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证明

青黛面露迟疑:“三天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做，对风大人的身体恐怕会有影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四静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叹道。

暗室里二人相对沉默，暗室外的整个芸京像沸腾的热水喧闹不堪。

风家军没有屠杀百姓，在百姓心目中声望极高的她们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芸京，攻下禁卫军时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更是一路从城门进军到皇宫宫门之下！

陆嘉随赶忙调令其他军队前来驰援，自己则率领精英部队进入皇宫护驾。

慕宸雅彼时尚不知宫变，她已屏退了奴婢多时，正抱着太女在御花园里悠闲地赏花逗蝶，不远处的风晏一直目含担忧地看着天空，好像在等些什么，当瞥到宫墙外的黄烟信号时，他脸色大变，连忙拉扯住慕宸雅的长袖，急切道:“陛下，快走！快走！”

慕宸雅不解，她抱紧了太女，为他的失礼颇为不悦:“走什么？凤君，你失礼了。”

尤美跌跌撞撞地闯入御花园，发髻散乱，满头珠翠只剩下零星的金箔，他满目慌乱地扑倒跪在慕宸雅身前，惊慌失措地大喊:“陛下，不好了！风将军带兵围堵了宫门，整个芸京已经被风将军给攻下了！”

慕宸雅身形一晃，宛若难以置信地怔在原地，她猛地看向风晏，后者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哀求:“陛下，快逃啊，您快逃啊！”

此刻慕宸雅耳边传来撞击宫门的声音，沉闷，宛若敲打着自己的心。她抿唇，眼眸闪过阴鸷，抱紧太女后，便毫不犹豫地甩给风晏一个巴掌，前段日子二人的温存仿佛都消散了，只余满地冰冷。

风晏被这一巴掌打得怔住，火辣辣的疼意都抑制不住内心蔓延开来的苦涩和痛楚。

形势紧急，他也顾不上解释，只是不住地喃喃:“陛下，您快逃啊……”

陆嘉随适时赶来，她身着银色铠甲，神情凝重，凌厉的目光扫过跪坐在一旁失神的凤君，脚步一顿，心下明了了个七七八八。

“陛下，风家的军队正在破宫门，微臣现在带您从暗道离开！”

“……陆嘉随，朕还有多少兵力？”慕宸雅慌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了，怀里的太女因为震动的声响而哭闹不止，她轻轻安抚着，面色却冷若冰霜，“能坚持多久？”

“陛下，禁卫军还剩五千……至多坚持一天。”陆嘉随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

慕宸雅闻言不禁诧异失声道:“只有这么点兵力？怎么回事？！”

“其余的……都倒戈了。”陆嘉随语毕低下头，避开了慕宸雅暴怒之下可怖的目光。

倒戈了？

呵，她就如此不得人心吗？

她慕宸雅继位以来，哪里对不起过凰朝的军民？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先背叛自己的，竟然会是他们！

滔天的恨意和不甘涌上心头，她狠狠拽起黯然神伤的风晏，目光接触到他眼里的痛楚与脸上的红肿后时，强行忽略了内心的怜意，只冷冷地说:“风晏，你说过你不会背叛我的！”

风晏闻言身体微颤，他惨然一笑，泪珠滑过眼角:“陛下，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您。”

背叛者，一直是身为帝王的您啊。

“那就证明给朕看吧。”慕宸雅被他的泪水刺痛了双目，她别开眼，神色冷漠。

当被押着上城楼用来威胁风无妄退兵时，风晏才后知后觉慕宸雅口中的“证明”二字是什么。

剑刃冰冷的触感令他的心寒了下去，他微微侧眸，满怀失望地看着自己深爱的帝王。

太女被站在不远处的陆嘉随抱着，她没有再哭闹，小小的孩子看着楼台之下肃穆的泱泱大军，还不明白本该属于自己的王位将被她们夺走，正好奇地眨着圆圆的眼睛，时不时咧开嘴笑着。

偶尔迸发出的天真笑声在死寂的战场氛围中格外突出。

“风无妄！你看这是谁？”慕宸雅握着架在风晏脖颈上的长剑，一边担心自己会不小心伤到他，一边又唾弃自己信错了人愚蠢至极。

风无妄脸色微变，她眯了眯眼，随后转头看向明容，见他慎重地点了点头后，才微不可闻地一叹，故作洒脱地朗声笑道:“哟，这不是凤君吗？陛下把凤君带出来做什么？这是要杀了他？”

说出凤君二字，无疑是想与他撇干净关系。

慕宸雅眼神阴郁，她沉声道:“这可不仅仅是凤君，还是你风无妄的兄长风晏！一母同胞！”