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倾尽所有
假如，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我该怎么办？忘记昨天，也不要痴想明天。
李彦月底从林维离开，五号工资就全部到账，加上上个月剩下的，以及房东退给他的押金，一共一万三千。
李彦留下三千，剩余的寄回家，给妹妹九月开学用。
在学校，除了吃饭，电话费，还有毕业论文以及毕业答辩的纸质版文稿，毕业照和毕业酒会，其他需要消费的地方很少。
不过，李彦辞了林维，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天没找到单位，那么下个月，甚至下下个月，李彦都是没有任何收入的。
毕业后，最多十天，学生就必须从学校搬出来，到时候，李彦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吃喝拉撒，还有坐车，租房，水电，柴米油盐，统统都要用钱。
三千，显然是不够的。
不过，李彦今天什么都不想去考虑。
昨天晚上，与陈卉分开后，李彦特意去商场挑选了一套品牌服装，白色T恤加浅色水洗牛仔裤，黑色腰带，浅灰色的袜子，还有一双白色板鞋，花去了七百。
向郑诚借了车，洗车，再加满油，又花去两百。
理发，特意要求总监做的，花去五十。
路过超市，从里面买了一些精致而又不油腻的零食，总共花去一百。
又从ATM机上取出一千备用，顺便花五十买个钱包。
卡内余额，只剩九百，这将是李彦接下来两个月甚至三个月的生活费。
李彦没去想那些，甚至没考虑明天的问题。
他只是一点点地仔细准备着，洗澡，熨衣，刮胡子，将所有的零食分类包装在一些小盒子内，还准备了口香糖和纸巾，甚至还有晕车片。
睡了两个小时，李彦五点钟就醒来了，再次检查所有一切。
七点半给陈卉发短信。
八点，李彦出门的时候，郑诚醒来。
“去约会？”
“不算，只是见个面。”
是的，他与陈卉，现在只是同学，还是只说过两次话的同学。
八点十分，来到女生宿舍楼下。
“早——”
陈卉今天也是一身白色印花T恤，搭配白色运动风半身裙，米色的单肩包，白色的板鞋，清爽，阳光，靓丽。
陈卉第一次没扎头发，披在双肩，用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压着，显得俏皮灵动。
她没有化妆，只涂了点淡粉色的口红，配上胜雪的肌肤，明艳照人。
李彦看得都呆了，直到陈卉跟他打招呼，他才回过神来。
“早——”
两人默契地并肩往校外走去，该怎么去，李彦没说，陈卉也不问。两人就像是相处了许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彼此了解，相互信任，了解各自的想法，信任对方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
清晨，风和日丽，八九点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温暖却不燥热，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树林边的长椅上，溪水旁的石子路上，凉亭的石桌石椅上，或坐或站，已有许多备考的人，在努力奋斗着。
骤然看见这么一对丽人走过，都忍不住行注目礼。
不认识的，会默默给他们点个赞，然后擦去嘴角的口水，继续看书。
有认识李彦的会惊叹：“那不是穷屌丝李彦吗，今天怎么人模狗样的，旁边那人是他女朋友？真漂亮啊！靠——”
不过这样的人不多，毕竟李彦是个性格不好，成绩不好，家境不好的三不好学生。
大多都是被陈卉的美貌与气质所折服的慕艾少年：“哎呦，陈卉，怎么可能，简直是丑小鸭变天鹅啊，她不是程耀的女朋友吗？旁边的那一坨是谁？”
与陈卉相比起来，李彦显然就是一坨牛粪了。
这些人评价，并没有放低声音，有被陈卉听到的，也是抿嘴一笑。
“牛粪先生，天气这么好，有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之间，陈卉永远是先开口的那个。
“鲜花小姐，我能有幸，邀请您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吗？”
李彦笑着回应，把自己的右胳膊伸了出去一些，让陈卉正好可以挽着。
“好啊！”
陈卉没有任何的扭捏，大方地将手伸进了李彦的臂弯。
