婪地看着街道上的景致。她几乎什么具体东西也没看见，只觉得缤纷的色彩像洪水般从眼前流过。

车子在一个小型超市门口停下了，这是她父亲刚接手过来的店铺，她是和嫂嫂一起过来给父亲的店里帮忙的。

她和嫂嫂来到父亲接手的店铺前，看到眼前一间百来平米的店面，横竖几排整整齐齐放置着一人高的货架，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式物品。

门口处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堆各式品种的牛奶和饮料，后面的货架上挂着的是各式零食，每种零食厚厚的挂着一大摞，很多品种是小晴连听都没听过的。

紧接着的还有各式调料、日用，小到一个夹子，大到被褥炉灶应有尽有。货架两旁的地面上也堆放着各式货品。这样货品齐全的店铺，在他们县城是没有的。

小晴走到货架中间，一排一排的仔细查看着，看到新奇的东西还会拿起来认真研究一番。那些漂亮的发饰更是让她拿起后久久不舍得放下，每一个品种都让她心悸荡漾，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漂亮的发饰。

想着以后每天都能看一看，摸一摸它们，她就兴奋不已。

这个店铺是父亲从别人那里转让过来的，经由父亲的一个朋友，同乡的老陈介绍的卖主。

老陈也在广州的另一个村开着同样一间小超市。他在这边做生意有三年了，也赚了些钱，父亲在家开的也是小店，只是跟这比起来非常迷你了，只是有一些乡邻们最常买的物品。每天都有一些生意，但是赚得并不多。

父亲看老陈每次回老家都风光满面，也萌生了到大城市看个店铺的想法。

他将这想法告诉了老陈，让他帮忙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生意转让。热心的老陈很快就帮忙物色了这家店铺。

店铺座落在两条道路的十字路口，对面是一片工厂区，每天有好几轮上下班的工人络绎不绝的从店门口经过。父亲看了以后非常满意，很快就和店主协商好价格接下了这盘生意。

之前老陈叔去她家的时候，小晴就觉得他是那种气派的有钱人，很是羡慕。

父亲跟他的聊天时，她也能在旁边听上一些，想着他那么有钱，他的子女肯定是很幸福的。现在，她看到父亲在广州拥有了这么一间漂亮的店铺，有那么那么多的好东西，以后也能像老陈一样赚很多的钱，她立刻也觉得很幸福了。

晚上，她和嫂嫂一起去逛了广州的夜市，夜晚的广州比白天更加热闹，更加繁华。

各色灯光华丽耀眼，街道上人潮拥挤，每个商店前都堆着成群的顾客。

服装店前售货员拿着高音喇叭在叫卖，门口的摊位上抢购打折衣服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层圈。

每隔几间就是一家小吃店，那里也是客人最多的，各色美食应有尽有，每一样都让她馋得口水直流。

这几年在家帮忙，父母很少给她零花钱，她也没有自己消费的习惯，平时吃穿都是在家里。

今天出来小晴只有20元在口袋，她只舍得买了一份1.5元钱的热狗肠和一份三元钱的萝卜牛杂尝尝鲜。

嫂嫂买了两只三元的炸鸡翅分了一只给她，还买了一份五元的凉面两人分着吃。在热闹非凡的夜市上，两人一起兴奋的品尝着大城市的味道，兴奋的开启了大城市的生活。

2

第二天清晨，六点不到，小晴就被叫醒了。

父亲的超市每天六点开始营业，开店前她们需要先将一些当下热销的商品摆放到门外的台阶上，还有几个冷柜推至门口摆放好，做好一切营业前准备，开始迎接一天的生意。

在广州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生意人都要学会有效利用每一个店铺位置。

老陈教父亲说：“到了夏天，一定要将所有的冰柜都推到门边最显眼，最方便的位置。冬天就将棉被、毛毯之类的日用摆出来堆在门外。遇到工厂招工季呢，就将新人必备日用在门口堆多点。放到门外的台阶上也不怕，如果是城管来了，一定要将眼睛放亮点、机灵一点、态度好点，速速往里搬就好。”

所以每天开店，小晴就得和大家一起先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从店里搬出来，堆得整整齐齐，用来吸引过路的人们前来挑选。

到了晚上最后一批人下班回家后，她们再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搬进店中。往往这时，店铺里的过道都塞得满满当当的，通行都格外困难。

而且一周内总会有那么几次，城管要开着车在附近转悠着，要求他们将摆在门外的货品收回去，说这样的摆放不合规定，占用公共区域，并且影响市容。

他们每次只能点头哈腰的应和着，并且快速的搬动起来，等他们走远了再一件一件的摆回去。

等早上几波上下班潮忙完以后，就差不多九点了，一家人才开始吃早餐。

吃完早饭，小晴的工作就是整理货架，每天每一个货架都要抹洗一遍，将卖空的货物从仓库拿过来补满，并记录好需要从供货商处补货的物品。

由于对面工厂是倒班制，每天都有好几轮上下班，最晚一班是在晚上十一点。店里就要在这些时间点上做好准备，快速服务着上下班时经过店里来采买的工人。即时的介绍货品，快速补充货架，整理打扫之类。

