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套话

原本旬胜给建坷列出见到周黎时，必问的几项问题：

1，她和赵露儿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

2，“康康”是谁？

3，她在火灾前一刻带走的是什么合同？

然而经过短暂的思考，觉得自己跟过去比较稳妥，起码能知道全程对话的内容，省得忽略细节。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去到了王冰康给出的地址，是一家环境还可以的四星酒店。

来到酒店大堂，一个身穿红色套装，带着巨大墨镜的女人，已经提前坐在那儿等候良久。

她正是周黎，很显然，王冰康已经和她打过招呼。

旬胜也一眼就确认，这正是梦中那个女子，王冰康这人品还不错，居然没找群众演员来糊弄他们。

周黎一就是浓妆艳抹，涂着艳丽的大红唇，她摘下墨镜大方和二人打招呼，这副做派倒像是自己主动发起饭局一样。

“你好。”

两个大男人落座，虽然此情此景和想象中不一样，但她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这是令人开心的。

还没等建坷挑起话头，周黎主动开口：“听说你在查火灾的事？”

“……嗯。”

完了，已经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

周黎笑着问：“官方都立案了，不知道你又查到了什么？”

“我只是做份内的事，作为保险调查员，只想求一个真相。”

这种客套话，周黎显然也没耐心听，她一看就早些年和各种人都打过交道，分得清客气和客套。

直接进入正题。

“别说你们，就连我也觉得这场火灾不简单。”

旬胜看她一副坦开心扉的样子，发问：“周女士，你对我们的到来居然没有丝毫抵触心理？”

周黎反问他：“我为什么要抵触？”

她笑着，“火又不是我放的，我又不是凶手，我为什么要抵触？”

建坷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你是我见过最洒脱的女人！”

周黎不吃这一套，“我只是和你们一样，不相信这场火灾是意外罢了。”

她脑中的疑问并不比建坷他们少，

“那么短的时间大火就烧起来，根本不正常，而且，像那种别墅都装有自动灭火感应，怎么偏偏那天失效？”

现在很多高级住宅和办公楼，都装有火灾预警装置，和自动灭火装置，只要屋子里有浓烟被感应到，就会自动启用防火装置让屋子里下起“雨”。

旬胜扭头看向建坷，也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建坷无奈，“这个我已经查过，碰巧坏掉了。”

周黎：“这么巧的事情你们信吗？”

当然，不信……但是又不好直白地四处宣扬。

旬胜把话题搬回正轨：“周小姐，您个人觉得这次火灾的凶手，什么人可能性最大？”

周黎脸上微微透着自信，“当然是高一寒，这小女孩没你们看起来那么简单。”

旬胜挑挑眉毛：“为什么这么说呢？”

周黎：“我就不相信你们没有怀疑过，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心机却很深。”

建坷顺势感慨了一下：“心机不管深不深，她都躺在那儿了，搞不好后面变成植物人。”

周黎提醒：“你们不要被她表面所迷惑，以为这是一个毫无见识的农村女孩，其实她懂很多东西。”

“当初就是她逼着李句明和赵露儿买意外险。”

旬胜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周黎在描述这件事情的时候，眉毛和眼睛都快挤到一块儿，眼神中透露着对高一寒深深地不屑，他提醒：

“我们有时候说话，是要讲究逻辑的，这女孩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从偏远地区出来的普通人，她何德何能要挟得动一个富商和一个女明星。”

就算是高一寒失心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威胁二人，另外两个人常年和人精打交道，怎么偏偏听一个普通女孩的？

非亲非故，明明是不合理的人身意外险，两个人居然还真的买了？

就像，赵露儿和李句明真的有把柄落在高一寒手里一样。

“那是因为….”

周黎语气有些拧巴，明显想讲一些东西，然而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旬胜：“我替你回答，这件事……是不是和她儿子有关？”

他直截了当地问，倒是让周黎有些意外，睁大眼睛微微透出惊讶：

“你怎么知……不是。”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和火灾无关的事，不要问那么多。”

旬胜再次问：“你离开别墅之前，对赵露儿说的康康是谁？”

这个问题再次让周黎惊讶不已，下意识蜷住腿，“你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

明明是两句悄悄话，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居然知道细节。

周黎眼神充满不信任，仿佛自己的秘密被曝光在太阳下。

旬胜：“康康就是她的儿子？……那请问你和赵露儿小姐具体是什么关系？”

建坷在一旁帮腔，“根据我了解的情况，你和赵露儿在几年前决裂过一次。”

周黎反应很快，“都是误会，当初因为我家里病急用钱，就用了点公司的钱应急，后来查账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补上去……

再加上那段时间，赵露儿不满意，我给她做的职业规划，才产生了那些矛盾，不过后来一都消散，我们两个还是好朋友。”

旬胜虽然面上点头，心里面却失望，因为这答案很明显只是应付，他才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误会，能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束。

“赵露儿的……儿子在哪里？”

“和火灾无关的事情我不会说。”周黎再次强调。

旬胜脸上带着笑，“行，那我们聊一聊高一寒，你似乎对她成见很大。”

“我看人从来不走眼，高一寒虽然年纪不大，但她就不是一个善小姑娘。露儿资助她上学，虽然没花多少钱，但这份恩情是实实在在的，高一寒不但不领情，实在的他居然找准机会拿捏对方。还做了很多恐怖的事。”

什么事？

旬胜和建坷同时在心里发问。

周黎随手点了一根烟，仿佛在说的是自己的过去，“他们早几年就认识了，几年前，高一寒突然出现在露儿的新剧发布会上……后来经过我了解，她那段时间一直跟踪露儿。”

周黎：“她心里可能有疾病。”

“我曾经问过露儿，这小姑娘怎么老是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各个活动附近，露儿说她跟那个女孩并不熟，只是资助她上学几年，没想到她像赖上了一样。”

旬胜仔细听着，突然问了周黎一个看似和火灾不相关的问题：“周女士，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当赵露儿的经纪人？”

“没几年，她出道早又有天赋，一开始没找对方向，一直在单打独斗，后来我和她合作，给她制定了相对完善的工作计划。”

建坷：“孩子在哪里？你走的时候拿了一份他们的什么合同？”

周黎此刻，突然有一种被当作犯人来审的感觉，突然有了些怒气。

“和火灾无关的事，不要问。”

气氛有些尴尬。

周黎：“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孩子的安全。”

建坷笑着：“难道你说出来他就危险吗？”

周黎：“对，有人想害他。”

“谁？”

“高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