两人就这么在一片议论声中，相互挽着走出了校门。
学校是不允许停车的，不过学校对面，专门开辟了一片露天的停车场，供接送小孩的家长使用。
本来李彦准备让陈卉在校门口等的，自己去开车过来。但不知为什么，两人就这么挽着，一直走到了停车场，直到李彦为陈卉打开车门才松开。
“吃早餐了没，这有点小点心。”
李彦上车后，为陈卉系好安全带，拿出早已准备的好的零食盒子。
“谢谢——”
李彦微微点头，发动了车。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李彦知道，程耀是校长的侄子，是万微科技董事长的儿子，陈卉能与程耀青梅竹马二十年，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说明陈卉的家庭背景也是非同一般的。
陈卉也提过，自己的父亲与洁雅的老总是好友。
所以李彦做的这些准备，无论是衣服，是造型，是车子，还是点心，可能在陈卉眼里，都不值一提。
但，李彦还是愿意去做，即便倾尽所有，也只是想让陈卉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以舒适一些。
“你会开车？”
“嗯，高中的时候就有证，有四年驾龄。”
事实证明，老司机的车又快又稳，等他们赶到商场时，才八点四十。
而张燕早已在门口等候了。
“久等了——”
张燕摇头：“我也是刚到。”
相互介绍后，张燕将两人引进商场旁边的快餐店，服务员眼见他们进来，饮料果品立马端了过来，还有各色的小点心，瞬间就摆满了桌面。
显然，张燕早就做好了准备。
“霞姐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有事就不过来了，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来拿裤子。多亏你，事情才能这么完美解决。”
李彦今天过来，名义上是处理裤子，实际上是来稳住霞姐的。只要霞姐态度能够回转，事情就算完结了。至于那个裤子是退是换，都不是问题，店铺内有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员工，这些自然麻烦不到李彦。
“都是同事，应该的。”
李彦客气地回应。
“考虑好了吗？路姐前后问了我好几次了。”
张燕做事从来都是这样雷厉风行，霞姐的事情谈完，接着就是李彦的问题，中间没有任何的过渡。
“谢谢，不用了，我已经有去处了。”
李彦拒绝道，这是他最先就想好的托词，然而从学校到商场的这条路上，这个“去处”在他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
“是什么？”陈卉突然插话，不过她问的是李彦，说完也不再看向两人，低着头喝饮料。
“新店的店长。”
“哦——”
陈卉低声回应了一下，便没再多言。
三人坐了十分钟，张燕借故离开。眼见用餐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也携手离开。
刚上车的时候，李彦接了个电话，是角川食品人事部助理。
“你好——”
“请问是李彦先生吗？我是角川食品人事部的，现在通知您，您已经被我公司录取了。”
“谢谢！”
“是这样的，你叫我小红就好了。我想请问您有没有意愿做销售这一块，相比生产部，工资会更高一点，底薪四千，一个月有四千到八千的提成，基本满足你的工资要求。”
“谢谢。不用了，我想我有别的去处了。”李彦再次拒绝。
对面的小红听完似乎有些失望。
“哦，那好吧，祝你工作顺利。”
机会就像雨点，一旦落下，就再也回不去了，林维如此，角川食品也是如此，李彦知道这个道理，却没有半点遗憾。
李彦带着陈卉绕着津泽四处逛着。
他是做服装的，津泽几乎每个商场都有林维的专柜，所以津泽繁华的地段，他都了如指掌。
还有各色小吃，女人街，边边角角的地方，李彦也都带陈卉进去看了看。
有新奇，有惊喜，陈卉今天也放飞自我，无拘无束地吃喝玩乐。
一直到晚上九点，两人还看了一场电影，这才回到学校。
李彦送陈卉到宿舍门口时，陈卉突然问了句：
“你准备去哪？”
“京城，据说那机会多，我想去碰碰运气。”
陈卉听言，脸上再次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因为雅洁的总部，就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