小晴的工作就是这样，不停的在货架间来回穿梭，熟悉每一个货品的位置和价格，能快速的将它们介绍给前来购买的客人。随时掌握每样货品的库存，即时补货销售。每天都是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店里的很多货品都让小晴感到新奇，那些漂亮的发饰总让她爱不释手。每当整理到那些货架时，她总是格外的细心，停留的时间也比其他地方要久很多。

后来父亲允许她挑选一些来自己佩带，零食也能偶尔品尝一些。时间长了，慢慢都非常熟悉了，也都看腻了，她对店里的货品也失去了热情。

由于店里生意红火，又没有请外人帮忙，一直就是自家的五个人在不停忙碌着。小晴很少有时间外出游览广州的繁华，偶尔清闲的日子也只能和嫂嫂一起去到附近熟悉的街道走走。

买几件最便宜的打折衣服，经常全身一套衣服下来不超过五十元。再吃上一两份五元以下的小吃，这样的消遣已经让小晴很开心了。

给自家的生意帮忙，父亲是没有开工资的，只是偶尔出门时给少量的零花钱，消费都只能是最最基础的水平。

店里的柜台只有父亲和哥哥负责收银，她和嫂嫂是没有机会进去的，实在父亲和哥哥不在时，也只能母亲偶尔协助一下，这种情况只有他们上洗手间的时候才会发生。

店里有些货品的供应商是相对较远的，偶尔要上门挑选新品时就由小晴负责去。

小晴要出门的时候，如果是父亲在柜台，给的零花钱可能会稍微多点，能让她在外吃顿午饭，尝尝小吃。如果是哥哥在那，就只会给够刚刚好的交通费用，即使忙到下午很晚才回来，她也只能饿着肚子回家来。

每当她看到来到店里那些工厂里上班的女孩们穿着漂亮的衣裳，随心所欲的买着自己喜欢的零食时，小晴就十分的羡慕。

外出选货时，经过高高的写字楼，看到那些进进出出的高级白领，她的心头就会有一股热浪在翻滚。

她无数次的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不再在店里帮忙，也和她们一样有一份自己能领工资的工作，能拥有一笔可以自由支配的巨款，还有着一群能够一起说说笑笑的朋友。

3

这一天，小晴又要去到三十多公里之外的供货商处挑零食新品，去一趟要坐上两个多小时的公交。

父亲和母亲是几乎不出门的；嫂嫂也从来不管这些事情，她只抹货、搞卫生和做饭；这么远的路程哥哥不愿辛苦，这种苦差自然就落到小晴头上了。

今天是哥哥陈富生在柜台，又只给了她20元的交通费，她只好在店里拿了一个面包出门，不然回来的时候会饿得连走路都没力气了。

正要出发时，店门口停下了一辆鲜红的跑车，车上下来一个女孩。

她一头粟色的波浪卷发，穿着一件粉色的紧身上衣，两个肩膀处挖了一个洞，各露出一块雪白的肌肤，处身搭配一条淡绿色的裹身裙和粉色的高跟鞋。

她的身材非常好，走起路来又美又飒。大大的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口红的颜色小晴不懂得分辨，感觉非常好看，和平时看到工厂那些女生涂得就是不一样。她走下车的时候挎了一个小包包，也是非常的精美。

她走到冰柜前，买了三瓶那里面最贵的饮料，还买了几包小晴根本舍不得吃的零食。

在她挑选的时候，车上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坐在里面，她们摇下车窗，让她再多买几瓶咖啡。

粉衣美女朝车子上的朋友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朝小晴笑了笑，问她咖啡在哪里？

正看得入神的小晴，发现这个美女竟然在和自己说话，猛的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拿出了两瓶咖啡。

粉衣美女说再拿三瓶，小晴赶忙将手上的咖啡放到柜台，以跑回冰箱拿出了三瓶交给正在装袋的哥哥。

粉衣美女柔声说了句“谢谢！”她从小挎包内拿出精美的钱包，迅速的买完单后又优雅的坐上跑车，发动车子一溜烟的开走了。

从她停车到离开，整个过程小晴一直盯着她，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车子开出老远后，她还望着道路的那头，久久舍不得离开视线。

直到哥哥催她要赶紧出发了，她才又回过神来，拿上她的小布袋和哥哥给的20元车费一步一步的往车站走去。

一路上，她眼前总是会再次浮现出刚才那位美丽又有钱的女孩来，那样的人生多么潇洒哇！

她也渴望在这繁华的广州，拥有一份自己赚钱的工作，不用每天在这百平之内的超市转悠，一点自由支配的金钱都没有，也没有一个可以一起玩耍的朋友。

她想起了上中学时的好朋友素锦。素锦和她一样是寄宿在学校的，她的父母在深圳工作，每个月回去看她一次。

她和小晴同一个宿舍，也是玩得最好的朋友。经常下午没课的时候，她俩就到教学楼旁边的小花园里玩。两人坐在那棵大榕树下，聊着班上的趣事，聊着将来的理想。

素锦说她将来要考去厦门大学，初一的时候她爸爸妈妈带着她去厦门旅游，在美丽的厦门大学参观过一次。

“那里面特别特别的大，是我们学校的十几倍大呢！有好多栋的教学楼和宿舍；还有实验楼，是给大学生门专门做实验用的；那里的很多建筑都建得很有特色。”

素锦兴奋的向小晴讲述着。

“校园里面有小湖，有绿荫小径，有大片大片的草地，还有各种各样的商店开在学校里面。”

每次说起厦大，素锦的脸上就是一副向往和幸福的模样。这时，小晴也和她一样感到幸福，也和她一样向往着那片美丽，内心里充满了无比的期待。

可是，初三毕业后，小晴的父亲就不再让她上学了，素锦如愿考上了县里的高中。

后面两年，素锦放暑假还来找小晴玩过两次，和她分享高中的趣事。现在，她们全家都搬到了广州，她就再也没有了素锦的消息。

在广州的店铺里，她每天只能和那些货物打交道，店里有几个对面工厂的熟客偶尔会聊上一两句，但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每每看到三三两两的人们一路说笑着走过，或者一起来店里买着好吃的相互分享，她的心头就会有一股莫名的热浪在翻腾。

以前在老家的店里帮忙，接触的都是一起住几十年的乡亲，自她认识以来也就都过着那样平平淡淡的穷苦生活。

但是，来到广州以后，她才发现，原来世界还能这样丰富多彩。

这里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他们来到这边打工，赚着一份不错的工资，然后能随心所欲的买自己喜欢的各种新潮东西，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来到广州几个月了，她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们，知道了更多美好的事物，也看到了更加精彩的生活。

但是，她每天还是只能在那片小天地里，想要走出来都不知从何开始。在这片土地上，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能依靠在父母的身边。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沉重了起来。

汽车在林立着高高低低各式楼房的街道上穿梭着，每隔上一段就会停一个站，小晴两眼无神的游过这些五光十色的建筑，等待着目的地的到达。

突然，眼前一片整洁的写字楼滑过她的眼前，它在经过那一串串街道店铺后，显得那么的高大、漂亮，让小晴一下子精神振奋。

她想，今天店里来的那个美女，是不是也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呢？

她们每天都是做些什么事情吖？肯定不是像她一样重复的做着那些枯燥的活。

想到着，她的心情又不由得激动起来，她想去那里看看，去看看这些光鲜亮丽的人们每天所处的环境，看看他们的工作状态。哪怕只是在外面瞄上一眼也行。

小晴越想越激动，当汽车在下一站停稳后，她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门，朝那片光鲜亮丽走去。

猛烈的太阳炙烤着白得刺眼的水泥地面，整个广州仿佛一个大蒸笼。

小晴穿着一件T恤和牛仔裤，这是她在夜市上买来的，一套不足49元。脚上穿着一双白布鞋，这是自己店里卖的，售价18元，进价12元。右肩上挎着一个白色的帆布袋，里面装着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她没撑遮阳伞，扬着头迎着火热的阳光，怀揣着同样火热的心情朝前面的那片写字楼走去。

公交站离最近的那栋写字楼大概有七，八百米远，中间隔着一片布置精美的广场。

广场上有着错落有致的花坛，这些花坛应该是通过精心设计的，不管是花坛的分布，还是里面种植的花草，都有着好看的图案。不过小晴没看懂，也没有心思去看懂它们。

或许是太阳太热促使她走快些，也或许是急切的心情使然，她的步伐越来越快，几分钟后竟开始小跑起来。她的小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的在身体里猛烈的运动起来。

当她七分钟后站到这栋50多层高的一级写字楼前，已是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也都湿透了。

这时一滴汗珠从额头滴落到眼睛里，她猛的一闭眼，一阵刺痛从眼睛直达大脑，她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那股冲动。

心情开始慢慢平复下来。她撩起前襟的衣服往脸上重重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不再滚动，T恤的下摆处增添了一处阴影。

这会正值中午十一点，街路上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人都沿着写字楼边的阴凉处快步行走着，大部分人都撑着伞。

他们衣着讲究，精神抖擞，男士们有些夹着公文包，有些提着手提包，大部分都戴着手表。

女生大多化着精致的妆，比小晴平时看到的那些工厂女孩更加靓丽，穿的衣服也更加时髦。

看到的这些女生或多或少都佩带着几样饰品，耳环、手链、项链、手表……这些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的精致耀眼。

小晴站在大厦前的一棵树荫下，细细的打量着这些过路的人们。

这些人或说或笑，或是神色匆匆，在小晴的目光下一个个进入了那栋华丽的大楼。

小晴也很想进去那里面一探究竟，但是，她看到门口站着两名保安认真的观察着每一个进出的人，所以不敢上前去，担心被当众赶出来。

她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简约而高级的大堂里，时不时的有人在走动。

大堂的一角像是有着一间咖啡吧，那里摆放着一些桌椅，有人三三两两的坐着聊天，也有人桌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敲击着电脑。

小晴想着，这大概就是他们一天的工作状态了，这样的生活真是惬意哇！每天这样轻轻松松的过着，还能拿上大把大把的工资，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她站在树下一个一个的观察着，每一个来来去去的人都能引起她的兴趣，让她忘记了今天出门的任务是要去进货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身旁一个人一路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拿着手机不停的讲着电话：

“对不起，胡总，我今天外出办事，这个点了才回到公司楼下，我马上上楼给您将资料传过去。实在是非常抱歉，耽误了您的事情。回头我一定登门给您赔不是。”

小晴被这个声音惊醒，才想起已经过了中午了，她的肚子也有在咕咕叫了。并且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到达供货商处，回去晚了又会被哥哥骂。

她转过身准备往回走，又不甘心的再次扭头看了看那大堂门口的保安，她多么想要进到里面去，看看楼上的情形哇！

正在这时，她看到一个穿着并不整洁的男人，手上提着一袋饭盒旁若无人的径直往里走去。门口的保安并没有拦住他，任由他大摇大摆的穿过大堂进入更深处。

小晴看出这是送外卖的小哥，他们不用通行证也不用任何手续就可以直接上楼送餐。她觉得自己也可以试着走进去瞧一瞧了。

于是，她也往大厦门口走去，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大厦的每一片玻璃，和进出的每一个人。快到门口时，还是有些愄惧的放慢了脚步。

她先是观察着保安的一举一动，然后怯怯的走到那里，探头想要看清大堂里的情况，她希望能找到上楼的电梯在哪，一会进去后好径直往那个方向走去，这样就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可是，她刚走到门边，保安就看向了她，问道：“你去几楼，做什么的？”小晴一愣，小脸涨得通红，她立即转身，将手用力的夹住挎着的布袋，朝刚才过来的公交站奋力跑去。

由于紧张加害怕，她连路都顾不得看，半闭着眼，昂着头只顾着往前跑。突然“哗啦啦”一阵响，她撞上了从侧面走过来的一个人。

那人手上的电话里还在不断的发出声音，地上撒满了文件和物品，一把漂亮的遮阳伞在不远处弹跳了几下翻落在那里。

小晴这才发现自己撞掉别人手上的东西了，估计那人刚才在打电话又撑着伞，没留意到突然冲过来的她。还好两个人没撞到一起，只是正好冲过时撞掉了她手上的东西。

那人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又抬起手上的电话对里面说：“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一会我再给您打回来哈，稍等我一会会。谢谢！”

等小晴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这个人居然是上午出发时在店里看到的那个粉美女！

靠近站在她身旁，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小晴的鼻间，那味道特别好闻。

小晴本就个子娇小，不到18岁的她发育比同龄人稍晚一些，站在穿着高跟鞋的美女身旁，比她矮了一大截。这个身高差，加上那股好闻的香水味，竟让她有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小妹妹，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呀，这大热天的跑得那么快？”温柔的声音关心的问着她，让她刚才的紧张情绪又稍稍缓和了一点点。

“我……我……”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赶紧弯腰去帮她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没撞着你哪里吧？我刚才也是在打电话，没留心看路。这也不能怪你，我也非常不好意思！”

“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还好这是在广场，人不多，没车。如果在有车的道路上，你可真不敢这样横冲直撞了，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嗯嗯，谢谢你！我下次会注意的。”

“姐姐你长得真漂亮，人又这么好，肯定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小晴忍不住的向她说道。

“嘻嘻，谢谢你的夸奖！”两人很快拾起地上的物品站了起来，小晴走到旁边拿起翻落的小伞交到小姐姐的手上，仰头细细的观察着她。

“姐姐你是在前面这栋楼里上班吗？”小晴怯怯的问道。

“不是，我过来这边办事情的。”小晴还想问更多，小姐姐的电话又响了。

她接通电话，朝小晴摆摆手说“拜拜！”转身朝大厦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